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业来到后堂，看到皇长子太子贺玄山坐在正位上，于是赶忙下跪。玄山命其起身。骏业站起来之后，发现旁边站着一个人，于是问道：“敢问阁下是？”那人道：“程大人，卑职是茶马司郎中余嘉藏。”骏业道：“哦，余郎中，幸会幸会。”玄山道：“好了，今日把你们两个叫过来是什么原因就不用我说了吧。”
骏业、嘉藏道：“卑职明白。”玄山道：“程骏业，你栽了一次跟头还不够？还要栽几次？”骏业道：“殿下，实在是对手太狡猾，而且做事不择手段，像我这样本本分分做买卖的人是真干不过啊。”玄山道：“要不是看在你对我忠心的份上我早就踹了你了，换了其他任何人做这个买卖都不可能比你更差了。”
骏业道：“是卑职愚钝，可卑职做事一向都是以殿下为先，赚的银子也是先孝敬殿下，像陶千和那种欺诈成性之人，他赚的银子十有八九都进了自己腰包了，这样来看，我比他强百倍。”玄山道：“嗯，我也是看中你这一点才让你一直经营这个买卖的。”骏业道：“这买卖卑职是替殿下经营的，卑职明白卑职就是个看门的。”
玄山道：“能摆正自己的位置是最好。”骏业道：“卑职对殿下的忠心绝对万世不易。”玄山道：“行了，这种话我不爱听，别说了。”骏业立即闭住了嘴。玄山对嘉藏道：“让你从边境赶回来，一是回京述职，二是我要亲自问问你边境市场的情况，你说说吧，最近有什么异动？”
嘉藏道：“殿下，卑职每日都是认真观察市场的所有动向，可，最近这几个月所有的一切都十分正常，没有任何异动。”玄山道：“你都仔细看过了？”嘉藏道：“卑职知道最近长安城中发生的事，所以特别留心，可熙和马市确实是一切正常，没有异动啊。”玄山道：“那些匈奴人售卖的飒云骢没有增加吗？”
嘉藏道：“略有增加，可买主都是我们大虞的百姓，买到之后也是马上就各自骑走了。”玄山道：“那也就是说，就算把马市上交易的所有飒云骢全部拿出来也无法支撑起买券局里这么大规模的马券交易？”嘉藏道：“我算了一下，的确是这样。”玄山道：“这就奇怪了，难道那些飒云骢是贺冷山用妖术变出来的不成？”
嘉藏道：“到今日为止，那些马券只要日子到了都能顺利提到货。”玄山道：“太奇怪了。”骏业道：“会不会是陶千和抽调了骑兵用的飒云骢？”嘉藏道：“马市交易的飒云骢有很多都供给给军队了，不排除这种可能。”
玄山道：“我倒认为没有这种可能，朝廷对骑兵很重视，我身为太子有权利巡查骑兵，父皇有时候也会亲自前去巡视，陶千和应该不敢动骑兵的飒云骢，要知道骑兵没了马匹是很容易被发现的，我就不信陶千和不怕死。”骏业道：“可万一他铤而走险呢？”玄山道：“不会的，这样做风险太大，倒是有另外一种方式可以很轻松的搞到飒云骢。”
嘉藏道：“殿下的意思是走私？”玄山道：“嗯，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我们都知道贺冷山早就跟匈奴人勾结在一起了，他们联合起来搞走私有什么难的？”
骏业道：“殿下所言极是啊，只要在熙和马市之外另找一个偏僻之处，就可以随意交易飒云骢了，避开了官府，也不用缴税了，对贺冷山和匈奴人来说都是很划算的，此外这样做还能顺便在生意场上击败我们，与此同时，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余郎中不知道此事的原因。”
玄山道：“是啊，一定是这样。”嘉藏道：“殿下，卑职明白了，卑职这就连夜赶回熙和，然后多派人手巡视边境，一定要找出他们走私的地点。”玄山道：“算了吧，两国边境东西足有数千里，你这要找到什么时候？”骏业道：“殿下，我们现在有的是飒云骢，多派些人，全部骑上飒云骢，就算是数千里，转一圈回来也不需要太久的。”
玄山道：“对啊，我怎么给忘了，我们现在有的是飒云骢，好，程大人，你赶紧从你那里调拨一些飒云骢给余郎中。”骏业道：“是。”玄山对嘉藏道：“余郎中，那你就赶紧回去办事吧。”嘉藏道：“是，卑职这就动身。”说罢嘉藏立即离开了。嘉藏离开后，玄山问骏业道：“说说吧，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骏业道：“殿下，我现在形势很危急啊，我的马厩已经满了，无法再容纳更多的飒云骢了。”玄山道：“无法容纳，你早该想到有这一天，我问你，你的买卖需要用这么多飒云骢吗？”骏业道：“直到今日为止我的马车还没有全部换用飒云骢……”玄山怒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说这个？这摆明了陶千和是想撑死你！”
骏业唯唯诺诺道：“是是是。”玄山道：“从明日开始，你立即收手，飒云骢有多少就用多少，就算生意竞争不过陶千和也不要再买了。”骏业道：“是。”玄山道：“如今你手里的飒云骢够多的了，就算竞争不过，也不至于彻底落败吧。”骏业道：“不至于、不至于。”玄山道：“那就行了。”
骏业道：“可是，殿下，卑职的马厩现在就已经无法再容纳更多的飒云骢了，这飒云骢又不能放到别处去养，该怎么办啊？”玄山怒道：“朝廷不允许民间囤积飒云骢，你若是被朝廷发现，就要去蹲大狱了，你身为京兆尹不知道吗？事到临头了才知道想办法？”
骏业道：“都怪底下的人告知卑职的太晚了，卑职知道之后第一时间就开始想办法了，绝无半分拖延啊。”玄山道：“行了，飒云骢也就放在你那里还算安全，没人敢去查。”骏业道：“是啊，可这不是长久之计啊，殿下，眼下卑职该怎么办？还望殿下救我啊。”
玄山道：“实在没有办法了那就只能把这些飒云骢再交易出去了。”骏业道：“啊？殿下，这些飒云骢是我们好不容易才买到的，就这样轻易的再卖出去？”玄山道：“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吧，否则你不一定能看到明天的太阳。”骏业心里突然一虚，道：“啊，好，那就交易出去。”
玄山道：“现在的买券局不是可以随意交易马券吗？那马券还挺好卖的，从明日开始你也以马券的形式把这些飒云骢卖出去，问题不就解决了？”骏业道：“是，卑职明白，那卑职马上派人把飒云骢运到边境。”
玄山道：“嗯，你考虑的很周到，飒云骢不能在你那里交易，要伪装成边境市场里匈奴人售卖的。”骏业道：“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