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吴玉竹可真是忙的很快就吃不消了,嗓子开始闹别扭,罢工,上课咳下课咳,给心语补课也咳,这可是一个小时几百元的课,咳一分钟好几块钱,玉竹也想忍着,但是嗓子已经不受自己控制,心语给她倒水,她已经喝的很胀了也不管用,终于熬到下课,王爸爸送她回家,发自内心但又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咽炎吧?老师的职业病,但是像你这年纪轻轻刚上班没多久就咽炎有点早啊!要爱惜自己。”玉竹苦笑一声:“我也想啊,课多,没办法!”“是学校的课多还是课外的多呢?”“都多!”王海东想了想说道:“你可以这样,把你教的学生集中在一起上课,你说的不就少多了,节省时间和体力,单位时间里挣得也多,我看很多老师都那样。”“我当然想那样啦,大家都想那样,但是家长不干啊!家长都想找一对一的。”王海东也沉默了,因为自己就是她说的那种家长,找的老师都不愿意一对一,嫌赚的少,好不容易才找到玉竹这一个愿意的,自己又劝她办班,自相矛盾,玉竹也心想:“怎么,说你心里去了没话了吧!就应该让你们知道知道,别以为我挣多少钱似的也看看我的代价,而且这还没有人愿意单补呢,谁不想多挣钱少出力啊!”过了一会儿,王海东又说:“你吃过什么药没有?”“今天早上刚开始的,一天都在学校还没吃呢,一会儿去药店买点儿!正好你是医生,建议一下应该吃什么药好呢?”王东海笑着说:“要我建议就是啥药也别吃,那些管嗓子的药不但不起作用还伤脾胃,因为你这不是病理的,咽炎需要的是养,像胃病一样。”玉竹假装略有失望:“嗨!等于没说,我也知道要少说话多喝水,可是现在不可能啊,就算我把校外的课停了,学校的课还是要上的。”“那你就在上课之外少说话,喝水也不只喝白开水,加点胖大海什么的,到时候我给你个方子吧!”玉竹笑道:“听你这口气有点像中医。”王东海也不禁微笑了:“中西医结合嘛,凡病讲究‘三分治七分养’任何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我们都应该多注意调理自己,这个不分中西医,常识。”玉竹认可地点了点头,”这倒是!那你的方子是什么呢?我可听说中药也伤身体的,因为要吃很多。”王东海笑了:“人家都说当老师的都注意养生,有点意思,方子到时候我让心语给你。”玉竹解释:“老师都是半懂半不懂,所以更谨慎。”
送完玉竹回家的路上,王东海的内心又开始感慨她的淳朴,善良,不像有的老师只顾挣钱的效率,不考虑学生的学习效率,而且相对而言,吴玉竹是更缺钱的,却能经得住诱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于是他决定应该做点什么,一路上去药店市场买了不少食材,一进门对心语说:“心语,我买了些食材,明天煮点水,你给吴老师带到学校去。”“啊!我没听错吧!老爸,你还会煮东西?”心语诧异道,”有什么不会的,别小看你爸,我小的时候都是给你叔叔和姑姑做饭的。”心语打趣他:“你也知道说你小的时候,都几百年的老黄历了,我可从来没见你下过厨,方便面都是程妈给你煮,你煮那东西能吃吗?”“不是吃,是喝,你们吴老师嗓子都失声了还给你们上课不该关心一下吗!我还是个医生,这时候还不发挥一下。”心语:“你又不是这科的!”“这种小毛病都会的。”心语假装神秘地低声道:“啥时候变这么会体贴人了!”王东海立马义正言辞大声地说道:“傻丫头,还不是为了你,现在找个一对一补课的多难,特别是数学。”“我就随便一说,干嘛那么紧张?吓我一跳。”王爸爸意识道自己略有失态,转移话题,假装威严:“明天送水!”“遵命!”
