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初冬,西城古镇城郊的老槐树在硝烟中佝偻着躯干,焦黑的枝桠上垂挂着破碎的布条——那是去年轰炸时,从百姓身上扯落的残衣。
秀娘踩着瓦砾堆深一脚浅一脚走来,粗布棉袄补丁摞着补丁,唯有衣襟处暗绣的缠枝莲纹,还透着昔日绣庄小姐的精致。
怀中的银锁冰凉刺骨,那是叶成洲临走前塞进她掌心的——和他父亲的玉佩是一对。自叶成洲“牺牲”后,这棵伤痕累累的老槐树不仅是秘密交通站,更成了她摇摇欲坠的希望。
她与叶成洲的结合,本就是一场与家族的对抗。父亲叶振山是西城“云锦阁”绣庄的东家,早在她及笄那年,便定下与布行赵家的婚约。可在绣庄偶遇地下党情报员叶成洲的那个雨夜,他袖口沾着的槐树叶,彻底搅乱了她的命运。
“跟我走。”叶成洲将染血的密信塞进她手中,“明天辰时,老槐树见。”
次日,秀娘撕碎婚约书,揣着偷来的半块银锁,头也不回地奔向老槐树。没有花轿,没有红绸,只有叶成洲用刺刀在树皮上刻下的“陈”“秀”二字,和一句“等打完仗,我带你看沧澜河”。
二十里外的西城已成废墟,瓦砾堆间散落着婴儿的襁褓与断裂的绣绷。化名“周德海”的叶成洲穿行在残垣断壁间,伪警制服沾满灰泥,腰间的配枪裹着浸透血的布条。深夜独自值岗时,他总会摩挲着颈间褪色的平安结——那是秀娘用嫁衣边角料编织的,如今线头已经起毛,却始终舍不得换。
某次巡逻路过绣庄废墟,他恍惚听见父亲的怒吼:“逆子!敢坏了家族名声!”可下一秒,轰炸的火光吞没了一切——北境军队的空袭中,绣庄轰然倒塌,叶振山被压在雕花梁柱下,至死都攥着那份被撕毁的婚约。
某个暴雨倾盆的夜晚,叶成洲冒雨潜入地下党据点传递情报。雨水混着血水顺着帽檐滴落,在油灯下汇成小小的溪流。他颤抖着展开写满敌军城防部署的密信,忽然发现信纸边缘用隐形墨水画着半朵梅花——那是秀娘的暗号。
那一刻,这个在敌人眼皮子底下周旋两年的汉子,终于控制不住情绪,泪水混着雨水砸在信纸上。而此刻的秀娘,正蜷缩在绣庄废墟下,用被弹片划破的手指,将收集到的零星消息用槐花蜜写在残破的布料上。
头顶的横梁摇摇欲坠,她却浑然不觉,只想着叶成洲是否也在某个角落,与她共享同一片被战火染红的天空。
1940年的这个冬天格外冷,北境军队的轰炸机仍在低空盘旋。秀娘依旧每天在老槐树下等待,哪怕大雪掩盖了瓦砾堆里的尸骸,她也要深一脚浅一脚地赶来,在树干上刻下新的记号。叶成洲则在伪警局档案室里,将重要文件偷偷拍照,藏在钢笔的夹层中。
每次经过城郊,他都能远远望见老槐树焦黑的轮廓,心中默念:“再等等,再等等就能回去了。”
突然,远处传来踩碎瓦砾的声响。一个戴着旧毡帽、穿着伪警制服的身影缓缓走来。秀娘的呼吸骤然停滞,手中的银锁硌得掌心生疼。那人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停下,摘下帽子露出那张让她无数个夜晚泪流满面的脸庞。
“秀娘。”叶成洲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左眼上方新添的疤痕蜿蜒至鬓角,却掩不住眼底迸发的炽热,
“成舟你还活淹吗!......你真的还活着”秀娘急动的和叶成舟,说完,两人默默对望了几分钟,
“秀妹!.....我活着回来了。”成舟深情地说出了这8个字。秀娘踉跄着扑进他怀里,泪水瞬间洇湿了他肩头的伪警制服。两年的思念、恐惧与绝望在这一刻决堤,她攥着他后背的布料,仿佛一松手这人就会再次化作灰烬。叶成洲紧紧箍住她颤抖的身躯,下巴抵着她发顶喃喃:
“对不起...让你等太久了...”
“你这两年究竟去那里了,”秀娘见到叶成舟,激动的泪流满面,对视了很久后,终于吐露心声出这一句话来。
“说来话长,都是工作需要不得不隐匿身份,”
党内出现了叛徒,我的身份已经暴露。幸运的是,在同志们的掩护下,我安全地撤离了。”
“成舟!你可把我骗的好苦啊!能报个平安也不止于我这样伤心。”秀娘扑上去紧紧抱住叶成舟,他们相拥在一起久久不原分开。生怕一放手人又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成舟!你可把我想死了!能报个平安也不止于我这样伤心。”秀娘扑上去紧紧抱住叶成舟,他们相拥在一起久久不原分开。生怕一放手人又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成舟!您可知我多么挂念您!哪怕只是得知您平安无事,也不至于让我如此忧伤。”秀娘情不自禁地扑向叶成舟,紧紧拥抱,两人久久不愿分开,生怕一旦松手,对方又会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槐树的枯枝突然被寒风吹得“咔嗒”作响,惊醒了沉浸在重逢喜悦中的两人。叶成洲警惕地将秀娘护在身后,却见树洞里滑出一张油纸——是最新的敌军布防图。他这才想起自己深夜传递情报的使命,可怀中的人却让他再也不愿松开。
“以后别再丢下我。”秀娘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将半块银锁贴在他心口,
“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叶成洲喉头滚动,突然解下颈间的红绳,那上面挂着的正是她编织的平安结,如今已被岁月与硝烟磨得发白。
“老槐树作证。”他将红绳系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枯枝间飘落的不是枯叶,而是未燃尽的传单碎片,正巧覆在绳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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