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清晨带着初秋的凉意，秦筱站在刑警学院面试考场外，手里攥着揉得发皱的准考证。准考证边角印着警徽图案，油墨在汗水浸泡下晕染出浅淡的蓝，像极了师傅失踪那天清晨的天色。他抬头望向教学楼顶端的钟塔，时针正指向八点十七分。
"下一位。" 磨砂玻璃门被推开，穿藏蓝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念到他的考号时，秦筱才发现自己的指甲已掐进掌心。考场内的长桌后坐着三位考官，中间那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转动着手中的钢笔，笔尖在文件上划出细长的阴影。
"秦筱同学，你为什么要报考刑警学院？" 老者的声音突然刺破沉默，钢笔尖重重顿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师傅让我来的......" 秦筱的声音卡在喉咙里，舌尖抵住上颚时尝到铁锈味。他想起三天前整理师傅遗物时，在《犯罪心理学》书页间发现的字条，泛黄的宣纸上用朱砂写着 "九月七日，刑警学院面试"，落款处画着个残缺的绳结。
"师傅？你师傅会是谁呢？" 右侧的女考官放下咖啡杯，瓷碟碰撞声让秦筱肩膀猛地一颤。
"不知道。" 秦筱的回答让三位考官交换了眼神。老者转动钢笔的速度加快，笔尖在文件上划出的阴影逐渐连成一片。
走出考场时，秦筱的衬衫已被冷汗浸透。他坐在操场边的石阶上迷茫着发呆。
傍晚的云霞像被打翻的调色盘，秦筱回到家时，妈妈正在厨房熬粥。砂锅里的米粒翻滚着，散发出熟悉的莲子清香。
"面试怎么样？" 妈妈端着粥碗走出厨房，围裙上沾着的面粉在灯光下像层薄雪。秦筱注意到她鬓角新添的白发，他接过粥碗时，碗沿的缺口硌到掌心。
"秦筱同学，你为什么要报考刑警学院？"
"我师傅让我来的......"
"师傅？你师傅会是谁呢？"
"不知道。"
对话像卡壳的磁带在脑海里循环播放，秦筱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不碍事，你才十七岁，" 妈妈的脚步声在门口停顿两秒，才轻轻推开房门，"肯定是前些年的功夫全花在破案技巧上了。" 她手里端着的蜂蜜水在玻璃杯中轻轻晃荡。
"没事，现在也没人教我破案了。" 秦筱的声音从床单闷声传出，鼻尖蹭到的布料上有阳光晒过的味道。
"你爸说了，我们会全力支持你的想法，" 妈妈将蜂蜜水放在床头柜，玻璃杯底压到一本《福尔摩斯探案集》，那是师傅送他的第一本书，"要复读还是想干什么我们都会支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