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带头的鎏金扣硌得掌心生疼,吕布将玉带狠狠甩在案上。翡翠螭龙撞上青砖,迸出细碎裂纹。忽听门外传来环佩声响,李儒的声音裹着寒气透进殿来:“温侯好兴致,太师有请。”
殿门推开的刹那,冷风卷着雪粒扑在脸上。李儒广袖中藏着的青铜酒樽泛着冷光 —— 正是三日前董卓砸向吕布额角的那只。“太师说,” 李儒拖长尾音,指甲划过樽身饕餮纹,“今夜的鹿血酒,要与温侯共饮。”
穿过九曲回廊时,吕布的靴底碾过冰棱。暗处传来甲胄摩擦声,转角处的灯笼无风自动。八百刀斧手藏身的帷幕后,渗出点点血渍 —— 那是方才处决 “刺客” 留下的。牛辅抱臂倚在廊柱上,腰间短刃还在滴血,刀刃上 “奉先” 二字被血糊得模糊。
铜雀台主殿的烛火突然暴长三寸。董卓褪去冕服,只着玄色锦袍,腰间玉珏用孙坚的头盖骨磨成。“奉先来了。” 他转动手中的夜光杯,杯中鹿血晃出诡异的波纹,“听说你昨夜在望台试戟,惊飞了十二只寒鸦?”
吕布的手按在方天画戟上。殿内三十六根盘龙柱后,八百刀斧手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如鬼。李儒绕到他身后,袖口的迷香混着血腥味漫来。“温侯的甲胄该换了。” 董卓突然起身,指尖划过他肩甲的裂痕,“就用牛辅带来的银鳞甲 —— 特意选了睚眦纹样,最是护主。”
牛辅捧甲上前时,吕布瞥见他靴底沾着的硫磺碎屑。那是王允在西坳囤积的二十车火油,此刻正诡异地粘在仇敌脚下。夜光杯突然碎裂,鹿血溅上董卓的锦袍,在烛火下宛如新鲜的伤口。
“义父的眼睛,” 吕布扯下破损的肩甲,露出虎牢关之战的箭伤,“可比这鹿血还红。” 方天画戟突然出鞘,戟尖挑起董卓的一缕白发。殿外惊雷炸响,八百刀斧手破帘而出,却见吕布已扣住董卓咽喉,戟刃抵在玉珏要害。
“丁公的血,貂蝉的伤,” 吕布的声音混着雷声,“今日该清算了。” 他余光瞥见李儒的毒酒正泼向自己,反手一戟劈开酒樽。剧毒的酒水泼在盘龙柱上,青砖瞬间冒出青烟。
牛辅的短刃擦着耳畔飞过,吕布旋身将董卓挡在身前。刀刃刺入董卓肩胛的瞬间,铜雀台的机关轰然启动。三十六根盘龙柱喷出火油,整个大殿化作火海。貂蝉的身影突然从屏风后跃出,手中金樽狠狠砸向李儒面门。
“奉先!西坳的硫磺!” 她的喊声被爆炸声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