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竹和何佳一是来自华东师范大学，吴玉竹是数学专业，何佳一是中文专业，毕业应聘到山城同一所高中担任教师，两人之前不认识，相伴来到工作单位，又有着相似的性格，阳光，率直，善良，还透着初出茅庐的稚嫩，怀着最初报考师范的那种对教育的崇敬来到这座城市，这学校，这城市，甚至这个社会对她们来说是陌生的，所以她们是相互依偎的患难姐妹。
两个人风尘仆仆来到学校，学校清新典雅，井然有序，教室里传来的读书声让人感受到浓浓的学者气息，仿佛又回到自己奋斗多年的学习基地，但这次不一样，”长大后我就成了你”，站在学校的大门前感慨:”这就是我们工作的地方。” 吴玉竹说：“这是我们上了十六七年的学的归宿，我们要在这里扎根啦！”“嗯！”何使劲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一路打听找到了教师公寓，却被公寓管理人员拦下，问:”干什么的？高几的？”两人忙停下脚步，心想怎么我们还像高中生吗？嘴里答道:”我们是来报到的老师”，公寓管理员诧异的望着两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惊诧:”你们是教师？这么年轻，我还以为学生！”脸色很快由阴转晴连连道歉，称：“早接到过通知等你们来，”一边安排房间一边跟两人攀谈，诸如哪毕业的，家是哪的，教什么的，当得知吴玉竹是数学老师，立刻用羡慕的口吻感叹：“数学啊，好！”，数学为什么就好呢？两人摸不着头脑，拿着钥匙带二人走向三楼的房间，上楼时特意积极主动的帮吴玉竹拿行李，却忽视了何佳一，她反倒空出手帮何佳一提包。
进入房间，两人开始讨论为什么对吴玉竹如此热情，吴玉竹开玩笑说：“大概是看我长的美吧，颜值高呢！”边嬉闹边收拾房间和行李，吴玉竹精心地布置着她们的小窝，何累了停下喘口气，对她说：“差不多得了，还要常住呀，还不早点想办法把自己嫁出去，比我还大一岁，要当老姑娘了！”“哪那么容易呀！以为你考大学呢！可以选个跟你分数匹配的大学，选对象呀，理想与现实总是不那么匹配。” 何:”男人有的是，好的找不到找孬的，只要坚定尽快把自己卖出去的信念，都是好办地。”吴玉竹:“到你真的找对象就不这样想了，一个孬的摆在你面前，还要生活一辈子，您能接受么？你去商场买东西，上学选学校，毕业找工作都要挑挑拣拣，何况每天生活一起的人。”何佳一:”工作是要好好干呀，我当然珍惜，但是我们这么大了，在农村早成大龄剩女了。现在越是大城市大龄剩女越多，还不急，住这么多年宿舍还没住够！” 这倒是说到吴玉竹的心里了，她也想早点结婚，想想自己从初中一年级越来越多就住宿舍，多年的漂泊让她渴望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多大但是温暖的地方，不用吃食堂，不用住宿舍，可是自己一身女汉子气，会有男人喜欢吗？会是什么样的男人呢？吴玉竹怅然。
吴玉竹和何佳一两个人想买几件衣服，顺便熟悉下这个城市的商场，毕竟要当老师了，以前的衣服太稚嫩不符合身份，要从头到脚的改造，可是看看商场都好几百几千元把两人吓退了，只好转战地下廉价商城，她们想买裤子，预期价格是七八十元钱，看到四五十元的略过，质量不过关，这是她们学生时代的消费标准，现在肯定要有所提升，七八十元的也略过，因为没有讨价还价的空间，七八十元讨完价也就五六十元，她们要货真价实的七八十元，两人找到一家的裤子卖120元，两人会意地点点头，开始试穿，合适才能谈价钱，颜色、尺码都试好了，商家满心以为两单生意就成了，因为看他们很有诚意，提到价格，玉竹说70元行不行，商家愤怒：“美女，你看好我这是120的裤子，都是不议价的，这不是几十块钱的裤子。”何佳一又给加价十元，商家愈加愤怒：“听不懂吗，不议价！买不起别瞎试，耽误事，穷鬼。”她们跟跟商家理论了几句，结果被骂走，不是两人没理，也不是不会讲理，也不是嗓门不如人，就是碍于身份的限制，她们心里想出上百句脏话回怼她，只是不能说出口。到下一家吸取教训，先讨价，结果还是被骂，因为两人的心里价格只有七八十元，所以无论多少钱的都只能出这个价，人家裤子198元，她们还是只给七八十。骂的两人心有余悸，决定回去网上买，至少不会被骂。
