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儿?” 陈仔豪扶着墙壁站起身,墙皮如腐坏的鳞片大片剥落,沾了他一手灰黑色的碎屑,指尖搓动时发出细碎的沙沙声,仿佛握着一把古老的灰烬。防狼电棍掉在地上,发出 “哐当” 一声金属撞击的脆响,在寂静得近乎凝固的巷子里轰然炸开,惊得头顶墙缝里蛰伏的夜枭发出一声凄厉的啼叫,那声音尖锐得像是要划破耳膜,回荡在巷子里久久不散。
他环顾四周,眼神中充满警惕,潮湿的夜风裹挟着一股难以名状的诡异气味扑面而来,像是腐烂的花瓣与生锈的铁钉在污水中浸泡多日的味道,又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如同某种生物腐烂发酵后的气息,刺激得鼻腔发疼。“怎么感觉比下水道还瘆人?”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发颤,尾音都在颤抖,伸手想要捡起电棍,却发现掌心全是黏腻的冷汗,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连电棍握把都差点抓不住。
林深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检查着自己的配枪,金属枪身冰凉刺骨,握把处还残留着之前与怪物搏斗时的暗红血迹,早已干涸成褐色的痂,像是一道抹不去的伤疤。尽管他清楚里面早已没有子弹,但这个重复了无数次的检查动作,能让他在这充满未知的恐惧中感到一丝心安,仿佛握住枪就握住了最后的防线。他的目光死死落在巷子尽头的阴影处,那里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墨,隐约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黑暗中不时闪过一点诡异的红光,忽明忽暗,如同野兽在暗中窥视的眼睛,每一次闪烁都像是在向他们挑衅。林深的瞳孔微微收缩,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跳动,全身肌肉不自觉地绷紧,像是即将离弦的箭,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警告:“小心。” 那声音从胸腔深处挤出,带着压抑的紧张。
秦筱蹲下身,手指轻抚地面的青石板,粗糙的纹路如同岁月的刻痕,硌得指尖生疼。他眯起眼睛,在昏暗如鬼火般摇曳的光线下仔细辨认,发现上面隐约刻着半朵牡丹的图案,与永夜巷地面的图腾如出一辙,只是更加模糊,仿佛历经无数岁月的风雨侵蚀,被时光磨平了棱角。那些残缺不全的线条,依然倔强地勾勒出牡丹花瓣的轮廓,边缘处还有一些细小的锯齿状花纹,像是被某种利爪反复抓挠过,透着一股惨烈的气息。他抬头看向墙壁,在昏黄且闪烁不定的灯光下,看到墙面上有一些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失传已久的古老文字,又像是扭曲盘绕的藤蔓,环绕着中央一朵残缺的牡丹。那些符号呈现出暗红色,宛如干涸已久的血迹,在斑驳脱落的墙面上显得格外突兀,仿佛在诉说着曾经发生的血腥故事。
“我们可能还在永夜巷的范围内。” 秦筱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每一次拍打都扬起细小的尘雾,在灯光下飞舞。他眼神中透着凝重,仿佛背负着沉重的秘密,“这些符号和地下空间的浮雕很相似,应该是同一个组织留下的。” 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在寂静的巷子里如同重锤敲击着每个人的心脏。
林深皱眉道:“你在说什么鬼话,我们明明跑到另一条巷子里来了,再说了这附近的每一条巷子最多也就几十米远。” 他的语气中带着质疑和不满,额头上的青筋微微凸起,因为长时间的紧张和恐惧,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显然是被这诡异莫测的环境和未知的危险搅得心烦意乱,理智在恐惧中逐渐摇摇欲坠。
“这里也是同样伸手不见五指啊。” 秦筱的目光落在巷子深处的红光上,那抹红光在黑暗中摇曳不定,仿佛是一团随时会熄灭的鬼火。
陈仔豪深吸一口气,立刻皱起眉头,一股甜腻中带着腐臭的气味如潮水般涌入鼻腔,那味道浓郁得令人作呕,刺激得他胃部一阵翻涌,差点干呕出来。“不行,我们还是赶紧出去吧,下面好像又有动静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急切,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双腿像是筛糠一样,随时准备转身逃跑。
话音刚落,巷子深处的红光突然亮起,形成一条蜿蜒的光带,如同一条苏醒的巨蟒在黑暗中游走。那光带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忽明忽暗,每一次明暗交替都像是在呼吸,照亮了周围的墙壁,映出一些扭曲变形的影子,像是无数只枯槁的手在疯狂挥舞,仿佛要将他们拉入无尽的深渊。紧接着,传来一阵 “沙沙” 的声响,像是无数花瓣在风中飘落,却又带着一种黏腻的质感,仿佛有什么湿漉漉、滑溜溜的东西正在快速移动,每一声响动都让人心跳加速。
三人立刻背靠背站在一起,形成一个小小的防御圈。林深将空枪摆出防御姿势,尽管知道它已经没有任何威慑力,但这是他多年养成的本能反应,是面对危险时最后的倔强。陈仔豪捡起防狼电棍,按下开关,发出 “滋滋” 的电流声,试图用这声音给自己壮胆,可那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显得如此单薄无力。
然而,就在他们严阵以待时,三人却又同时看向不到二十米外的巷口。那里,一盏路灯在风中摇晃,灯泡忽明忽暗,像是一只不停眨动的诡异眼睛。
突然,陈仔豪率先向巷口跑去,脚步慌乱而急促,在青石板上发出 “啪嗒啪嗒” 的声响,如同鼓点敲击在紧张的心脏上。此时,已经五十岁的他气喘吁吁地停在巷口喘息。他们在狭窄的巷子里狂奔,风声在耳边呼啸,像是魔鬼的嘲笑,身后的 “沙沙” 声也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