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老头须发皆白,面容却如中年,眉宇间凝着一股凛然正气。
他手中长剑寒光湛湛,剑锋一抖,竟引动天地灵气,刹那间,风势逆转,火舌为之一滞。
“孽障!”他冷喝一声,剑指老妖,“为祸苍生,今日必斩你!”
黑衣老妖狂笑,身形骤然分化,化作千百道黑影,如毒蛇般从四面八方扑来。
紫衣老头不避不闪,剑光如虹,每一剑挥出,必有一道黑影惨叫湮灭。
最终,老妖真身显露,紫衣老头眸光一厉,剑势陡变,如惊雷贯空,直刺老妖心口!
“啊——!”黑衣老妖凄厉哀嚎,身形在剑光中寸寸崩裂,化作飞灰消散。
火势渐熄,山林已成焦土。
紫衣老头收剑,正欲离去,忽听一声极轻的叹息。
“唉!”那叹息如风过枯枝,微弱却清晰,带着说不尽的哀伤。
他循声望去,只见一截焦黑的小木棍孤零零地立在废墟中,树皮早已炭化,只剩下一段漆黑的躯干,在风中微微颤抖。
紫衣老头走近,俯身问道:“小东西,为何叹息?”
沉默良久,那焦黑的树桩竟发出稚嫩如孩童般的声音:“我修炼多年,才破土而出,长成一颗小树,刚在这人间活了三年,就被烧成了这样,我我……我想修炼成人,到世间看看风景……”
紫衣老头怔了怔,摇头道:“可惜,你已被烧成这样,再难成精。”
小树桩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深深的失落:“那……我永远只能是一截焦木了吗?”
紫衣老头凝视它片刻,忽而拔剑,剑锋在焦木上轻轻一削,木屑纷飞,手法如神。
片刻之间,那截焦黑的木棍竟被雕成了一只小巧的木偶——圆圆的脑袋,短短的手脚,虽无五官,却隐隐透出一股灵性。
他指尖一点,木偶周身泛起淡淡紫光,随即隐去。
“等着吧。”紫衣老头将它轻轻放在一块焦石上,低声道,“若有人捡了你,你便跟他去看风景吧。”
山风再起,木偶静静伫立,仿佛在等待一个未知的机缘。
而紫衣老头的身影,已消失在苍茫暮色之中。
它看日出日落,听风声鸟鸣。它渴望奔跑,渴望触摸流云,渴望用双脚丈量这个世界。可这片烧焦的土地早已经绿树成荫,它也被猫叼狗刨的换了很多地方,还是没人来捡,它只有日复一日地仰望着天空。
突然,一声巨响撕裂了梦境。
小木偶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山路边的一块岩石上。它还没从梦里完全清醒,就听见轰隆一声——一辆失控的轿车翻滚着冲下山坡,重重地砸在离它不远的地方。金属扭曲的刺耳声、玻璃爆裂的脆响,还有……孩子的哭声。
小木偶一个激灵,翻身爬了起来。它的身体只有巴掌大,关节是木头做的,跑起来咔嗒咔嗒响。但它跑得很快,跌跌撞撞地冲向那辆冒着黑烟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