两个人逛了会儿商场和超市，买了点日用品，找到一家麻辣烫店坐下来吃饭，两人干杯庆祝新起点，结束苦命的求学历程，吴玉竹说:”你知道我现在想的是什么吗？我在想呀，我这一工作解放的不仅仅是我本人，更是父母，他们为了我和弟弟常年在外打工，我和弟弟跟奶奶长大的，是典型的留守儿童，那个时候我天天盼着见到爸爸妈妈，比给我多少好吃的，漂亮衣服都高兴，那时候我发誓要好好学习，考到城里到城里工作跟他们生活在一起，现在我到城市工作了他们又年龄大回家了，和父母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所以呀，你要努力工作，使劲赚钱，把他们接过来跟你一起生活”“想的容易，我们这点工资何时能买起房呀？”“快把自己嫁出去，让男方买房子，我们是女生，本也没有买房的义务。”又绕回了嫁人，吴玉竹提醒她:“醒醒吧！满脑子都想着嫁人，人家买的房子给你父母住，养儿防老，人家的父母呢！再说现在老人跟孩子生活在一起的能有几个，生活观念不同很容易矛盾，小丫头，别饥不择食，不幸的婚姻毁你一生。”何佳一不屑，吴玉竹又说:”我最初报考师范的时候曾想过毕业回老家当老师，一来可以跟父母在一起，二来让家乡像我一样的留守儿童接受好点的教育。”何佳一竖起大拇指:”想法很伟大！但你父母同意才怪！”“他们自然不同意，拼命挣钱为我走出大山，我毕业又回去，而且还指望我能帮帮我弟呢！”何佳一:”我可从没有想你的想法，我考大学就是要到大城市工作，你可以说我俗，但是我真的是这样想的！”
上班第一天，吴玉竹和何佳一都受到了本组教师的欢迎，吴玉竹走进高一数学组办公室，组长陈老师，四十多岁，沉稳、干练、有风度，公事公办，对组内成员尽量做到公平，无论还是业绩还是为人都令人敬重，她向办公室的老师介绍吴玉竹这个新生力量，办公室的老师用掌声表示欢迎，而且感慨吴玉竹可是赶上好时代了，很有前(钱)途，而且还竖起大拇指重点强调”有前(钱)途”吴玉竹莫名其妙，为什么自己刚上班就有前途呢，怎么说赶上好时代了呢？什么好时代？她觉得这些人说话都很深奥。
刚走上讲台，紧张又忙碌，生活都是备课，上课，做题，总之一个字”累”，真是累的饭也不想吃只想睡睡睡，每天感觉刚扎进被窝里天就亮了，盼望着盼望着， 周末到了，睡觉逛街的时候到了， 吴玉竹一觉醒来看看表已经10点多了，伸个懒腰，在迷一会儿打算跟何佳一去逛街， 吴玉竹还有更重要的事，就是给家里打电话，这是来到山城市第二次给家打电话了：“喂！妈，我今天放假，是呀很累，你咋样，心脏有不舒服吗？记得给随身带着药，不要干累活，我们都能养活自己了。”妈妈说：“你我是不操心了，找个人嫁了行了，你也有文化有工作，你弟弟不行呀！他还没对象，在农村这么大都该结婚了，现在农村结个婚连房子带彩礼要很多钱，这还怕人家嫌咱家穷不愿意嫁给你弟弟呢！”吴玉竹：“哎呀，结婚有合适的就结，没有合适的自己过也没什么不好，现在的时代不一样了，好多人不结婚都生活的好好的，看缘份了。”吴玉竹妈妈：“那可不行，你可不能灌输你弟弟有这种想法，哪有正常人不结婚的？”吴玉竹不想跟妈妈争辩，就说：“吴磊在吗？把电话给他，吴磊，爸妈一直操心的婚事，你跟姐说实话你有没有相中的？”