刘玉芳这才回过神,借着灯光看见丈夫和儿子憋笑的表情,顿时老脸一红。
她讪讪地坐回凳子上,双手搓了搓脸。
“说起这肥料,是真的好,今天你小舅拉来了整整一车。省着点用,我看能用到年底。”
“肥料有什么可节约的,用完了买不就行了?”
孙大勇憨憨的顶了一句。
“买不需要钱么?艰苦朴素勤俭节约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美德,你还不是千万富翁呢,就把老祖宗的话当耳边风了?”
刘玉芳不乐意地吼了孙大勇一句。
见刘玉芳生气了,孙大勇脖子一缩,装成了缩头乌龟。
“妈,我觉得老爸的话有道理。肥料你不舍得用,产量就不可能提高,水果的品质也不可能变得更好。”
刘玉芳连连点头。
“小毅说得对,肥料我们敞开了用,不够就去买。”
孙大勇委屈地撇撇嘴,小声嘀咕道:“儿子说的话和我不就同一个意思吗?怎么挨骂的总是我?”
孙毅望着父母斗嘴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渐渐绽放。
他轻咳一声:"爸、妈,有件事得跟您二位商量。"
“有事就直接说,什么商量不商量的。”
“我想把灵湖承包下来,做鱼类养殖。我说灵湖里的鱼好,城里大饭店很感兴趣。”
刘玉芳转头瞪向丈夫。
“大勇,明儿一早就去找村长,把这事给定下来!”
“妈,承包灵湖可要花不少钱,您就不怕血本无归?”
孙毅哭笑不得。
“今天赚的钱,够承包一年了,怕什么。再说,湖里的鱼那么多,不可能血本无归吧。”
说完了承包的事,孙毅去了大壮家。
“奶奶,这是今天卖蔬菜的钱,您可要收好了,将来给大壮娶媳妇。”
看到孙毅手里厚厚一沓钱,奶奶惊呆了。
“怎么会这么多?”
奶奶将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没好意思拿。
“我们这里环境好,蔬菜纯天然无污染,再说用了新型的肥料,蔬菜的味道更好了,城里人喜欢吃,开价20块钱一斤收的,不信你问大壮。”
“太好了,那我明年多种点。”
奶奶接过钱,脸上乐开了花。
“嗯,肥料我多得是,您尽管种。”
夜幕低垂,孙毅盘膝坐在硬板床上,双手结印,气息在经脉中缓缓流转。
一个周天运行完毕,他刚睁开眼,隔壁便传来一阵阵压抑的咳嗽声。
像是有人用布巾死死捂住嘴,却仍止不住胸腔里撕心裂肺的震颤。
孙毅的心一下子揪紧。
那张被母亲藏起的诊断书他从未见过,不用猜都知道病情很严重。
他记不清是第几次提出要带她去省城看病,而母亲总是摆摆手,找着各种各样的借口。
"等把这茬青菜收了就去。”
“等小鸡仔再长大点就去。"
窗外的月光冷清清地洒进来,照见墙角摞着的崭新编织袋。
那是母亲咳得直不起腰时,还坚持去集市批发的鸡饲料。
房间有对话声隐隐约约传来,听得不是那么的真切。
孙毅耳朵紧贴墙壁,努力调动丹田里的灵气向着耳朵集中。
屋内昏黄的灯光下,刘玉芳靠在床头,消瘦的脸庞在灯影中显得格外憔悴。
孙大勇坐在床沿,粗糙的大手紧紧攥着医院的检查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玉芳,咱们还是去医院吧。"
孙大勇声音低沉,喉结上下滚动。
"王主任说了,现在动手术还来得及。"
刘玉芳轻轻摇头,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
"大勇,我这身子骨自己清楚。隔壁村的慧芳动了手术,不到三个月人就……"
她顿了顿,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伸手拍了拍丈夫青筋凸起的手背。
孙大勇猛地抬头,眼眶通红:"可医生说——"
"医生说的我都明白。"刘玉芳打断他,目光飘向窗外的月亮。
满月当空,一轮银盘高悬于墨色天幕,清辉如瀑般倾泻而下。
刘玉芳的眼神渐渐柔和。
"我就想看着小毅娶媳妇,还想抱抱孙子……"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孙大勇的胸口剧烈起伏,手中的检查单被捏得皱皱巴巴。
他何尝不明白妻子的心思?
可一想到那张CT片上狰狞的阴影,他的心就像被铁钳狠狠夹住。
"可你这样硬撑着,是不……"
孙大勇的声音突然哽住。
他想起昨夜妻子疼得蜷成一团,却死死咬住被角不让自己发现的场景。
"大勇,欣怡这孩子今年大学也毕业了,小毅和她关系处得不错,明天你去村长家说说?"
望着刘玉芳充满希翼的目光,孙大勇重重点头。
“行!明天我和村长说说这事,顺便把承包灵湖的事也落实好。”
“要是顺利的话,明年开春把这事定下来。”
说到这里,刘玉芳的眼睛亮了起来,仿佛已经看见了那个画面。
"到时候我给孩子做虎头鞋,你教他认字……"
孙大勇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妻子搂进怀里。
他感觉到怀中单薄的身躯在微微发抖,却还在强撑着说"没事"。
泪水终于决堤而出,滚烫地落在妻子花白的鬓角上。
"不行!不能再拖了。"
孙毅猛地站起身,床板发出"吱呀"一声响。
任务大厅的光幕在眼前展开,孙毅直接划到"药材炼丹"分类。
密密麻麻的任务列表中,一条信息突然刺入眼帘。
任务:转运药渣至蟠桃园
发布者:月宫玉兔
奖励:1功德点
孙毅的呼吸骤然急促。
玉兔捣的可是长生不老药!
如果能求上一颗……那母亲的病岂不是药到病除?
孙毅急匆匆去了厨房,几分钟之后回到了房间。
听说广寒宫无比的孤寂寒冷,御寒的衣物必须带足。
他一把扯开衣柜,厚重的冬装劈头盖脸砸下来。
羊毛衫、加绒裤、长款羽绒服……当孙毅把自己裹成臃肿的粽子时,汗水已经顺着下巴滴成一条线。
八月的暑气像蒸笼般笼罩着房间,但他还是哆嗦着拽出过年才用的大棉被,收进了乾坤袋。
眼看就要中暑倒下,孙毅选择接取任务。
卷轴骤然亮起,化作一道金光,将孙毅笼罩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