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潮市的海滨烤摊,苏棠拿着烤玉米走近时,井菜绘绮像是受惊的贝壳一样合拢了掌心。她锁骨处的防晒霜白痕没抹匀。苏棠递出烤串,笑着说:“辣椒粉放多了,正好遮遮海腥味。”井菜绘绮接过烤串,轻声说:“晨音的舞台灯比星尘旧款亮得多。”她手里的草莓糖纸在指间被搓成了细绳。
林夏拿着冰啤酒走过来,递给井菜绘绮:“喏,解腻!”井菜绘绮犹豫着接过,拉环却意外划破了林夏的拇指,血珠混着泡沫滴在礁石上。井菜绘绮赶紧扯下发圈绑住她的伤口,皮筋上挂着的草莓吊坠硌得林夏直吸凉气:“这玩意比创可贴疼!”井菜绘绮轻声道歉。
陈默捧着烤红薯走过来,热气熏糊了眼镜片。他把红薯递给井菜绘绮:“尝尝。”井菜绘绮盯着红薯焦皮,突然说:“余临秋……烤这个从不糊。”远处,星海乐队正在试音,霍律的键盘声漏出几个错音。施缪情把烤焦的鸡翅扔进垃圾桶,调侃道:“得,跟咱主唱一个水平!”浪涌声吞没了井菜绘绮几不可闻的辩解:“……他手伤复发了。”
涨潮的海水漫过了礁石,草莓糖纸粘在了苏棠的鞋底。井菜绘绮转身跑向星海舞台,她身上的防晒霜在路灯下泛着冷白的光。
后台通道里,灯光昏暗。施缪情猛地踹开更衣室的门,大声咆哮:“谁把老子的皮裤挂消防栓上了?”霍律正忙着给键盘贴防水膜,头也不抬:“防潮柜满了。”林夏的铆钉腰带不小心刮破了更衣帘,豁口处露出了井菜绘绮正在贴草莓贴纸的贝斯盒——那正是星尘乐队首演的同款。井菜绘绮赶紧把贝斯盒往怀里抱了抱。
苏棠坐在角落,用水果刀削着冻梨,汁水顺着刀尖滴进保温杯。沈知意突然按住她的手腕,轻声说:“高频段让给林夏,你嗓子吃不住。”刀锋在梨肉上打滑,削掉的皮拼出半朵忍冬花的形状。陈默在旁边调试着设备,把耳返音量调低了些,轻声说:“电流杂音没了。”苏棠点了点头,把削好的冻梨放进保温杯。
登台前五分钟,井菜绘绮的鼓棒袋突然爆开,草莓味硬糖滚了满地。她跪在地板上,急切地捡拾着那些滚落的硬糖,嘴里还念叨着:“要特定节奏才顺手……”林夏看到这一幕,赶紧把自己备用的鼓棒塞过去,笑着说:“暂借!利息是赛后烤肉!”棒身贴着的星尘logo被井菜绘绮指甲刮出了一道裂痕。
方优灵拦住苏棠,递给她一盒喉糖,轻声说:“忍冬花润喉片。”包装纸在昏暗的通道里泛着微光。施缪情挤过时不小心撞翻了整盒喉糖,药片撒进积水洼里。“省得下毒了!”施缪情踩碎药片,大笑着走了过去。荧光粉末黏在她的鞋底,随着她的脚步在水泥地上拖出断续的星海logo。
舞台追光灯劈开黑暗的那一刻,霍律的键盘架擦过苏棠的后背。冻梨汁在苏棠的袖口迅速氧化成褐斑。林夏对着麦克风试音,破音恰好淹没了井菜绘绮那句轻声的“鼓棒……还你”。
舞台上,灯光骤亮,林夏一开嗓就直冲高音,破风声刺穿耳膜,观众席瞬间爆出哄笑。施缪情站在舞台一侧,猛地把贝斯音量旋钮拧到底,大声吼道:“笑屁!都给我嚎!”低频震动瞬间掀翻了前排的荧光棒,像浪头一样扑向舞台。
陈默的屏幕突然弹出乱码——“SIN声纹异常”。他紧张地盯着屏幕。就在这时,苏棠的钢琴 solo 被啸叫淹没,沈知意迅速拔掉吉他线,直接插入调音台。电流爆鸣中,林夏抓起冻梨,用力砸向返听音箱:“接住啊陈工!”冻梨在设备箱上炸开,汁液渗进电路板的缝隙。奇迹般地,啸叫骤停,陈默的键盘屏显恢复成频谱图。
井菜绘绮的副歌鼓点慢了少许,林夏赶紧把备用鼓棒抛过舞台:“利息加倍!”鼓棒飞越灯光架时,霍律突然抬手。金属袖扣擦过木质表面,鼓棒变向砸进了爵士鼓——正中军鼓弹簧!反弹的鼓棒被井菜绘绮凌空抓住,草莓吊坠甩脱了银链,滚进了霍律的键盘缝隙。井菜绘绮稳稳地接住鼓棒。