吴磊：“姐，你还不知道咱家吗，都是爸妈着急，我不急，我才21，太早结婚有家有孩子又不能顾上他们了，”弟弟的话让吴玉竹很心酸，弟弟从小就很懂事，早早辍学供自己上大学，照顾父母本应该是我这个当姐姐的，弟弟又替自己担当起这个责任，觉得很歉疚，吴玉竹又说：“吴磊，爸妈现在主要是着急你的婚事，你成家了，他们才能放心。是姐姐耽误了你的前程，为了我读书让你放弃学习的机会，姐姐会尽力补偿你的。”吴磊:”哎呀！姐，都说过好几次了，不是你耽误的我，是你学习好，我上也考不上大学，我现在跟爸妈在一起挺好，是我现在是没想结婚。”面对亲人这种无条件的爱， 吴玉竹更加觉得要尽力报答他们了，弟弟结婚，母亲的病都需要钱，钱是好东西呀！可是当老师工资也没有多少钱，想想自己也没有别的挣钱本事，只能尽量节俭以补贴家里。
吴玉竹和何佳一难得出来逛街，每次的都是以逛超市为主，买点方便面，牛奶，面包之类的，储备一周的粮食，确切地说不舍得花钱买除基本生活用品之外的东西，没有闲钱，看着橱窗里花花绿绿各种款式的高档衣服也很喜欢，真的想自己相中哪件都是自己的才好，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吴玉竹问何佳一：“你还有钱吗？”何回答：“就剩不到一百了！”“对，咱俩不带钱，就是逛街，只逛不买，‘window shopping’ 这样既逛街又不用花钱，免费过眼瘾多好呀！”何佳一补充：“还可以免费试穿，过把瘾。”突然，何佳一像看到什么，用手一指，吴玉竹顺势看过去，路边有个摆摊算命的 “干嘛？高材生搞封建迷信。”何佳一：“走啦，没准儿说得准，或者说点好听的激励一下我们。”何佳一拉着不情愿的吴玉竹走向算命先生，先生吆喝着热情地招揽生意，问何佳一：“姑娘想问什么”何佳一：“问前程”先生问了生辰，看了手相和面相，两人刚毕业一脸学生气，加上毕竟参加工作又化了点妆，看起来像个不好好学习的高中生，最后先生煞有介事地对她说：“孩子，好好学习没准儿还能考上大学”惹得两人哈哈大笑，说：“老伯，我们都是高中老师了。”两人一路嬉笑着走着，突然听见有人说:”什么事把你俩乐的？”抬头一看，是吴玉竹办公室的郭老师，两人强忍住笑说:”没什么，我们刚才开了个玩笑” 吴玉竹转换话题:”真巧呀郭老师，你要去哪啊？”郭老师目光躲闪:”不去哪，你们这是要准备回去？”“嗯，再逛一会儿就回了！”郭老师:“噢，好的，再见！”郭老师匆匆离去，让两人觉得有些诧异，吴玉竹:”你不感觉郭老师有些不对劲儿吗，他干啥去呢？”“不知道，但都说现在很多在职教师都在外面补课挣钱，她会不会呢？”吴玉竹:”有这个可能，而且听说他们收的补课费很高的，但是教育局不是不让在职教师补课吗！真的会有人以身试法吗？”何佳一:”在职教师补课已经成为不公开的秘密了，据说有的人一节课能挣上千块，单补一个学生一节课好几百，高风险高收益！你也可以。”吴玉竹撇撇嘴:”你说我呀，我可不敢，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我可怕丢了饭碗，我也听说有的老师课上不讲重点，放在课后的补课班讲，为的是额外挣外快，你不觉得那样太缺德了吗？”何佳一:”你真的心肠太好了，可是就怕你现在这么说，以后经不住诱惑也踏上补课的征程呢！”“我不会的，放心吧！”何佳一感叹道:”我可是想补也没机会哟！”
吴玉竹有道题不会做，向办公室陈老师请教，陈老师三下五除二就搞定，吴玉竹无比敬佩地说:”陈姐真厉害，我想了一上午都没做出来，佩服佩服。”陈老师:”这没什么，你上班时间久了见的题型多了自然就会了。”吴玉竹:”陈姐，以后真要跟你多学习呢！我经常担心要是学生问的题很难，一下我们做不出来怎么办？我最近可能是刚工作太紧张的原因，经常做这样的梦学生问题答不出来把自己惊醒，老师都不会做题多没面子！”“没必要的，小吴，首先，你现在是刚上班，做的题多了就好了，现在是只专研一科，而且你教跟你学效果不一样，要好很多，第二，即使做不出来也没什么，咱们是老师也不是神，我们是人脑也不是电脑，一时做不出来很正常。”