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十二点,城市郊外一家五星级商务酒店的顶层套房内,阳光穿透百叶窗的缝隙,在深灰色大理石地板上投下细密的光栅。
空调冷风在玻璃窗上凝结出水珠,却无法驱散室内凝滞的空气。
刘潇坐在真皮沙发中央,额角渗着细汗,握着酒杯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西装袖口下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打火机,领带夹上的企业徽章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他花重金请来的两位律师分坐两侧——陈律师负责司机,周律师负责张教授。
两人都穿着深色西装,领口却微微松开,仿佛在压抑某种情绪。
窗外的蝉鸣声穿透玻璃,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司机的态度很明确。”陈律师率先开口,声音低沉,“他愿意配合,但前提是您能解决他的赌债问题和家人的生活费。”
“那不是问题。”刘潇的指尖在桌面上敲击,节奏急促,他转脸看向另一名律师:“张教授呢?谈的怎么样?”
“张教授那边……”周律师推了推眼镜,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安,“他提出了一个条件。”
刘潇的呼吸微微一滞,喉结滚动了一下:“说。”
“千梓农园向他提起了三千万元的民事赔偿。”周律师翻开文件夹,纸张翻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他要求您全额承担这笔赔偿金,否则……”
“否则什么?”刘潇的声音陡然拔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周律师沉默片刻,才缓缓道:“他不保证继续隐瞒您的关联,而且,他提到变异镰刀菌项目的具体资金流向,如果法庭强制调取,他可能主动提交。”
刘潇猛地站起,后背抵住落地窗。阳光透过玻璃灼烧着他的侧脸,汗水顺着下颌滑落。窗外的梧桐树在热浪中微微晃动,树影斑驳地落在他紧绷的肩线上。
“刘总,我必须提醒您。”周律师的声音压低,“张教授可以申请刑事豁免权,换取民事赔偿的减免。“
“什么意思...”刘潇盯着窗外的阳光,喉间泛起一阵苦涩。
“就是说...”陈律师补充道,“如果张教授主动配合司法调查,他可能获得减刑,而您……会成为被告之一。”
“该死的老狐狸...”刘潇缓缓闭上眼,空调的嗡鸣声与窗外的蝉鸣交织成一片,却掩盖不住耳边的轰鸣,他指腹摩挲着太阳穴,“我明白了,你们去吧。”
两位律师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默默收起文件,他们的脚步在走廊的瓷砖上回响。
窗外的阳光愈发炽烈,蝉鸣声如潮水般涌来。
而刘潇独自站在套房内,望着手机屏幕上不断刷新的舆情新闻——
#千梓农园药田索赔案# 持续发酵:
【张教授为何大肆破坏本草堂药田?背后主谋另有其人?】
【本草堂竞争对手诺和制药浮出水面,是否涉及非法生物菌投放?】
“如今…只能放手一搏…” 低声呢喃的同时,刘潇就连呼吸都已滞涩,他嘴角的肌肉绷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