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厌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见到母亲。
手机屏幕上是沈昭发来的照片——女人穿着真丝睡袍，靠在沈家别墅的露台上抽烟。十年了，她脖子上还挂着那枚褪色的铜钱项链，是陈厌六岁那年用捡废品的钱给她买的生日礼物。
“今晚七点，金悦酒店1208。”沈昭附言，“不想你妈身败名裂，就一个人来。”
陈厌把手机捏得咯吱作响。身后废品站的铁门被风吹得哐当摇晃，像在嘲笑他。
---
酒店走廊地毯吸走了脚步声。
陈厌在1208门前停住，听见里面传来女人的啜泣：“……昭昭，阿姨真的不知道小厌在哪……”
“装什么？”沈昭的声音带着笑，“你当年扔下他跑的时候，不是挺干脆吗？”
陈厌一脚踹开门。
房间里，沈昭正用水果刀削着苹果，刀尖有意无意地划过女人的手背。她缩在沙发角落，妆容精致，却浑身发抖——直到看见陈厌脸上的疤，瞳孔骤然紧缩。
“小厌……”她下意识去摸脖子上的铜钱，又触电般缩回手。
沈昭把苹果塞进她嘴里：“母子团聚，感人啊。”
------
“你想要什么？”陈厌盯着沈昭。
“U盘，检测报告，还有……”沈昭突然扯开女人衣领，露出肩头一片烫伤疤痕，“告诉我，这疤怎么来的？”
女人剧烈颤抖起来。陈厌想起六岁那年，父亲掀翻火锅时，母亲明明站在自己这边——为什么她的肩头也有疤？
“你爸是个疯子！”女人突然尖叫，“他往全家人身上泼热油！”
沈昭哈哈大笑：“听见没？你爸才是真正的杀人犯！”
陈厌看向母亲，她躲闪着眼神，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脖子上的铜钱——那是她撒谎时的习惯动作。
------
“游戏时间到。”沈昭打开投影仪，墙上立刻出现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
昏暗的巷子里，陈厌父亲举着酒瓶摇摇晃晃，对面站着个民工打扮的男人。突然，民工掏出一叠照片摔在他脸上。陈厌父亲看了照片后，像野兽般扑了上去……
“你爸打人是因为这个。”沈昭按下暂停，画面定格在散落的照片上——陈厌母亲和沈志明在酒店床上的裸照。
女人发出一声呜咽。
“精彩吧？”沈昭凑到陈厌耳边，“你妈为了钱勾引我爸，你爸发现后差点打死人……而你，”他戳了戳陈厌脸上的疤，“只是被误伤的可怜虫。”
陈厌一拳砸在沈昭鼻梁上。
------
混战中，陈厌母亲突然抓起水果刀。
“都别动！”她歇斯底里地挥舞着刀，口红蹭花了半张脸，“小厌，妈带你走……”
沈昭捂着流血的鼻子冷笑：“走？像十年前一样扔下他跑吗？”
刀尖颤抖起来。陈厌看着这个陌生的女人，突然发现铜钱项链的系绳换了——从红绳换成了铂金链子。
“你一直在沈家。”他轻声说，“是沈志明的情妇。”
女人的刀当啷落地。
窗外警笛声由远及近，沈昭脸色突变：“你报警了？！”
“不。”陈厌举起手机，屏幕上显示正在直播，“是全市人民都看见沈大少爷绑架妇女了。”
门被撞开的瞬间，陈厌母亲突然扑向沈昭：“昭昭快跑！阿姨替你顶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