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玄原本有写好相应的剧本，让分身去操控百姓演示相应的场景，从而现察楚行义的反应。
因为那古怪的面具搞事情打乱了他的节奏，所以他舍去了原先的布局。改由梁业做说客劝说民众配合，事情得以顺利发展自是再好不过。
不过，眼下的情形是冰玄始料未及的，虽说梁业的成功劝说离不开抹黑他和穷奇，以及…楚行义这位不用抹黑，他本身就是黑的。但是吧，百姓平常的生活也不至乱到这种程度。
在全景的观察下，没一会儿，整个冮临煮沸的开水，彻底沸腾了。像是压抑许久后终于迎来了爆发，混乱充斥着全城每一个角落。
这算是开摆了？雾隐的影响过于深了，冰玄的秀眉微微皱起，捏着刻有清静法则木片的手指在此刻微微颤动起来。
穷奇见状，搭着冰玄肩膀的爪子猛然收紧，冰玄吃痛，扭头投去不解的目光。
穷奇摇了摇头，他们确实憋坏了，就让他们闹腾一下也好，也就一会的事。清静法则在他们重拾对生死的敬畏后，效果会更好的。
好吧，冰玄暗暗叹了口气，由于从前的经历，他对人类的情感相当矛盾。所以在某些行动上相当束手束脚，尤其是心理层面，反复横跳。
收起木片后，冰玄的目光转向远处依旧吵的热火嘲天的两波人，再瞅瞅旁边杀气腾腾的楚行义，抚额道：“楚兄？这…只是吵个架，你，把剑收收？”
“争执必有过错的一方，我们行侠仗义的时候到了。拔剑是为了震慑歹人，也为更好更快的消除罪恶。”楚行义煞有介事的解释了一番。
冰玄无语，你拎把剑跟块木头一样杵这么远震慑空气呢，倒是走近点啊。
而且，能有啥过错，不过就是一条狗对着路人汪了几声而已。也不对，这人来人往的，这狗都汪一路了，嗓子真好。
对面那户烦不胜烦，说了几句，顺带夸了自家的狗不吵不闹，然后两家就起了争执。之后便是各自拉人，喊来好几家一块吵，至此，人越聚越多。
换作平日，梁业早就闻声赶来了。可现在，每隔一会保不准就得疯几个，饶是他再好的性子也被磨没了。
还用打什么配合，配合一块疯去吧，彼时，梁业无语望天。
冰玄正寻思着剑问天会有啥举动，没想到这货竟然一个闪身接上一剑，把从始至终未吭声的狗给砍死了。
冰玄和穷奇看的目瞪口呆，一人一兽面面相觑，眼神进行着无声的交流。
不是，他有病吧。
谁说不是啊，上一个这么畜生的也就你了。这下好了，又多了一个。
呵呵，我不吃狗肉。
眼瞅着剑问天就要往人身上招呼，冰玄持剑横在了他面前。
“干什么？”
“大哥，你砍错了。”
两人交谈间，原本闹作一团的人群作鸟兽虫鱼四散而开，一开始叫的最起劲的那条狗更是跑的飞快。
“错了？是吗，要怪就怪它离的太近了。不过没关系，我会替它报仇的，将那条吵闹的狗送下去与它做伴。”楚行义自顾自地说着。
冰玄无语，卧*,你丫到是给自己来几下啊。
我早说了吧，路过的狗都得挨上一剑，现在你看到了吧，穷奇看戏。
冰玄没理会穷奇的吐槽，向前移动两步，剑尖也随之从横向转为纵向，直指楚行义的咽喉。
“说出这种话，你才是狗吧。”冰玄压抑着怒火，冷声道。
楚行义不明所以：“你是在侮辱我吗？”
“啊，谁叫你的正义，狗屁不通啊。”
“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为正义。胆敢否定吾之正义者，就是同道后辈，吾也必将其诛灭，以正吾名。你，可明白。”
即便到这个时候，楚行义仍没有选择动手，而是表现出出其的耐心，这让冰玄有些意外。
意外导致的结果就是，冰玄直接给了楚行义一剑，顺带附上了一句：“正合我意。”
结果显而易见，脾气上来的冰玄和楚行义打到了晚上，楚行义准时安眠后才结束争斗。
…次日
楚行义刚出门，迎面便碰上了守在门口的冰玄和穷奇。
“谁？”
“楚兄，久仰。”
楚行义的剑才挥出一半便被冰玄的话打断了。
“久仰？你是？”
“在下…玄奇，这是我的分…身，你可以理解成是我的一部分。”冰玄看了穷奇一眼，神色复杂的道。
他根本就没想带穷奇来，他一人做测试就够了，有穷奇坐镇，昨天那样的事肯定不会发生。昨天带着也只是因为穷奇休力不支，他得护着才行。
