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阵成白光徽影浅,夜扣黑锅捉疑犯
是夜,江千佑正在览读自己的《五灵阵法功》。《五灵阵法功》除了有修炼功法的部分,还有学习阵法的部分。
其中的阵法路数,一开始便与其他带有阵法的功法不同。其首先要初学者学会基础阵法,不急于追求实战效果。
这基础阵法由进百条初级阵纹构成,可不简单。随着修为增加和对基础阵法的熟悉,再学习有实用价值的阵法。
总体来说,《五灵阵法功》对初学者的阵法天赋要求比较高。好在他在上学时对几何、电路图什么的都比较拿手,这些基础阵法应该不在话下。
功法中有八种基础阵法。整个迷雾群岛的火属性灵气的比例最多,江千佑最先学习的便是火系基础阵法。
他比对着功法上记录的阵图,在地上用灵木作为支点、蚕灵棉线作为阵纹,勾勒出一套火系基础阵法。这蚕灵棉线可比白银贵多了,十卷就花了他两块灵石。
画好阵图后,他在蚕灵棉线多余的位置打上活套,灵气便会在这里中断。拆解阵法后,蚕灵棉线还可以重复利用。
检查多次,他确认无误后,放入灵石,激活阵法。
阵法未能成功运转,其中有两条阵纹亮起红光。这是《五灵阵法功》特有的反馈机制,启动阵法时,有误的阵纹会亮起红光。阵法完全正确,便会亮起白光。
一种很方便的反馈机制,正反馈和负反馈都有,很方便初学者对阵纹进行针对性地改动。但是不管阵法成功或者失败都有光亮,也就不适合用来战斗。
江千佑把两条错误的阵纹又修整了一下,再次激活阵法,火系基础阵法终于完全正确,阵法亮起一片白光。白光中隐隐约约有一个宗门徽记,虽然看不太清,但可以肯定不是玄器宗的徽记。
一个月的努力总算有了回报,他长出一口气,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他倒了一杯灵酒,自饮自酌起来,就当小小的庆祝一下。
拿出了冉永华的金箔,他抿着灵酒对其说道:“冉兄啊,你当年学《五灵阵法功》,是多久学会第一种基础阵法的啊?有没有我快啊?”
“还有,我选功法时,这张金箔上的灵气被这本书册吸收了,又是何意啊?我现在练的功法也是《五灵阵法功》,为什么这书册不吸收我的灵气啊?”
思索半天,没有头绪,他便收起思绪,放下酒杯。拆解阵法后,他又重新布置,又拆解又布置,如此来回的练习布阵。
子时刚过,他正在布阵,门口便传来了急促轻快的叩门声,随之传来的还有一段恭敬的哀求声:
“江大哥在吗?我是小漕。我看的场子出大事了!你得出手捞兄弟一把,你不出手,小弟就得跳渔溪河了。”
他隔着房门道:“你应知晓,我隐居在此,是不会展露赌术的。你回吧。”
漕大汉急忙求道:“不需要您展露赌术,只需要您去我们的场子看一下,帮我们把那作祟之人指出来即可。我们自己会处理的,不会牵扯到大哥您的。”
江千佑开了门,说道:“哦,你们场子不是很红火的吗?最近去你们场子耍钱的人,不是越来越多了吗?”
漕大汉苦笑说道:“哎,别说了。最近场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会输钱,来赌的散修大部分能赢灵石走,他们当然经常来玩了。”
江千佑听到后忍不住笑出声来。开赌档的居然会输钱?赌档就算不出千,光是一个抽水就能把这些赌客榨干,还能让赌客把灵石赢走了?真是奇之又奇。
便问道:“是有人在你们场子出千吗?不对,有人出千应该是某几个人一直赢灵石,不可能让大部分赌客都能赢灵石走。”
漕大汉说道:“我们也奇怪,找了好几个行家来看过,没有发现谁出千。还有人说风凉话,说我们场子就是单纯的倒霉。”
江千佑听到“倒霉”大概回过味来了,问道:“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漕大汉说道:“大概半个多月前吧。那天场子的收入明显减少,不过偶尔一两天收入减少倒也是常事,我们都没注意。”
“哪知后来就开始赔钱了,还越赔越多,那些散修听说我们场子能赢灵石,就都来我们这赌,赌的人越多,我们赔得越狠。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求你的。”
江千佑在心里默算,半个多月前正是他第一次去赌钱的时候。
他想道:“看来真是我的原因。这事我还不能不管,他们要是真请到某个能人异士,顺藤摸瓜的把我牵扯出来,那就不美了。”
便说道:“你且稍等,我收拾下便随你去看看。”
二人来到赌档,这时场子已经散了,几个荷官、镇场子的和跑堂的都在唉声叹气。漕大汉向为首的荷官问了句:“老邬,还是输吗?”