吴玉竹早上起床,觉得嗓子真的是跟自己杠上了,你越怕它疼它就疼的更厉害给你看,玉竹止不住地咳嗽,陈星心疼地说:“我看你这样是不能上课了,我去给你买点药送上来,你今天跟学校请个假,在家休息一天吧!”玉竹赶紧摆手:“那可不行,我们这工作你不去就要找人给代课,谁愿意给带呀!一般都是老教师找年轻的代课,我这年轻老师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把课推给老教师的。”“那就上自习,等嗓子好点儿再补回来,谁还没有点儿事,你现在已经万不得已啦,一张嘴就咳嗽去了也上不了课啊!”玉竹摆摆手:“我没事儿,咳嗽都这样,早上刚起来严重,一会儿就会好很多,你不用管我。”陈星只好说:“那你自己把握吧,可不要硬挺,这样,咱俩一起下楼,我给你买点儿药。”玉竹想起昨天王东海的话,于是拒绝道:“不要,我这是咽炎,需要养,不是病理性的,吃药没用,”陈星有点惊讶:“呦喝!这么专业,口气跟大夫似的,”玉竹说:“当然,就是那个大夫家长说的嘛!”“那好,我不管你啦,我走啦!有事电联!不许硬挺啊!”陈星走了。
不硬挺还能咋办?需要静养是必然的,玉竹本来在班上说的话就不多,不是自己性格内向,是怕言多必失,可是上课不能不讲话,而且还要大声讲,玉竹想起王东海的话,心想:“还说给什么秘方呢,影儿都没有。”正想着,心语把一个保温杯摆在她面前玉竹疑惑:“这是什么?”“管嗓子疼的,我爸爸亲自煮的,说是对咽炎效果很好。”心语自豪地说,“那替我谢谢你爸爸!”“没事,我爸也就这点儿能耐了,我爸还说这个水要多喝,明天我还给你送。”“那太不好意思啦,告诉你爸爸不用再送了!”“没事,老师再见!”玉竹心想:“不是说给我方子吗?怎么变成成品了,莫非是祖传秘方不能外传!”她当然知道是玩笑,肯定是怕自己掌握不好火候,这样让人家劳民伤财,玉竹觉得更应该用心给心语补课,连着第二第三天都有送,而且玉竹的嗓子的确好多了,亦或是起作用了亦或是该到好的时候了,无论怎样都不该麻烦家长了,于是叫心语不要再送了,谁知第四天内容变了,由补嗓子的改成补身的,玉竹对着黄澄澄香喷喷的心灵鸡汤却没有丝毫的高兴感觉,反倒有些不知所措,让别人知道一个男家长给自己送鸡汤怕别人会想歪了,关键是自己不要想歪,现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想歪,前两天回家还可以跟陈星炫耀家长送的水,现在竟然像做贼似的想尽快处理掉,倒掉?可惜了!她想到一个好去处,于是拎着保温饭盒走向语文组,把何佳一叫出来:“家长送的,我不太喜欢喝,给你拿回寝室慢慢享用吧!”何佳一打开一闻:“哇!好香啊!家长这么贴心啊!男的女的?”玉竹装作开玩笑说:“男的,老帅了!给你介绍介绍”“拉倒吧!让我当小三儿呀!正好我都好几天没开荤啦,谢啦!以后这好事多找我,我要上课去了!”送完了,玉竹莫名地感觉轻松了。
尽管玉竹推让,接下来还是会按时收到鸡汤,她也照旧及时送给何佳一,何佳一不禁问:“什么家长这个体贴,天天送鸡汤啊,男的女的?”玉竹也无奈的说:“我都说了不要送了,跟你说过是男的。”何佳一惊讶道:“真是男的?那天以为你开玩笑呢!他家女家长呢?一般都是妈妈的管孩子。”玉竹告诉她:“没有女家长,离异。”一一撇了撇嘴,贴近玉竹低声说:“你不觉得有点问题么?一个男家长,一个那么体贴的男家长,没嘴儿只有对你体贴呢,那就更有问题了。”玉竹忽然想起心语说过他爸爸很少做饭煮东西的,心里也觉得别扭,但依旧装若无其事地说:“没有啦!