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馨用裁纸刀划开诺和制药的第三封律师函时，刀尖在"诽谤"二字上多停留了半秒，函件抬头的金色徽章在监控摄像头下泛着冷光：
[贵方（千梓农园）在公共平台对我司（诺和制药）发布的不实指控，已构成商业诽谤。请于下周一之前公开致歉并赔偿名誉损失，否则我司将采取进一步法律行动。]
她盯着窗外焦黑的药田，指尖在玻璃上划出一道细痕，诺和的律师函已在手中折成纸飞机，它滑过堆满检测报告的办公桌，最终卡在窗框缝隙里。
少许凝思之后，梓馨正对着手机前置镜头，戴上了药农送的山茶花胸针，点开了刘潇助理五分钟前发来的Zoom视频通讯链接。
"梓馨女士，幸会，您选了个有趣的背景。"刘潇的身后是诺和总部全景玻璃幕墙，晨光中的城市天际线在他身后流淌。他说话时食指无意识摩挲着咖啡杯沿——瑞士Luxb骨瓷杯，梓馨曾在DSF财团重金支持的品牌手册里见过同款纪念品。
"比不上刘总办公室的气派。"她把手机支架转向窗外，暴露出农园朴素的水泥墙，叉车正轰鸣着运走最后几筐黄芪，"毕竟，我们快付不起电费了，开视频会议都得省着点时长。"
“呵，梓馨大小姐，还真是会说笑。”刘潇的嘴角弧度精确得像是用函数计算过："律师函只是例行程序，诺和愿意资助千梓农园重建，只要..."他身后的电子屏突然跳出一张原料市占率曲线图，【诺和制药】名正言顺地高居第一。
"刘总的意思，是要我承认本草堂药田的变异菌株是自然产生的，然后向贵司道歉？"梓馨拧开保温杯抿了口黑咖啡，杯底的沉淀还在缓缓旋转。
视频突然卡顿两秒，恢复时刘潇习惯性第整理着领结，他身后原本播放的企业宣传片变成了静音状态："梓馨女士对行业动态的了解，倒是比许多投资人更敏锐。"
"在药材领域，我还是新人。"梓馨轻轻放下保温杯，"刘总可千万不要捧杀我才是。"
刘潇的指尖在镜头外轻叩两下，"梓馨，你应该能明白，本草堂不过是在苟延残喘吧？"他突然倾身靠近镜头，瞳孔在4K画质下显出细微血丝："放弃本草堂，与诺和全面合作才是正确的出路，那样的话，千梓农园也会有更高利润，否则...我司的法务团队可不会再留情面。"
"本周五下午三点，"梓馨截断他的话，调出张模糊的卫星照片投影在身后，"就在本草堂药田会面，我保证您会看到更感兴趣的东西。"
刘潇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的笑容微微一滞，但很快恢复镇定：“梓小姐，你说的我感兴趣的东西...是指什么？”
"到时候，您自然会知道的。"梓馨说话的时候，无人机的蜂鸣声恰到好处掠过屋顶，"如果您不来赴约，肯定会觉得遗憾。"
视频陷入十秒静默。刘潇最终松了松领带，这个动作让蛇形领带夹滑出镜头外："我会让秘书空出时间。"
视频黑下去的刹那，屏幕上突然刷新出一条新的通讯，林雨墨的头像正在闪烁，梓馨点开对话框，那里只有简单的几个字——[已经确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