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是真的下了狠心,把大丫撵走了。
我决心好好整顿一番散打馆。我还是潜心研究了奥运规则的,首先,我教的东西不能出错,至于能不能学会,那是他们自己的事。
紧接着,我重申了散打馆的纪律。招生的时候,我也要先考核一番,检验一下资质。毕竟,什么人都招,只能给我自己惹麻烦。
经过这一番整顿,散打馆的生意好了一点,甚至有一位学员,在辛国的比赛中进入了决赛。
虽然没什么名次,但这在华人圈,也算是比较能引起轰动的新闻了。
在华人圈,我的散打馆开始小有名气了。
一天,散打馆来了一位家长,带着孩子报名。我按照规矩,先考他一番。结果我发现,这孩子会散打。
“你为什么要来学散打呢?”
“我想得名次。“他想也不想就回答。于是,我就把他收下了。
他来了以后,却经常闯祸,不好好练习,却经常找别的学员挑衅。他只是会一点罢了,并不能超过我这里所有的学员,可是他却经常犯规,惹得其他学员不停地告状。
我终于忍无可忍,喊他的家长前来,退了学费。
我以为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没想到,过了几天,辛国的体育局来人了。
“你好,是武胜之武馆长吗?”
“我是。”我一抬头,发现正是那位家长。
“你好,我们接到举报,你没有办学资质,跟我们走一趟。”
到了体育局,这位家长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我拿出了场地租赁证明、开业许可证、纳税证明。
“对不起,您本人的资质证明呢?”
“对呀,您本人的教练证。”
这一点,我却没想到。
“没有是吧,那请拿出您的奥运参赛证。”
我愣在那里。
“什么都没有,你有什么资格教学生?”
处理的结果,是没收我全部违法所得,并交罚款五万辛币。
当我收拾场馆准备关门的时候,有一个学员告诉我:“武教练,你被旁边的武馆算计了。”
看来,走江湖,洪武门的功夫一点用也没有,不要脸的功夫才是真功夫。我都四十多岁的人了,怎么就不明白呢?
虽然瞬间变得一无所有,但我已经心如止水了。这样的结局,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而且,现在三个孩子都大了,我压力没那么大了,长赓和悠年在大学已经自己会赚一些生活费了,大丫虽然不着调,但毕业以后也很少跟我要钱,现在我就一个人,钱没了可以再赚。
可五万的罚款也不是小数目。我想起了拍广告。但现在,谁又会用这样的我来拍广告呢?眼下,我只能是再找地方,开一家卦馆。随意闲逛期间,我发现了一家植物园,意外地发现这里有海洋馆。
我找到园方,提出可以试一试训练海豚和白鲸表演节目。
园方说这样做可能涉嫌虐待动物。我说,我不会的,不信,你们看。
我对一只白鲸说:“小白,过来,笑一个。”
它真的游过来,冲我们笑了!
园方回复我说商量一下。
一个星期后,园方通知我,先考证,再上岗。
三个月后,我拿到了辛国的驯兽师资格证,在植物园做了一名专业驯兽师。
大丫刚好辞了上一份工作,见我重操旧业,也很高兴,每天到植物园来看我表演,我又看到了她久违的笑容。也许,她一开始缠着我,是因为真的想学驯兽吧!
我一直在海洋馆训练海豚和白鲸,就这样训练了大半年。大丫也不上班,我表演起来也顾不上注意她。她上不上班,我是不过问的,毕竟,她都快三十岁了。
她也从不跟我要钱。也许,上了那么多年班,她有自己的积蓄了吧。
这天,悠年从学校回来了。
“妈,你知道姐姐在干什么吗?”
“她爱干什么干什么。”
“她在搞直播带货。”
“随便她呗。”
“可是妈,她直播的是你呀!”
“什么直播?”
“妈,你是清朝人还是外星人啊,连直播都不知道。她开豆音直播你都大半年了,还有人给她刷嘉年华呢。找她合作的商家很多,小黄车挂了不少呢。”
悠年现场教学,告诉我怎么下载豆音,怎么注册,怎么看直播,怎么直播。
悠年还让我看了一场直播回放。
“亲爱的粉丝朋友,今天十点,准时直播。今天的目标是,涨粉到十万,大家一起跟我加油!”
“第一个节目是‘海豚戏球’,这是一个传统节目了。镜头里的,就是我妈妈,一个出色的驯兽师。”
直播间的观众不断发言。
“有没有点新节目啊。”
“马上,马上就是新节目了。亮个灯牌,加我粉丝团,有福利。”
“海豚好聪明。”
“对呀,海豚智商很高的。现在涨粉快一万了。”
“看了大半年了,海洋馆就这几只啊。”
“驯一只兽也要很久,但是只要训练好,会给我们带来几年的优秀节目呢,让我们一起期待。”
“……”
“……”
“好了,今天的表演快结束了,下面,我给大家推荐一款好用的面膜……”
“小黄车挂起来!粉丝福利走起来!”
“……”
我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她利用我挣了多少钱,而是,铁军要找上门来了。
我打开铁军给我的手机,发现已经停机了。
我长出一口气:他终于放下了!
既然他放下了,我就不用有心理负担了。也许,他都结婚了呢!
我放放心心地继续我的驯兽表演,任由大丫去直播我。
这天,我正带着小白鲸表演。下面一个小男孩说:“小白鲸真可爱,我能摸摸它吗?”
我笑了笑,“没问题。”
小男孩上前来,摸了摸小白鲸。小白鲸笑着让它摸。
突然,小男孩拿出一把剪刀,向小白鲸的眼睛戳去!小白鲸出于本能反应,张嘴就咬小男孩!
我一掌拍在小白鲸头上,小白鲸这才退下。
小男孩哇哇大哭。
小男孩的父母慌慌张张把小男孩带了下去。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没想到,小男孩的父母把植物园告上了法庭,植物园不仅让我承担小男孩的精神损失费,还告我虐待动物!我被羁押在看守所,等候开庭。
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我没有文化,能讲梅语已经是我最大的努力了,但拍海豚这种事,在国内明明很常见呀,怎么到了这里,就这么多事呢!
我不知道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国内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种因打动物被告上法庭的情况,在国内,也是有可能发生的!
我在海洋馆驯兽,挣不了几个钱,大丫大半年没工作了,应该也没什么钱。长赓和悠年还在读大学,更没有钱。虽然我在辛国认识了几个人,可也都是点头之交。我以为,我这辈子就算完了。
第二天,看守长对我说,外面有人来探视。
我以为是长赓或者悠年。
抬头一看,我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