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的冷气扑在林夏的后颈上,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她站在冷冻柜前,戳着一块冻鸡胸肉,皱着眉头嘀咕:“菠萝鸡排……得用锤子砸扁吧?”施缪情从她手里抢过包装袋,直接扔进了推车,嘴里还嘟囔着:“生鲜直播那会儿我一天片数不清的肉,你负责别烧厨房就行。”推车被施缪情推得飞快,不小心撞上了货架,方便面哗啦啦地倒了下来,混着陈默的叹气声,这场景简直像是一场小型的灾难现场。
推开公寓吱呀作响的门,施缪情把食谱摊在陈默的键盘上,认真地说:“红酒烩牛腩要迷迭香,你代码里能种不?”陈默被这突如其来的“种迷迭香”要求搞得哭笑不得,他拔掉电源线,起身说:“冰箱第三格,苏棠做蛋糕剩的。”施缪情赤脚踩过他刚擦过的地板,湿漉漉的脚印一路延伸到沙发。沙发上堆着林夏的演出服,亮片陷进绒布里,像碎星一样闪闪发光。施缪情一边翻找迷迭香,一边抱怨:“这地板刚擦过,你看看你,真是……”
厨房那边,林夏站在灶台前,举着冒烟的平底锅,尖叫着:“菜谱说油锅起泡就下肉!”陈默赶紧冲过来关火,可还是晚了一步,热油“滋啦”一声溅上了施缪情的手背。施缪情甩着手,嘴里骂着脏话,一边捞起冰块按在伤口上,一边抱怨:“庆功宴改吃外卖吧祖宗!”林夏看着锅里的焦黑鸡排,指尖轻触焦痕,却像是找到了什么安慰,笑着说:“糊了才像咱们乐队——”施缪情接茬道:“——瑕疵艺术家嘛!”说完,她把烂菜叶精准地甩进垃圾桶,动作干脆利落。
陈默清理冰箱霜层的时候,一张边缘卷曲的绿皮火车票从霜层的缝隙里飘落下来,可能是上次巡演随手塞进去的。林夏眼疾手快地抢过票根,惊讶地说:“巡演……改到后面了?”施缪情听到这话,直接踢翻了垃圾桶,大声嚷嚷:“先解决今晚!谁把我泡面压碎了?”陈默默默地把票粘回冰箱贴背面,那里早贴着星尘乐队首演的拍立得——苏棠的冻梨正砸在镜头中央,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电视里的广告画面五彩斑斓,霓虹光在陈默的眼镜片上跳动,像是在跳着一场无声的舞蹈。施缪情坐在沙发上,托着林夏的脚踝涂指甲油,一边涂一边调侃:“铁人三项?就你那跑两步喘成风箱的肺活量……”林夏被逗得直乐,她猛地一缩脚,指向屏幕,兴奋地说:“水上摩托!姐带你在浪里翻三个跟头!”施缪情被她这一动弄得差点涂歪了指甲油,一点鲜红蹭上了沙发扶手,陈默赶紧抽出湿巾,默默地擦拭着,生怕这小意外引发更大的混乱。
施缪情抢过遥控器,把广告定格在一页上,眼睛盯着屏幕,语气里带着一丝羡慕:“赤焰行者出场费够买艘游艇,咱们拼盘演出能分多少?”陈默从冰箱贴后面抽出一张邀请函,演出日期栏被冰水洇糊了,某个夏日那格晕染成深蓝,像是被海浪咬掉了一角。林夏突然揪住陈默的衣领,眼神里带着质问:“你早知道了?”陈默的眼镜片在灯光下闪了闪,他没有说话,只是把邀请函翻过来,背面的油性笔迹透出了印子:“声场调试:陈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