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贪狼星投下的血光与黑雾结界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宁繁星趁机一把拉起海烬翎,将血月剑横在二人身前:“撑住!”
剑身龙影长吟,竟形成一道血色屏障,将腐蚀性的黑雾隔绝在外。
海烬翎虚弱地靠在她肩头,鳞片上的青灰色已经蔓延到颈侧:“小心...噬魂沙会...”
“别说话。”宁繁星单手结印,指尖在剑锋上一抹,殷红的血珠立刻被龙影吞噬。
血月剑顿时光芒大作,将方圆十丈内的黑雾尽数驱散!
太皇太后见状厉声尖叫:“拦住她!”
那些被控制的鲛人尸体再次蠕动起来,而更可怕的是——祭坛四周的文武百官中,竟有十几人突然眼冒红光,如提线木偶般朝宁繁星扑来!
“陛下当心!”云景深玉箫横扫,将三名被控制的官员击退,“他们体内都有蛊虫!”
玄阙银针连发,每一针都精准刺入被控者的眉心:“是西荒的'‘牵丝蛊’,太皇太后早就......”
“闭嘴!”太皇太后龙头杖重重砸地,杖首龙眼突然射出两道赤芒,“老身谋划二十年,岂容你们破坏!”
赤芒所过之处,地面寸寸龟裂。
宁繁星挥剑格挡,却被震得连退数步,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她余光瞥见源彻正带着扶桑武士趁机收集鲛珠,而寒玉棺中的先帝遗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
“没时间了。”她咬牙站直身体,突然将血月剑倒转,剑尖对准自己心口!
“陛下不可!”云景深目眦欲裂。
海烬翎更是拼死扑来:“繁星!”
宁繁星却勾起一抹决绝的笑:“父皇,儿臣明白了。”
剑锋入肉三寸,鲜血顿时如泉涌出。
但诡异的是,这些血并未落地,而是化作无数细小的血线,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星图!
“以吾之血,”宁繁星声音响彻云霄,“唤星月龙魂!”
“轰隆隆——”
整个皇城剧烈震动,九道金光从皇宫各处冲天而起。观星台、藏书阁、甚至太后居住的慈宁宫地下,都浮现出古老的阵纹。
这些金光在空中汇聚,最终化作一条五爪金龙的虚影!
太皇太后脸色大变:“九龙锁天阵?!宁昊你竟然——”
金龙长吟,贪狼星的光芒顿时被压制。寒玉棺中的漆黑匕首“咔嚓”一声断裂,先帝的遗体突然睁开双眼!
“不!!”太后癫狂地挥舞龙头杖,“老身不甘心!”
但为时已晚。先帝的虚影从棺中升起,与金龙合二为一。
他慈爱地看了眼宁繁星,随即化作万千金针,暴雨般射向太皇太后及其党羽!
“啊啊啊!”太后被金针贯穿,枯瘦的身躯如破布般倒飞出去。
那些被控制的官员也纷纷倒地,眉心钻出死去的蛊虫。
源彻见势不妙,抓起装满鲛珠的袋子就想逃。却被一道银鞭缠住脚踝——是终于恢复些许力气的海烬翎!
“想走?”银发少年冷笑,“把鲛珠还来!”
就在这混乱之际,谁也没注意到,钟楼上本该死去的大祭司尸体,突然化作一缕黑烟消散......
宁繁星脱力地单膝跪地,血月剑支撑着她没有倒下。她看着渐渐恢复清明的天空,和开始苏醒的百官,长舒一口气。
然而下一秒,她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过度失血加上灵力透支,让她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向前栽去。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她落入一个带着松木清香的怀抱,耳边传来云景深低哑的声音:“陛下,臣在。”
另一边,海烬翎拿回鲛珠后也被玄阙扶起。银发少年不甘心地瞪着云景深,却因毒性未清而无法上前。
宁繁星虚弱地笑了笑,目光扫过满目疮痍的祭坛,和那些劫后余生的人们,轻声道:“回宫......”
她强撑着最后一丝清醒,目光死死锁住倒在祭坛边缘的太皇太后。那具枯瘦的身躯被金针贯穿,却仍在微微抽搐,显然还未断气。
“春琴。”她哑声唤道,指尖深深掐入云景深的衣袖,“去看看太皇太后......务必保她一命。”
“陛下?”春琴惊愕地抬头,眼中满是不解。这位太皇太后刚刚可是要置所有人于死地啊!
宁繁星闭了闭眼,脑海中闪过太皇太后那句“谋划二十年”。
她必须弄清楚——为何先帝的生母会对自己儿子和孙女下此毒手?西荒与扶桑又在这盘棋中扮演什么角色?
“她...知道得太多...”宁繁星虚弱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不能...就这么死了...”
春琴见她神色坚决,连忙福身:“奴婢这就去。”
“等等。”宁繁星又艰难地补充,“让冬画...跟着...下蛊...”
话未说完,一阵眩晕袭来,她眼前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去。
云景深手臂一紧,稳稳将她打横抱起:“陛下失血过多,需立即回宫医治。”
他的声音依旧清冷,但宁繁星却敏锐地察觉到——抱着她的手臂在微微发抖。
这个发现让她心头微动,但失血带来的眩晕让她无力深思。
“云相...”她虚弱地抗议,“放朕下来...成何体统...”
“陛下若还有力气计较这些,不如省着点用。”云景深淡淡道,脚步却丝毫不停,“麻烦国师开路。”
国师早已换了张新的银面具戴好,闻言袖中银针闪烁,将沿途挡路的碎石瓦砾尽数扫清。
萧清晏默默跟在后面,官袍上满是血污。他几次欲言又止。
夏棋和秋书一左一右护在两侧,警惕地扫视四周。虽然太皇太后已经倒下,但谁知道这皇宫中还藏着多少她的爪牙?
宁繁星昏昏沉沉地靠在云景深胸前,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沉水香。
她恍惚想起,这香气似乎从她穿越来的第一晚就闻到过......
“云相...”她无意识地呢喃,“那碗药...苦...”
云景深脚步微顿,低头看她:“陛下说什么?”
但宁繁星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苍白的唇微微开合,却再发不出声音。
在他们身后,海烬翎死死盯着云景深远去的背影,蓝眸中怒火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