今早是给它吃饱喝足了也没能拦着它的爪子，它硬是要跟着冰玄也没辙，只能由着它使性子。
穷奇原本答应不出声，可冰玄刚说完就急眼子：“凭什么你的字在前面？大块头，我叫穷冰，你也可以叫我富奇。”
“闭嘴吧你。”冰玄上去就是一拳。
穷奇不甘示弱，当即还了一爪。于是乎，一人一兽当着楚行义的面打的热火朝天。
自己干自己？楚行义属实给冰玄和穷奇整迷糊了，看了一会便默默走开了。
就这样，一人一兽打到了天黑才停下来，冰玄这才想起测试的事。无语望天，得，又白费一天。
“也不算没收获啊，至少自残他不管的。”穷奇扒拉着盘子里的菜，安慰道。
冰玄却不并赞同：“天晓得，改明有人要自杀，估计他就先给上一剑了。”
“哦哦，美式剑法，对吧。”
“？”
“呃，没啥，应该叫转瞬即逝剑法。”
第三天，又是同样的操作，不过这回冰玄惯着穷奇，硬是给自己介绍成了穷冰。没有分开介绍，也是因为冰玄不想让穷奇掺和，毕竟穷奇那张嘴太欠了。
这次遇上的是仗势欺人的事情，是冰玄设计好的剧本。在冰玄分身的有意控制下，楚行义险些伤到了无辜的路人。
虽然只有短到恍若不存的般一瞬间，但冰玄确实感受到了消散道心的动摇。
“这么说，并非是贯彻绝对的正义？”梁业听完冰玄的描述后，若有所思。
随即，借着月光在空白的纸张上奋笔疾书，完成后便是递给了冰玄。
不曾想，冰玄接过后竟是直接揉作一团，扔进了火堆里。
“喂，我好心出…”
“我看完了。”
“？”
“我有全景盯着呢，是一种特殊能力。你写的不错，就照你的来吧。”
“可以吗？虽然经过这几天展现了你的神通，很多百姓乐意帮忙，但你不出面，恐怕就…”
“我会在暗中看着的。”
第四天
江临上演了一群衙役追着一名逃犯的奇特场景，而且还是在人群密布的闹市。
在衙役将逃犯逼进一条绝路时，逃犯从人群中携持了一名女子，退到了墙边。
“都给我把刀放开，然后乖乖的把路让开。”
“要是不让呢？”闻迅赶来的楚行义不紧不慢的从人群中走出。
“不让开，我就宰了她。”囚犯叫嚣道。
楚行义丝毫不为所动：“你要宰的是她，凭什么要求我们让路。你以为，你是在要挟谁呢。”
我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穷奇趴在墙上，朝旁边的冰玄说道。
冰玄无语，你到底是哪边的？
只听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响起，楚行义回头一看，身后的衙役们竟是齐刷刷的让出了一条路。
楚行义的脸色霎时阴沉如水，冷声道：“尔等是要助纣为虐吗？今日放过了他，他日只会有更多的人受到迫害。每少一个恶人，便能救下数十上百的人，这般浅显的道理，尔等也不明白吗？愚昧之徒，尔等也一同去吧。”
本着就近原则，楚行义扔下囚犯，掉转剑身朝衙役砍去。
当，冰玄闪身架开了楚行义的剑，厉声道：“你所谓的正义就是依靠牺牲无辜之人吗？”
“无辜？吾只知道死有余辜呢。那女子本无罪，可她被恶人所胁时起，她便有了罪。若因她放走了这恶徒，往后这恶徒所残害的每一个人，都将成为她的罪。到那时，她亦是罪大恶极之人。”
“…所以，她就该死吗？”
楚行义面色淡然：“该死极了。”
“依我看，最该死的人是你吧。”冰玄气笑了，剑锋直取楚行义心口。
楚行义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一边招架一边说道：“汝可知道吾所信奉的正义？”
“知道啊，你的正义无非就是除你之外都该死。”
“汝错了，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为正义，你终究无法理解。”
…
那算哪门子的信奉？分明就是座右铭好吗。
冰玄这会可没心情纠结穷奇口中那莫名其妙的词汇，明明测试才开始没几天，他的心就已经沉到谷底。忘了，自己没有心来着，持久战不好打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