名叫老邬的荷官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漕大汉指着带了斗笠的江千佑,说道:“这是我请来的高人,你快把留影石拿出来看看。”
老邬虽然看不清江千佑的面容,但是还是能感受到江千佑练气一层的修为,白了江千佑一眼,心想:“这漕大汉是昏了头,找来一个练气一层野修就说是高手。”
漕大汉看到他的江大哥被人白眼,很不爽。便催促道:“你磨叽啥呢?快点的。”
老邬心想:“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便扔了一块留影石给漕大汉。
漕大汉带江千佑去一间密室,沏好灵茶,激活留影石。江千佑喝着灵茶,看着留影石,心里有点想笑:“你们场子就是我搞坏的,找我,你还真找对了人”。
江千佑也是第一次见留影石,这留影石放出的影像居然是立体投影,就像他之前玩过的VR眼睛一样真实。
漕大汉在一旁控制留影石,把画面放大缩小,转移镜头视角等,并说道:“我们这个留影石比较低级,也只能记录图像。诸如声音、气味、灵气走向、神魂波动等都不能记录。”
留影放大缩小时,图像清晰度一直不变,还能围绕某个人物转着圈的观看,快进,慢放也都很流畅。江千佑啧啧称奇,想道:“这可比地球的摄影技术厉害多了。”
他装模作样的看一会儿,心里有了主意。便说道:“不用看了,我找到原因了。”
漕大汉心中万分惊讶,想道:“这几天请了不少人都找不出原因,江大哥只看了一会儿留影石就找出了原因,高手就是高手。”
漕大汉立马躬身说道:“还请大哥出手相救,我们东家必有重谢。”不待江千佑回答,他又哀求道:“你要是不出手,我们这个场子就只有关门大吉了。”
江千佑抿了一口灵茶,娓娓道来:“你是否注意到,这个场子的‘六骰争魁’出现顺子的概率很高。每出一次顺子,你们就得赔不少的灵石。”
“其他的赌桌也类似。比如摸彩球那桌,哪个数压注的人多,就容易开哪个点。只要你算一算就知道,每一张赌桌上,庄家获胜的实际概率都比理论概率低很多。”
这种离谱的说法漕大汉是不相信的。他把留影石重新播放一遍,并不断的记录每一桌的胜负情况。统计后一算,发现果真如江千佑说的一样,现在由不得他不相信。
江千佑继续说道:“你们都在找那出千的人,其实那人并没有出千,他只是在你们的赌具上,种了诅咒,下了降头。让你们霉运连连,你们当然是越赌越输。”
漕大汉一听此言,急得团团转圈,他没想到还能遇到专门下咒之人,又想到最近他家大小姐被人诅咒的传言,心里更急了几分。
转了几圈后,漕大汉问道:“大哥可有破此诅咒之法?”
江千佑高深莫测的一笑道:“我敢指明这点,当然有破解之法。”说完就自顾自的品茶,还不住的赞叹道:“好茶。好茶。”
漕大汉两眼一转,便转身出了密室,少顷又回了密室。他恭恭敬敬的递上一储物符,说道:“还请江大哥帮我们场子度过难关,一点薄礼不成敬意,事后还有厚礼相送。”
储物符是储物袋的下位平替,储存空间小,只能存点符箓、飞刀一类的小物件,武器大了都存不下。修士一般将之贴在手腕,方便战斗时取用。当然存点灵石也是可以的。
江千佑看了一眼储物符,这储物符不似马老爹的那般精美,显得平平无奇,但却鼓鼓囊囊的,显然是装满了谢仪。
他并没有去接储物符,不疾不徐地说道:“想要破此诅咒并不难,难的是找到下咒之人。不然我给你们解咒,他又给你们下咒,岂不是白忙活了?”
漕大汉把储物符放在茶碗边,谄笑道:“江大哥,你肯定有办法找到那下咒之人,对不对?”
江千佑嘴角一笑,说道:“那是自然。”他在心中想道:“下咒之人就是我,可惜你认不出来。”
他又抿了口茶,说道:“我知道有一人,很可疑。这种给别人下咒之人,一般会带一些能祛除诅咒、霉运的灵药,以防误伤到自己。我正好知道有一人就有这种灵药。”
说着他蘸了一点茶水,在茶桌上画了一副图画,那正是踢他屁股的邋遢老头,老头一手拿着一瓶药水,一手拿着几枚铜钱。
他说道:“来渔溪坊市那天,我亲眼所见。他玩了几枚铜钱后,立即用了某种灵液洗手,洗了手后,他身上的霉运明显减少了。”
“你们先处理了那下咒之人。再把所有的赌具都换一遍即可。换下的所有赌具给我就行,我帮你们处理这些被下了诅咒的赌具。”
漕大汉记住了那人的相貌,给江千佑行礼便告退。那名叫老邬的荷官,牵来一匹妖马,亲送江千佑回家,上马之时还甘愿俯身做他的上马石,口中还说道:“江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之类的话。
江千佑揣着谢仪,出了赌场,骑上妖马,踏着月色,哼着小曲,回到洞府。打开储物符一看,好家伙,居然不是灵石,而是一叠票据。
这种票据江千佑见过,票据角落印着的鱼叉徽记,正是金邱帮的标识。拿着这票据便可以去金邱帮那里换各种食物。
江千佑想道:“看来这场子背后是金邱帮。也真够抠的,灵石都舍不得出。不过也好,我可以拿去换猪油和白酒。”
夜深人静,渔溪坊市东头突然响起喊杀之声。喊杀声越来越大。他坐在屋顶,品着小酒,数着票据,听着不远处的喊杀声,倏然间,一道赤红剑光陡然升起,斩碎了夜空。
他笑道:“哟。这动静不小哦,那邋遢老头怕是在劫难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