别瞎想,就是给他家孩子补课这几天嗓子都哑的不能上课啦,家长又是个医生,发挥专长吗!”何:“你补那么几个学生,那么多家长怎么就这个这么关心你,还是个男的,鸡汤还用医生吗?这点儿养生谁都会,就算现在没有问题,你也要注意,不代表以后就不会有问题,陈星呢,他怎么不关心你呀?”“他也关心呀,只是他一个北方人大大咧咧的,北方人也不习惯煮这些汤汤水水的。”何佳一哼了一声:“该细心的不细心,不该细心的瞎细心,这么一对比明显也不怕被人家把老婆抢走!心也不要太大啦!”“啊呀!他有他的关心方式,你不要多心啦!赶快去喝汤把嘴堵住!”玉竹说完回了办公室,自我安慰想不会的,只是单纯的从职业的角度关心,好在王东海及时停止了送汤,才让她打消了疑虑。
回到家里,陈星正在忙着做饭,玉竹想故意试探一下陈星:“老公,你看我一天天都累呀!你不觉得该给我补补吗?”陈星从厨房探出脑袋:“当然,知道你累!”说着从柜子里拿出一瓶桃罐头打开递给她,玉竹想起小时候只要生病家里就会给把罐头代替药物,可是自己是嗓子疼,不是应该不吃甜吗?陈星还说:“今天给我家病号做猪头肉。”“我嗓子不好,能吃甜的和这么油腻的吗?你也不说给我炖点儿鸡汤,一一汤啦也好吸收。”陈星皱着眉头说:“啊!那些东西多腥啊!还不如炖菜吃多香啊,像你们这样喝还要少放盐,你能受得了?你要是能喝我就给你炖,但是你要说好喝几碗,剩下我可一点儿都不能打扫的,难以下咽。”玉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那还是算了,炖了半天我也只能喝一碗,剩下的肉没有咸味你也不愿意吃,更浪费,真的代沟啊!”“你要是想喝我给你炖,你不愿意吃肉我吃,没事,我沾酱油吃!”停了一下陈星又笑着说:“不过我吃肉你喝汤是不是有点虐待你啊!”玉竹说:“只是那么一说,不是真的要喝,快做饭吧!”陈星受到命令,立刻回复:“好嘞!你先歇着,饭很快就好!”玉竹坚信陈星是爱自己的,只是南北文化的差异生活方式不同,爱的方式也不同罢了,她是对的,陈星是爱她的,这种爱无关贫富,只是陈星的爱是朴实的,有问题解决问题,缺乏浪漫的,因为在他心里玉竹已经是家人,没有危机感,只有想把原本不是自己的据为己有的时候才会更用心。
难的的周末有半天的休息时间,也是两人难得的独处逛街时间,玉竹对陈星发出感概:“我现在感觉到以前的买衣服观念是错误的,以前是便宜好看就行,现在觉得呀买衣服要么不买要么就要买好的,倒不一定非要大牌,但质量是一定要过关地,至少不起球不变型,像我以前你还记得我在网上买的那件衣服吧,都起球没法穿啦,现在是扔不舍得留着也没用,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还不如买件好的能穿好多年,”陈星不住地点头:“你现在终于明白啦!当初我就不同意你买,现在的年龄正是要注重穿,岁数大了穿啥样都没人看你了,穿的太艳别人都骂你是老妖精,”玉竹继续:“上次我买的那几件好衣服,你都不知道我穿上那效果,我倒没觉得怎么,我们办公室的还有学生立刻眼光都变啦!那眼睛里都透着羡慕,否则人家都不愿意搭理你,穿上好衣服跟你唠嗑的都多了,学生也更尊重你了,上课精神也集中了,人都是尊其师信其道,现在的人啊贼势力!”“所以啊,面子工程还是要地,你以为那些人买那么贵衣服的人都是为自己穿着舒服吗?工作社交需要,要不然那么多钱能买多少好吃的啊!又不是原始社会,衣服能遮风保暖就行!”玉竹贴近他的脸:“没想到啊,很有经验的样子嘛!就是呀!我要是不去工作弄块儿抹布穿都行,但是现在确实不行,还有别光劝我,你自己呢?