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业的逍遥快乐仍在继续,两个侍女在旁继续捶腿,一个侍女在后继续按肩。骏业自言自语道:“要不了几日,陶千和的飒云骢应该就空了吧。匈奴那边这个季节能饲养的飒云骢也就是这个数了,我就不信陶千和能把匈奴所有的飒云骢都弄过来。等陶千和那里没的可卖了,我看他还怎么蹦跶。到那时,我的马车生意就可以轻轻松松的占领整个长安市场,然后我再把囤积的飒云骢一卖,哈哈哈,银子就又回来了。”
大内。勤政殿。皇帝贺全淳扫视了一下整个宫殿,内阁首辅涂幽之、掌印太监江星辽和刑部尚书冯真颜在下面恭敬的肃立着。全淳道:“最近这段日子,马券这么个东西把整个长安闹得沸沸扬扬,你们都知道吧?”众大臣纷纷道:“听说了、听说了。”
全淳道:“老百姓买东西、卖东西都是老百姓的事,只要依法而行,朝廷不管。可飒云骢却是非同一般啊,朝廷前已有旨,明令民间不得囤积飒云骢,你们说说看,现在民间通过马券来交易飒云骢,有没有违反朝廷法度啊?朝廷要不要管一管?”众大臣面面相觑,只因皇上还没有定调,都不知该如何发言。
全淳看了一下幽之,道:“你是百官之首,你先说说吧。”幽之清了清嗓子,道:“陛下,马券是匈奴人在我大虞的买券局售卖的,如果我们不允许其自由买卖,匈奴人肯定不乐意,而且,若是禁止的话,我大虞的骑兵也无法得到飒云骢了,所以肯定不能一禁了之。此外,如今在我大虞各州府的骑兵当中,已经拥有了相当数量的飒云骢,这一点不能让匈奴知道。所以微臣觉得让民间的飒云骢稍微的多一些正好可以掩匈奴人耳目,让其误以为他们卖到大虞的飒云骢都在民间。”
全淳道:“嗯。”幽之继续道:“如今承平日久,民间人丁繁盛,确实需要的飒云骢比以前多了。至于马券的这种交易方式,这是纯粹生意场上的事,朝廷只管收税就行了,别的就不用管了吧。所以,微臣认为,朝廷的态度应该还是跟以前一样,只需严加禁止百姓囤积飒云骢就行了。”星辽、真颜道:“有道理、有道理。”
真颜又道:“百姓手里的飒云骢多了,不仅助长奢靡之风,还容易盘踞一方、滋生事端。”全淳道:“那你们说说,现在的情形,如何防范百姓囤积飒云骢?”
幽之道:“微臣觉得应该从源头做起,不管飒云骢如何交易,都是从灵州的熙和茶马市场进来的,管理此事的官员是茶马司郎中余嘉藏,茶马司郎中官职虽小,但却至关重要。微臣认为,不妨给茶马司郎中余嘉藏下一道圣旨,向其陈明利弊,并让其知晓,不须过于关注马券,不管马券价值几何,只需按时收税即可,但眼睛要盯紧飒云骢,所有拿着马券到熙和市场领取飒云骢之人,都要登记造册,要统计其一月之内、半年之内乃至一年之内领走的飒云骢数量,以防有大量的飒云骢落入个别人之手,此外,登记之时要核查身份,若有人造假,严惩不贷,飒云骢被领走之后,要派人追踪其去向,定期核验,如此一来,方可万无一失。”
星辽、真颜道:“涂阁老所虑甚是啊。”全淳道:“嗯,你不愧是朝廷柱石,考虑的很周到,那就照你说的去办理吧。”星辽道:“那内阁这就拟旨,然后立即下发给茶马司郎中余嘉藏。”全淳道:“嗯。”
翌日。长安城门外。一支不长的队伍缓缓的向北走去,所有人都身穿官服,举着鲜艳的旗帜。
