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李家村,一个地头的一棵老槐树下,有一位年级并不大的女子,正往树上挂着绳子,打着结,上吊,被一位叫二花头婶子的人看到了。
她正蹲在地上薅草,隐隐约约,她听到有小孩儿的哭声。她一抬头,愣住了,这是谁?在干嘛?她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她飞跑过去,大喊一声:“是王木莘吗?你要干嘛?”她手起刀落,砍断绳子,扔到一边,“王木莘,你不活了,你的孩子怎么办?饿死他们啊?”二婶子又把她扶坐起来。
她看到二婶子的劝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两个孩子在树下也一直“哇哇”大苦。
这个人就是我娘,两个孩子就是我和弟弟。
时光回流到1950年10月21日,河南省濮阳县梦柯乡李家村,一个女孩子出生在一个普通的郭姓人家。
据说:当时村子里只有李、郭两姓人家。那时候,李家人略多于郭家人,所以,村子就命名:李家村。
我是李家村的郭姓人,奶奶赐名:郭银珍。
郭氏家族,人丁兴旺。而且辈辈男儿多,女儿少。出五伏的且不提,只说五伏以内的人,就数不胜数。
爷爷那辈人,哥兄弟就十来个,父辈人,哥兄弟六人,两个姑姑。父亲排行老二。
如此的分枝,分枝,再分枝……
郭家祠堂里供奉着郭家的祖先。郭家的祖先来自山西洪洞县,是历史上有名的大迁徙。
山西老槐树迁出的姓氏,第十七位就是郭姓人家。
古人云:一棵老槐树,半部家族史。
据我所知,我的历代都是平民百姓。
我的家,爷爷奶奶在家里有着极高的威望。
尤其是奶奶,是家里的绝对权威,她的话一家人,言听计从。
性格倔强的母亲,在奶奶面前不吃香,仅凭一己之力,很难抵挡世事艰辛。
我和弟弟刚刚记事的时候,母亲曾经对我们说:“你们的爹早就死了,以后,娘拉扯你们。”
从此,娘绝口不提郭家事,不提郭家人。我们的记忆里,从童年开始,有关父亲的记忆,有关郭家人的记忆,均断片。
母亲:王木莘,一米六左右的个头,头上总是扎个疙瘩揪,然后,用网套罩住,显得干净利落。
母亲说话不紧不慢,凡事心灵有数。她在我们眼里,吃苦耐劳,是一位温暖而刚强的人是我们坚实的依靠。
1950—1960年代,新中国刚刚成立,国内建设一穷二白,国家百废待兴,百业待举,
当时国家就像一位大病初愈的人需要时间慢慢修复,国内人民的生活条件非常艰苦,为了谋生,人们不得已走南闯北。
据说,从祖辈开始,郭家人就有去云南参军的,有去北京打拼的,有在老家守宅基地的。那时候,郭家人谋生在天南地北。
从那时候起,母亲带着我们,住进了姥姥家,从此过着无家的日子。
弟弟三岁,我五岁。我们过着只有娘的日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