吴玉竹点点头，但是又说：“想想现在有些后悔学数学，题也太难！”陈老师:”那你可是想错了，很多人都羡慕咱们。”随后她低声说：“咱们这科能补课，挣的多，学校这点工资太少了，在外面补课挣的比这多出不知多少倍，你问问数理化英语的老师有几个不在外补课的，有几个靠工资的，咱们学校是重点高中，价码高，找的人多，我们组老师都是供不应求呢！你现在刚来，很快会有人找你补课。”吴玉竹：“所以现在社会上都对我们老师评价不好，都说我们'师腐'，上课不讲重点，把重点内容都放在课外补课。”陈老师:”那你自己觉得你上课有没有讲重点呢”“当然，我恨不得一下子把会的都塞给他们。”陈老师:”对呀，所以不要管他们怎么说，那都是嫉妒恨的人说的，小学初中的确有这样的老师，他们学的简单，像咱们这，你无论怎么教，学生都觉得难，高中知识就是难，咱们还用不讲重点那样来诱导学生补课吗？家长自己把孩子惯的学习没有自主性，不去主动学习，来找我们补课，都是自找的，不要理他们。” 吴玉竹不再作声，在吴玉竹心里认为还是应该做好本分，自己的父母供养自己有多不容易她可是深有体会，她要做一名良师，她定义的”良师”不仅是优良的知识更是要有良知，何况教育局抓在职教师违规补课那么严，自己可不敢以身试法，现在才明白为啥郭老师都五十多岁还不退居二线了。
高一16班（玉竹所教的班级）范东上课不听课发呆，下课继续发呆，同学问他怎么不听课老是发呆，他说：“我在课外班儿已经学会了，不必重复建设，我是在思考如何进一步吸收知识，然后运化运用，活学活用，所谓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我们应该学会在补课班学会的基础之上在学校有所提升，学校这么活跃的氛围有利于激活我的思考细胞，细胞变得特活跃，它们相互碰撞，会擦出灵感的火花，这时是深入思考的绝佳时机，此时同学还会觉得他很有思想，有深度，会独立思考，但是时间一长，人们发现完全不是那回事儿，他一般只有前两句话靠谱，从第三句话就开始”下道“，越说越离谱，越说越虚无，表面上看起来有才华，事实上却觉得好像哪儿不太对劲。
比如说在班主任的语文课上讲到“庖丁解牛”，老师提问他对课文寓意的理解，他一开始讲的条条是道，说课文讲的是技术上要做到熟能生巧，让事情顺其自然，在事件的过程中善于总结经验等等，满满的赞誉，突然话锋一转，开始讨伐暴力血腥，他说只是可怜了牛，“默默奉献” “勤奋”的代名词，他勤劳坚韧，吃苦耐劳，不求回报，古有皇帝鞭打春牛鼓励耕种，近有文学大师鲁迅“俯首甘为孺子牛”的赞誉，印度将牛视为圣物，现如今却为满足人的个人私欲，绞尽脑汁解剖它，扒它的皮，吃它的肉，一边说一边咬牙切齿，而且那种气愤是装不出来的，说得是满脸通红。学生面面相觑，并没有被他的情绪干扰，反倒觉得这哪儿跟哪儿啊！此时班主任还只是觉得他只是理解的有所偏差，也没在意，可是越是后来就越离谱。
当学到“窦娥冤”，班主任老师又提问他怎么评价窦娥，他站起来说：“窦娥孝顺善良，无辜，而又为他人着想，自己身处险境还想着婆婆，她坚强勇敢，不畏强权，虽被蒙冤仍然相信正义，最后感天动地，所说的话均应验，她的冤屈也得以昭雪，但是我们阅读人往往忽略了造成这场悲剧的一个更重要的人人物——窦天章，他不配为人父，为人夫，妻子早亡，他狠心为了自己的前程把幼小的女儿抵给蔡婆当童养媳，幸好蔡婆婆一家还不错，如果像黄道婆那样的婆家，女儿怎么办？不是所有人都能逃出牢笼发明脚踏三锭纺车，这么多年对女儿不闻不问，女儿死了他才来伸张正义，这种正义太迟了，窦天章才是毁掉女儿的正真刽子手，他是中国大家长制对孩子的过度包办和不负责任的典型代表，他无能他自私他强权他虚荣，而中华几千年的文明中的这些封建思想始终挥之不去，影响着当今社会，当今的家长包办孩子的一切，全然不顾孩子的需求，打着“为你好“的旗号，以过来人自居，自以为特懂行，实际就是让孩子给自己充面子，谋福利，一代一代尽是血泪……”说着还抽泣起来，同学都被他突如其来的“感概”吓得目瞪口呆，老师赶紧安抚他的情绪，让他坐下平复下心情。