沈知意的贝斯弦突然崩断,抽在施缪情的小腿上,留下一道红痕。“操!”施缪情愤怒地踹翻效果器,杂音混进了林夏的走调高音。观众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混乱逗得哈哈大笑,开始跟着跑调的副歌一起合唱,声浪掀得顶棚彩带纷纷落下。陈默摘下耳返,忍不住大笑:“程序……在自创编曲!”故障灯牌闪烁的“SIN”逐渐变成了“SING”。
散场时,井菜绘绮蹲在设备箱后找草莓吊坠。霍律走过来,踢给她一个螺丝帽:“导电的。”金属帽在月光下泛着微光。林夏的声音响彻停车场:“庆功宴!谁偷吃我烤鱿鱼了——”
海边的烧烤摊上,蒸汽缭绕。 林夏把辣酱倒进粥里,搅拌得颜色变得像岩浆一样:“晨音昨晚吉他 solo 抄我们老编曲!”施缪情一边掰开螃蟹腿,一边调侃道:“证据呢?你梦里注册版权了?”蟹黄不小心喷到了陈默的眼镜片上。邻桌,何睦的勺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棱镜乐队全员都挂着黑眼圈。
遮阳伞下,苏棠正在涂防晒霜,井菜绘绮突然挨着她坐下,递过来一瓶防晒乳:“忍冬姐给的。”瓶身上印着星海的logo,薄荷味冲鼻。苏棠抹在手臂试敏,冷白的膏体迅速融成油膜。方优灵远远地晃着空瓶,大声说:“防水的——可惜防不住某些人抄近道。”远处,晨音乐队正横穿禁行沙滩,主唱秦筝的草帽被海风卷进了浪里。
舞台后,工具散落一地。陈默蹲在音箱前修理,输入密码时发现键位沾着草莓酱。井菜绘绮的鼓棒袋敞在旁边,备用棒上刻着新记号:“SIN→SING”。霍律扛着键盘架路过,金属支架“不小心”撞倒了鼓棒袋,草莓味硬糖撒进了工具箱的齿轮里。陈默皱着眉头赶紧清理。
施缪情拿着冰镇冻梨,分给调音师:“今晚给星尘多混点人声!”调音师啃着梨,含混不清地说:“星海加钱要全频段……”林夏突然踹翻空水桶,大声说:“姑奶奶现在加码!”水桶滚到了霍律脚边,她踢回去时,鞋尖的银扣刮掉了桶漆——露出的内层贴着褪色的草莓贴纸。
海鸥掠过烧烤摊,叼走了半根烤肠。何睦追着鸟跑,不小心踩爆了井菜绘绮遗落的防晒霜,白浆炸上了他限量版的球鞋。方优灵的笑声混进涨潮声:“现世报比调音台准多了。”
另一处舞台上,灯光炽烈。 霍律的键盘前奏像冰锥一样扎进耳膜。井菜绘绮踩镲的节奏快了少许。方优灵对着麦克风喘气声太重,导播赶紧切到观众镜头掩饰——镜头里,林夏正把爆米花塞进陈默的衣领,奶油沾在他后颈的膏药贴上。
副歌段,井菜绘绮的鼓棒突然打滑,金属箍划破了她的虎口。血珠滴在军鼓皮上。她耳后的防晒霜被射灯烤化,白浆流进了衣领。苏棠在侧台拧开冻梨汁瓶盖,液体不小心泼进了电路板的缝隙。瞬间,霍律的键盘突然断电,和弦进行卡在了降B调的半音。
陈默看到情况不妙,赶紧跳上舞台抢修。他撕下后颈的膏药贴,贴住了漏电的接口。塑胶被电流烧出焦味,井菜绘绮的鼓点突然暴烈了许多,血痕在鼓面上拓出了模糊的印记。方优灵抓住啸叫的麦克风架,大声嘶吼:“潮水褪了才知道谁他妈是贝壳!”破音震碎了顶灯的玻璃罩,碎片如银鱼般坠落。
沈知意看到这一幕,随手捡起一个冻梨核,用力砸向调音台:“推子推爆!”音浪瞬间掀翻了前排的饮料架。施缪情冲上台,抢过贝斯,即兴 riff 把星海的副歌改成了朋克小调。林夏的监听耳返线意外滑落,线头缠住了霍律的键盘架:“接好了您嘞!”电流杂音里混进了井菜绘绮带着哭腔的笑声。
散场时,霍律踢开地上的冻梨核,金属鞋尖刮掉了舞台的漆皮。陈默的膏药贴残骸粘在配电箱上,焦痕拼出了歪斜的“SING”字样。方优灵把草莓吊坠塞进林夏的裤兜,轻声说:“利息还清了。”吊坠带着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