买的都是地摊货,就那么两件充门面的。”陈星用拳头挡在胸前,仰起头做出颇有责任心的样子说:“因为我是男人,不需要那些外表装饰,都是女人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玉竹接着问:“那男人是干什么的?”陈星想都没想说:“男人是负责挣钱给女人幸福的,让女人漂亮的‘我负责挣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女人是花,争奇斗艳,男人是草,只做衬托,只要绿就好!”立刻意识到现在的处境于是补充:“当然现在咱家是你挣得比我多,所以我现在是亚历山大呀!以后要少吃饭多干活喽!”“机会不是人人有,谁有那个挣钱的机会谁就挣,没有就多做点儿家务,保障好后勤,两个人要是都忙谁来管家呀!军功章各一半。”陈星想:“自己真是命好,真是个单纯善良的好女孩,明明可以找个有钱的一下子飞上枝头成凤凰,却甘愿跟自己租房吃苦,一定要用心呵护她,不辜负玉竹!”陈星帮玉竹选中了一件衣服,价格对两人来说是不菲的,吴玉竹想自己付钱,她知道钱对陈星的重要性,但是陈星把心一横坚持给玉竹买,玉竹颇为感动,陈星又问他想吃什么,玉竹有点犹豫:“我想吃麻辣烫,但是又怕嗓子不行。”“那就吃,少吃几次没事!”“都咽炎啦,再吃辣的把嗓子吃坏了工作都没了!”陈星自豪地说:“没工作我养你啊!天天给你做麻辣烫吃,反正嗓子已经坏了!”玉竹嗔怪道:“那不吃死啦,你看我这职业,得像歌唱家一样保护嗓子,像演员一样注重外表,收入却跟人家天壤之别,太不公平了!”麻辣烫上来了,玉竹往碗里加了好多醋和糖,陈星撇撇嘴:“真不理解你们南方人,麻辣烫里还放糖,还能吃吗?”“什么里面都能放糖啊,甜甜的都好吃,你看超市里卖的吃的一般都放糖,是我不理解还会有人不愿意吃甜的。”陈星提前预警:“你可都吃光,剩了我可不收底儿,你弄那味儿没法吃。”两人的惯例是玉竹剩的饭陈星吃,用他的话说他的肚皮弹性好,吃饱了都可以再吃,现在打算媳妇的,将来还有孩子,“放心吧!你没那个机会,好长时间没吃了,我恨不得把碗都吃掉!”
第一次花大价钱买衣服,吴玉竹喜欢的不得了,穿着在镜子里转圈圈,本以为一件好衣服可以让一向节俭的她暂停对衣服的关注,但是陈星显然低估了衣服对女人的诱惑力,都说女人的衣柜永远少一件衣服,以前的玉竹不是不爱是不敢爱,现在补课有了经济底气,没过几天又有相中的衣服,以前办公室的女老师尤其是尚丽,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我又没有衣服穿了!”男老师会问她去年的衣服呢?明明去年的衣服还在,身材也没怎么变,怎么就没衣服穿了呢?后来有人用一句话解释的大家都释然了,因为“去年的衣服配不上你今年的气质”,连办公室的男同事也常常吐槽自家的媳妇,总是买衣服,回来经常后悔,然后还买,女同事立刻站到一个统一战线上:“很正常,吃一堑长一智嘛!”男同事说;“关键是光吃堑不长智!”,以往听到这些吴玉竹都没有说话的分,自己是办公室最土的,换衣服的频率跟男老师差不多,每每听到他们的对话,她心里都在重复两个词”矫情、炫富!”矫情是表面,展示自己生活的精致,实质以此炫富,往往是以前家庭条件差或者一般,现在突然小暴富,对过去贫穷生活的报复,玉竹本来觉得情有可原,可是这种人呀不仅炫耀自己还反过来轻视别人,应该是在蔑视过去自己过去的苦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