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迭香半跪在地，手指在接口上快速移动，银色光纤线缆被利落抽出，插入陈默主机备用端口。陈默盯着屏幕上疯狂刷新的错误警告，声音干涩：“…这…直接用了核心防护层的物理通路？”
“嗯。”迷迭香头也不抬。她从工具箱抽出哑光黑色模块，吸附在滚烫主机外壳上。模块红灯闪烁后转绿。屏幕上，代表星海官号、已切断的数据流突然剧烈“沸腾”，数据包碎片四溅飞射。
“卧槽！”周小满薯片袋掉地，“真…真溶了？”
林夏眼中闪过狂热，一把攥住苏棠手腕将她拖到投影屏前。她用力戳向那片被“腐蚀”、翻腾混乱的区域，灼热呼吸扫过苏棠耳根：“看见没？！你舅舅的宝贝王国，烂了！从里面烂透了！” 苏棠视线死死锁在那片沸腾的数字乱流上，嘴唇紧抿，身体在林夏紧握下微微发抖。
沈知意猛地摘下耳机：“什么味道？”一股混合着烧焦塑料、过热金属和铁锈般的怪味从陈默主机散热口飘出。沙发上的陆晚柠把破洞靠垫捂在口鼻上，闷声道：“陈默，你这铁疙瘩要唱最后一曲了。”
排练室门锁传来“嘀嘀”电子音。门被推开缝隙，宫长志雄的司机站在门外，白手套扶着门框，声音平板：“苏小姐，宫长先生请您立刻回去。车在楼下。”
迷迭香手指停顿一瞬。林夏嗤笑，攥紧苏棠胳膊朝门口扬下巴：“聋了？她正忙着撬他老巢地基呢！”
司机目光冰冷锁定苏棠，加重语气：“苏小姐，请不要让宫长先生久等。”
墙角暖气片上，星海乐队设备的昂贵外壳彻底软化变形，融化的黑色塑料如沥青滴落，拉出粘丝。焦糊怪味更浓。苏棠猛地一挣，挣脱林夏。她弯腰抓起控制台上刻有身份字样的金属铭牌，冰冷边缘硌进掌心。
她走到迷迭香身边蹲下，毫不犹豫地将铭牌塞进服务器刀片阵列的狭窄缝隙，发出“咔啦”刮擦声。她抬头，目光直射门口的司机，声音淬冰般清晰：“告诉他，第五人…已经死了。”
司机脸上第一次露出惊愕。迷迭香手指稳定一压——刀片被彻底推入。屏幕上那片被腐蚀的区域猛地坍缩，凝固成刺目、冰冷的猩红——ERROR。
林夏吹出响亮挑衅的口哨。她跨到墙角，在破音箱残骸里扒拉出宫长志雄定制手机的碎片——屏幕碎裂，但背光亮着，十几个亲昵称谓的未接来电刺眼。林夏咧嘴一笑，拇指狠狠划过拒接图标，将那团电子残骸用力团了团，砸向司机脚下！
“拿着！滚回去！把这份‘孝心’带给你主子尝尝！”
司机低头看着脚边的电子垃圾，又抬头扫视排练室内众人——苏棠蹲在光晕交织的服务器旁；林夏抱臂，嘴角噙着野性的笑；周小满嘴巴张大；沈知意面无表情拨弄效果器；陆晚柠靠垫捂脸，肩膀微动；陈默镜片上倒映着猩红ERROR。
司机沉默地弯腰，白手套极其谨慎地捡起那团冰冷的残骸。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苏棠，转身消失。门轻轻合拢。
死寂笼罩三秒。
“靠！”周小满指着投影幕布尖叫，“红了！全红了！陈默！要炸了！”
陈默紧盯那片猩红ERROR，手指飞快敲击代码：“不是硬件故障。是星海官号底层数据库被标记‘物理隔离层失效’，触发了最高自毁协议。”他转向苏棠和迷迭香，“铭牌里有身份标识金属片？”
迷迭香没有回答。她用细长镊子从接口深处夹出扭曲变形的铭牌，轻轻放在控制台角落，“嗒”的一声。
林夏踢开薯片碎渣，在苏棠面前弯腰，鼻尖几乎相碰。她紧盯着苏棠的眼睛：“告诉我，爽不爽？”
苏棠没有躲避，缓缓抬眼。瞳孔深处猩红光影未散。嘴角轻微抽动，归于沉寂。
暖气片方向传来更刺耳的“滋啦”声。那支镶钻电容麦克风彻底弯折。浓烈的塑料焦臭味猛地爆发。
“呕——！”周小满捏紧鼻子，“生化武器！陆晚柠！开窗！”
陆晚柠放下靠垫，淡漠吐出两个字：“赔钱。”目光瞟向暖气片上的报废垃圾。
沈知意默默拔掉效果器电源线，将被拆解的空壳旧单块小心拾起，搂进怀里抱住。陈默目光从猩红移开：“星海警报源导向海外节点，消失在匿名网络。追踪信号断了。”
迷迭香用无尘布一丝不苟擦拭着服务器刀片边缘，动作未停，语气平淡：“哦。顺手清理了一下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