陶千和宅。气氛凝重。千和、赤文、是玉三人都感觉到了情况万分危急,皆忧心忡忡。赤文道:“陶将军,快拿主意啊,一刻都不能再拖了。”是玉道:“是啊,贺玄山直接出手,比银子我们是比不过的啊,再这样下去,我们的生意就彻底败了。”千和道:“贺玄山毕竟是太子,他拥有的资源远比我们多。”
赤文道:“是啊,他的招数肯定与此紧密相关,我们难以撼动啊。”千和道:“如果我们还不认输的话,只能是剑走偏锋、打蛇打七寸了,贺玄山的确很强,但只要能抓住他一个弱点,就能一击致命。”
是玉道:“他的弱点?在整个这件事上,我觉得他唯一的弱点就是他的所作所为有很多都是违反大虞律法的,而我们这里却没有这样的行为。”千和道:“对。”赤文道:“可是我们没有证据啊。”
千和道:“还记不记得我们以前曾经议论过,余嘉藏是个关键人物,此人是贺玄山的人,所有的交易又都经过他的手,所以他那里一定有很多贺玄山的把柄。”赤文道:“对。”是玉道:“陶将军的意思是我们派人把余嘉藏拿了,搜集一些贺玄山违法的证据?”
千和道:“事到如今,我觉得也只能如此了。等证据到手之后,我们到都察院找一个不相干的御史参上一本,当然了,不能直接参贺玄山,可以参程骏业或者别的什么人。只要弹劾的奏折一递到内阁,我相信我们跟程骏业的争斗就彻底结束了。”
赤文问是玉道:“你觉得怎么样?”是玉道:“我觉得可行,这样做就算不成,也伤不到我们,最多也就是我们的马车生意黄了,而若是成了,却能给贺玄山重重一击。”
千和道:“贺玄山的种种所为,我早就看不惯了,就现在吧,我们把他揭出来,又能怎样!”赤文、是玉道:“好,那就这样定了。”
东宫。詹事李沾桐在一旁站着。玄山闭着眼睛听着门外树枝上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声。过了片刻,玄山道:“父皇给余嘉藏下的那个圣旨对我们而言是有好处的。贺冷山手下的那帮人有很多都跟匈奴扯不清道不明,最近因为飒云骢的事争斗颇多。这个圣旨给余嘉藏的权利,我们正好可以利用。”
沾桐道:“殿下的意思是,让余嘉藏借核查飒云骢之机,顺便查一查贺冷山的人跟匈奴人勾结的证据。”玄山道:“嗯,突破口可以定在飒云骢一事上。”沾桐道:“没错,我们手里现在还有一个匈奴人,此人就是陶千和从匈奴走私飒云骢的线人,只不过此人职位太低,知道的不多。”
玄山道:“我们需要的是切实可靠、能让所有人闭嘴的证据。”沾桐道:“卑职明白。”玄山道:“还有一事,上次你抓钟恨虏的时候(本小说第八十九章情节),钟恨虏说的话你还有印象吗?”沾桐道:“卑职都记得。”
玄山道:“钟恨虏的话说明余嘉藏早就已经暴露了,贺冷山那里一定知道一些关于余嘉藏的事,但他到底知道多少我们不清楚,不过贺冷山迟迟没有对余嘉藏动手,可能是他们知道的不多。”沾桐道:“嗯。”
玄山道:“这样吧,趁这次朝廷派人去灵州下圣旨的机会,你去跟余嘉藏交代一下,一是要他查一查,看能不能查到贺冷山跟匈奴人勾结的证据,二是要他小心,他现在可能并不安全。”沾桐道:“那我们要不要多派点人保他周全?”
玄山道:“可以,派几个高手随侍左右是可以的,你去安排吧,不过,我们派的人平时是保护余嘉藏的,但若余嘉藏发生任何有可能泄露机密之事,我们的人也可以随时把他干掉。”沾桐道:“卑职明白。”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