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声在窗外撕成碎片,我盯着陆向尘递来的草莓牛奶,喉咙不受控地吞咽口水。
玻璃瓶身蜿蜒的裂痕正以诡异的角度折射着阳光,与三天前梦境里的画面严丝合缝,连裂痕末端翘起的包装纸都一模一样。
我忽然想起昨夜辗转反侧时,反复摩挲床头包装盒折痕的触感——此刻陆向尘握着瓶身的指尖,正压在梦里牛奶泼溅的起点。
“快喝,特意买的。”
少年带着青草气息的呼吸扫过我耳畔,修长的手指轻轻叩了叩瓶身。
我看着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的扇形阴影,突然注意到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当我的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玻璃,瓶身突然发出细微的“咔嗒”脆响,草莓牛奶如决堤的洪水般喷涌而出。
寒意瞬间漫过脖颈,湿透的校服布料紧贴肌肤,勾勒出我纤细的腰线。
我僵在原地,听见教室里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前排女生倒吸冷气的声音格外尖锐,后排男生压抑的低笑混着桌椅挪动的声响。
而在这片嘈杂中,司寒亦暴怒的吼声像把重锤砸在耳膜上:
“陆向尘你他妈故意的?”
我猛地抬头,正对上司寒亦猩红的双眼。
少年攥紧的拳头泛着青白,指节因用力而凸起狰狞的骨节,连带着脖颈处的青筋都突突跳动。
银色枫叶吊坠随着剧烈呼吸在领口晃动,末端的叶片刮擦过卫衣布料,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仿佛他躁动不安的心在呐喊。
我踉跄后退时,撞翻的课桌带倒了铅笔盒,彩色铅笔滚落在地,在瓷砖上敲出清脆的丧钟。
我终于明白,那些荒诞的梦境,都是即将发生的未来。
而我,成了命运选中的预知者。
放学时分的晚霞把街道染成血色,我路过便利店时,两个女生的窃窃私语被晚风揉碎了送来:
“柳涵馨最近总往陆向尘位置跑”
“嘘,别让陶苏酒听见……”
我的脚步突然顿住,书包带深深勒进掌心,指甲掐出的月牙形痕迹渗出细密的血珠。
橱窗映出我苍白的脸,身后梧桐叶沙沙作响,像是命运在我耳边发出的嘲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