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这样的事，学校坚决开除了大丫。
我问她：“你为什么要去陪酒？”
“你陪得还少吗？”我扬手就是一巴掌。
她捂着发烫的脸冲我吼：“你从来就没把我当女儿看，你生了自己的孩子，对不对？”
我一惊，“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我送到寄宿学校，就是为了养野孩子方便！”
“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如果你懂点事还好，你这么不懂事，凭什么让我把你当亲生女儿看？你有亲妈，是你自己不要她的。而且，我跟你非亲非故，把你培养到初中已经仁至义尽了。你小学的借读费，初中的学费和寄宿费，哪一样少花钱了？这是我的义务吗？你每个月都有零花钱，吃穿我都不少你的，同学有的你都有，就算是亲妈，也不过如此吧？”
“说来说去就是嫌我花你钱了呗！长大了我还给你！”
“还我？拿什么还？陪酒吗？”
“你又不教我驯兽。”
我找出几只蟑螂放在桌子上。这几只蟑螂并没有跑，而且还是活的。她愣了，不知道我要干什么。我拿出一个小瓶子，洒了一点粉末在蟑螂身上。
“你不是想学吗？把它吃下去。”
“你不能这么欺负我！”
我抓起一只蟑螂，一口就吞了下去，直接把她吓傻了。
“你不是想学吗？连蟑螂都不敢吃，你学什么学？我三岁就开始练，练了二十多年，日夜不停地练，连学都没上过。这些东西，蜘蛛，蚂蚁，老鼠，我都没少吃。你做得到吗？”
“你又不是吃这个练会的，你不是有秘笈吗？”
“潘白桦跟你说的吧？我今天正式告诉你，吃了它，是秘笈的第一步！你不吃它，不了解它的味道，习性，你怎么驯它？”
“我吃了那么多年的猪肉，也没了解猪的习性。”
我一把抓过她，把小瓶子里的粉末强行塞进她嘴里，呛得她直咳嗽。紧接着，我抓起一只蟑螂，塞进她嘴里。
她恶心得想吐。
“什么感觉？”
“妈，我错了，饶了我！”
我又抓了一只蜘蛛，放进她嘴里。她反抗不过我，吐得更厉害了。
“坐这里，好好感觉！”
“肚子，肚子疼。”
“再仔细感觉！”
停了一会，她说：“好像不是我的疼。”
“这就是秘笈，你吃了它，才能体会到它的感觉。不体会它的感觉，你怎么驯它！”
“这药，这是什么药。”
“这是神经药。药店就有卖。”
她捂着肚子，又一阵恶心。
“我告诉你，所有人都知道这个药，但没有人知道，把它喂给动物，然后吃了吃过药的动物活体，就能产生和动物一样的感觉！”
“这不可能！那大的动物呢？”
“削一块它的活体肉吃掉！”
“这太残忍了！你不可能吃过所有的动物。”
“每一类吃一种就行。但是为了持续了解它不同时候的习性，需要天天吃。”
“这不可能！”
“所以你学不了驯兽。还怪我不教你吗？”
“那你还会别的呀。”
“我还会武术。但是武家的功夫要从三岁开始拉筋。认识你的时候，你已经七岁了。你刚才不是说我有孩子吗？是的，他们三岁了，但是我也没教他们。”
“我不相信。”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有孩子了，那我不妨告诉你。洪武门的传人必须姓武。因为没人愿意入赘我家，不入赘孩子不能姓武，所以我不能结婚。即使这样，我也想过传授你一点本事，虽然你学不了太多，但至少可以防身。但是，我们在街头摆摊的时候，你就拿过我的钱吧？我师祖，太爷爷都是抗战而死的，武家功夫绝对不能传给人品不好的人。就算是你亲妈，看到自己的女儿这个样子，她也受不了吧？你知道每次老师叫家长，我有多丢脸吗？我摆摊卖艺，承包动物园场地，景区被砸，咱家动物被全部杀死，我挣那么点钱容易吗？我知道我给你的钱不多，可我没有更大的能力了，如果有钱，我买车买房，用得着到处流浪吗？我现在做协警，说白了就是个临时工，工资那么低，如果有钱我至少还不买几只猫狗继续表演吗？我这么不容易，你却成天给我惹祸。你亲妈有自己的感情生活，她再婚再正常不过，你没有资格干涉你亲妈谈恋爱。如果你继父骚扰你，你可以告诉你亲妈，而不是丢下她自己跑了！你想过没有，你这么一跑，你亲妈多寒心！我谈恋爱的时候，也终于体会到你亲妈的心情了。我没结过婚，谈恋爱的权利都要因为你而被剥夺吗？铁军叔叔没骚扰过你吧？”
“我妈就没找过我！”
“你怎么知道？”
“她如果找了，派出所就一定有她的报警信息！”
“好了不说这个。”
“你没理就不说了？”
“我怎么没理了？”
“你喝醉了酒，我好心给你做了饭，你一口都不吃！我做的饭，你从来就没吃过！”
我一愣，原来这孩子心思也有细腻的时候。
“那时我喝醉了，确实没考虑你的感受。但那时候剧组在一起讨论事情，然后一起吃饭，应付领导，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跟酒吧客人花钱找人喝酒完全是两回事，你知道你这样做多危险吗，你还未成年！”
“反正我都没人要了，我要自己挣钱！”
“谁说我不要你了？我不要你，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吗？我都有自己的孩子了，我完全可以把你送回福利院，但是，我不是还在给你找学校吗？”
“找学校是你想把我推出去！”
“你真是无可救药了！学校那么多学生，人家家长都不要他们了？”
“反正你就是不要我了！”
“你也大了，其实也不需要人要不要的。我只不过想让你跟别的小朋友一样，正常上学，毕业，找个正常的工作，结婚生子，而不是像我一样到处流浪。这样我也算对得起你。人生老病死都不可预料，华夏那么多年轻的父亲去世，留下孤儿寡母，也没见人家哪个孩子像你这样一个个都不允许母亲再婚，否则就把母亲丢掉的。人可能遇到各种不幸，但不能用堕落来对待不幸啊，你毁了自己的人生，谁来帮你，谁来为你下辈子买单？别人家父母也不可能养小孩一辈子，哪怕是亲生的。你以为的父母要孩子，就是一直随着孩子的心意想干啥干啥，一直不停给钱？”
“所以我这不是不用你给钱了吗？”
“陪酒是犯法的！你一直觉得父母有问题，你有没有想过，假如你父母双全，你也未必多听话，就你这个样子，你父母也会觉得你有问题呀！”
“我父母不可能不给我钱花！”
“既然你觉得他们不可能不给你钱花，为什么你还把你亲妈抛弃了？据我所知，我给你的零花钱不多，但别家还有一分钱不给孩子的，也有很多给，却给得少的。我就这么一点能力，我这个妈，是你自己找的。你当初怎么不缠着更有钱的人当妈？你自己找的，就要忍受我的贫穷。而且，你花起钱来没个底子，打游戏，上网吧，打台球，这是无底洞，家里再有钱也吃不住你这么花呀！你自己不学好，不懂事，还能怪我不给钱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