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丰心里嘀咕:“难道这老头不是李铭请的洒扫人员,而是李铭租住在他家?”
元丰觉得真不该听父亲的话亲自过来。
不过想起李铭之前帮过自己,又对他好奇起来,可开门老头的样子,把他的好奇心都吓没了,但来都来了,总不能还没办事就走吧。
没等多久,大门又开了,这次是李铭本人,李铭好奇地问:“元公子有事?”张老头只说有同窗找他,没多说什么。
元丰往里看了一眼,发现刚才那可怕的老头不在,松了口气,相比之下,李铭顺眼多了,说话声音也友善悦耳。
元丰说:“我爹说要请我的同窗们吃饭,为大家庆贺,听说你是案首,他特意让我亲自来请你。”
元丰看了看李铭,又看看别处,犹豫地说:“额,就后日……”
李铭其实不太想去,书屋要出新,他正忙呢,但元丰亲自来送请帖,自己似乎也该去。
“我……”李铭还没说完,元丰就打断他:“就、就这么定了,请帖你拿好,本公子先走了。”
不等李铭回应,元丰转身就走,李铭无奈地看着手中的请帖,关上门后,一边打开看一边往里走。
聚会在几天后,地点在元府城外的庄子上,张老头在堂屋里等着他。
“走了?”
“嗯,走了。”李铭解释道,“是我府学的同窗邀我参加聚会,结果请帖一塞,不等我回答就走了。”
“真的是同窗?”张老头说,“我感觉那小子和你不像能玩到一起的,他那身打扮,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
李铭笑道:“确实不太熟,我之前就去府学走了两个月读,事情多,没和他们多交往,现在要正式去府学读书了,多走动一下也好,至于他那身打扮,他是府城元家的公子,舅舅是本府的府台大人。”
“哦……元家的人。”张老头想着刚才那小子眼高于顶的样子,总觉得他有坏心思,现在一听李铭说,明白了,元家是府城数一数二的人家,元家长子早年考了个同进士,成绩一般,但家里给他活动了个外派的官,这几年政绩居然还不错,以后召回京城,估计会受重用。但元家二子,却是个十足的草包。
在旧时的富贵之家,孩子往往自牙牙学语起,便踏上了启蒙之路,而那元丰,却连院试都难以通过,要知道,元家有着雄厚的人力与物力,本有充足的资源将元丰培养成一位秀才公,可结果却不尽人意,由此可见,这元丰实在是有些扶不起来。
“我听说啊,那些大户人家的公子哥,有的心眼不太好,常常会欺负咱们这些出身普通的贫寒学子。”张老头轻声说道,言语中透着一丝忧虑。
“他应该不会欺负您吧?”一旁的人赶忙问道。
李铭摇了摇头,回答道:“倒没有欺负我。只是先前他几次约我一起去喝酒,可我当时实在抽不出时间,所以都推辞了。”
“这次他亲自送请帖上门,我也正好能抽出时间,便打算去赴约。”李铭接着说道。
听闻此言,张老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
“过几天要去赴同窗的约,那明日让齐大宝带你到牙行去挑个书童吧?他以前帮主家挑过人,挺有经验的。”张老头提议道。
“趁着这几日教导一下,省得到时候秀才公去参加聚会,身边连个专门随侍的人都没有。”
李铭笑了笑,应道:“行,都听爷爷的。”
且说元丰这边,他匆匆走了一段路后,才缓缓放慢了脚步,轻轻舒了一口气。
随从一路跟着,也没想到自家少爷来送请帖,竟这般风风火火地把帖子塞给别人,然后就跑了。
跟了一段路后,见少爷突然站定在原地,随从正疑惑是不是有什么疏漏,就见元丰双手叉腰,一副得意的模样。
“对哦!”元丰突然喊道。
“早这样不就好了?”他自言自语道。
“直接把请帖一送,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他。”
“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他不就没法子拒绝了?”元丰觉得自己仿佛发现了对付李铭屡次拒绝自己邀约的绝佳办法,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还喃喃自语道:
“我可真是个天才!”
为了能参加元丰的聚会,李铭把自己手头的事情重新安排了下,好不容易腾出了些时间。
就在这个时候,齐大宝上门来了,说是要带李铭去挑个合适的书童,于是,两人一同来到了牙行。在齐大宝的帮忙下,李铭看中了一个十四岁的书童,这书童长相还算过得去,原本所在的主家是罪臣之家,主子被流放后,一众家奴都被发卖,这孩子路上爹娘都被人买走,就剩下他,年纪小,看着比同龄的人瘦弱,所以一直没被买走。
李铭问了书童几个问题。“你叫啥名字?”
“回贵人,我叫小福。”书童回答的声音挺清亮,听起来身体应该挺健康,口齿也清晰,不像是那种傻愣愣的孩子。
“小福,这名字还挺喜庆的。”李铭接着问,“你对这个名字满意吗?要是不喜欢,我给你改一个。”
要知道,说要给他改名,那就是打算买下他了,小福听了有点高兴,好不容易碰到这么面善的买家,而且这个主家在给下人改名前还问问下人的意思,这样的主家肯定不会轻易虐待下人,他心里自然是希望能跟着走的。
“我都行,听贵人的。”李铭点点头说:“那就行,还叫原来的名字吧。”
随后,李铭拍板道:“就选他了。”
有个能在身边跑跑腿的书童,也就够了。
挑好之后,交了钱,齐大宝帮着办好手续,就可以带着人走了,有了书童,齐二郎就不用继续在李铭身边干书童的活儿了,对此,齐二郎有点遗憾,说:“这样一来,我就少赚一份工钱了。”
李铭笑着说:“二郎你要是想多赚份工钱,可以到书屋去干活啊,现在书屋生意挺好,正缺人手呢。”
齐二郎想了想,还是摇摇头说:“算了,书屋我就不去了,跟着你还能自由点,在书屋得一整天待着,还得招呼那么多人,太累了。”
既然齐二郎这么说,李铭也就不勉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