没过多久，玉竹的财运就来了，有一天她刚下课走在走廊里，高一16班(吴玉竹所教班级)的班主任叫住了她，先客气几句后，说明来意，原来班级学生范东觉得数学挺吃力，想找她补补课，问她现在有学生吗？ 吴玉竹心想:“这么快补课这个话题真的跟自己扯上关系啦！刚上班刚几周，看来现在补课的还真是不少。”但是她委婉拒绝，她说“没有，不过我现在刚来，要花很多时间备课，做题，没有那个精力啊！再说那个范东他从来上课都不学习的，课后补有什么用？”王老师:“小吴，你是太年轻了，现在的学生不自主学习，时间长了你就不觉得奇怪了。”但是吴玉竹还是拒绝，班主任老师叫她坐下两人慢慢聊，班主任说她也知道补课的不好，但是这个孩子特殊，他原来在初中是她同学班级的孩子，一开始只觉得他老实，不灵光，现在觉得他好像不太对劲儿（说的时候她指了指脑子）玉竹明白，她又继续说，她于是学问自己的同学才知道是范东的家庭环境造成他现在的样子，范东父亲经商家境优越，母亲是全职太太，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孩子身上，孩子是她的事业她的底气，所以从出生就开始各种教育，不，确切地说是从在娘胎里就接受胎教，然后是一岁开始早教，两岁半上幼儿园，又上小学，初中，高中，范东经常是幼儿园学小学的内容，小学学初中，初中学高中，总是比别人快一大拍儿，还要上各种兴趣班儿，他的寒暑假，周末甚至放学后的时间都是在课外班中度过，数学、英语、音乐、书法等等只要父母觉得对他有益都一股脑儿塞给他，根本不管他的承受能力，只要他还累就会被觉得是矫情，懒惰，起初他觉得快点儿完成任务就能出去玩，当他做完数学作业又有语文阅读，然后又是英语卷，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就这样，他在基本不玩电子产品的情况下现在已经近视1400多度，范东饱受折磨，犹如一只被困在笼中的小鸟渴望自由，既然不能自由他就学会了一套自我保护方式——磨，反正做完这个还有那个，还不如不做完，不给自己找麻烦，学习的激情被磨光，之后干脆演变成了发呆，家长做这些实际为了自己的面子，能在别人面前炫耀孩子考100分，然而一旦成绩不理想，她就会说：“成绩不好也没办法，反正我已经尽力了，什么课都补，该喝的补脑液，补脑的食品也都吃，神也拜了，家里什么事儿都不让他做，全力以赴只有学习，再学不好也没办法！”实际家长只求自己心安，根本不顾实际效应，不懂得实际在你求心安的过程中就在一点点毁掉孩子，使他养成了不会独立思考，不会安排自己时间，不知道自己哪儿会哪儿不会，不会主动去问老师，不会反思自己不足，然而，这些才是真正成绩不好的原因。
范东妈妈给他买很多名人名著，让他爱上阅读，小的时候朝文的方向培养，他长大了想学文，妈妈却让他必须学理：“因为学理科什么都能报，文理专业都能报，而学文能报的专业太少，选理科考0分都比选文科强，理科零分也能考上大学。” 而且学文科会让她在家，面前没面子，理科好呀，理科选择什么专业都行，多少分都能上大学，实在不行还能占文科的专业，何乐而不为呀！
班主任说：“我其实也不支持补课，但是他不找你也会找别人，你可以调整补课内容，适当教他方法，给他放松精神，这样钱你也赚了，也有利于孩子的成长。”玉竹觉得教方法这事儿可以随时找自己，而且不需要花钱，自己分内之事却要这样挣钱太昧良心，所以还是拒绝，班主任说不动她也只好作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