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拟考成绩单上刺目的分数像根锈迹斑斑的钉子,狠狠扎进我的太阳穴。
深夜十二点,我抱着玩偶缩在书桌前,台灯暖光在草稿纸上晕染出模糊的圈,却照不亮那些被红笔划得支离破碎的公式。
困意裹挟着酸涩漫上来时,后颈突然泛起细密的凉意,像是有人对着皮肤呵出一口寒气。
场景骤然切换到潮湿的后街小巷,腐叶混着污水的气味扑面而来。
暮色如浓稠的墨汁浸透每一寸角落,唯一一盏路灯在头顶滋滋作响,昏黄光晕里漂浮着无数飞虫,将陆向尘和柳涵馨的身影切割成支离破碎的剪影。
少年白衬衫第二颗纽扣歪斜着,领口沾着大片妖冶的玫瑰色唇印,柳涵馨甜腻的香水味混着烟草气息,像团黏腻的蛛网将我笼罩。
“真以为绑着你,就能从一个穷酸书呆子麻雀变凤凰?”柳涵馨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涂着酒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勾住陆向尘的脖颈。
少女眼角的泪痣随着笑容颤动,眼底跳动着毒蛇般的恶意。
“陶苏酒还以为自己是你的唯一呢。”
陆向尘低头吻住她发顶的瞬间,我清楚看见他嘴里嚼着的口香糖——那是我上周在便利店买给他的草莓味。
“不过是个拿得出手的幌子,考上京华就甩了她。”
少年嘴角扬起轻蔑的弧度,指腹摩挲着柳涵馨耳垂上的钻石耳钉,那反光刺得我眼眶生疼。
就在这时,巷口突然传来尖锐的刹车声,摩托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鼻的焦糊味。
司寒亦摘下头盔的动作带着撕裂般的狠劲,额前碎发被汗水黏在苍白的皮肤上,银色耳钉在暗光中划出冷冽的弧度。
他黑色机车皮衣的拉链只拉到胸口,露出半截银色枫叶吊坠,随着剧烈喘息轻轻撞击锁骨。
“你再说一遍?”
少年开口时,喉结滚动的幅度大得惊人,指节捏得咔咔作响,像是随时会捏碎空气。
第一拳砸在陆向尘颧骨上的闷响震得我耳膜发麻。我看着司寒亦的手腕翻转,骨节分明的手背青筋暴起,每一次挥拳都带着破风的锐响。
柳涵馨尖锐的尖叫和陆向尘含糊的求饶混在一起,而我像被钉在原地的雕塑,只能眼睁睁看着司寒亦染血的指节擦过陆向尘嘴角:“敢拿她当垫脚石......”
“司寒亦你装什么清高!”
陆向尘吐出带血的牙齿,染着柳涵馨口红的衬衫下摆沾满泥泞。
“你不也偷偷喜欢她?每天跟个变态似的跟踪她上下学!”
这句话让司寒亦的动作陡然僵住,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斜斜笼罩在两个狼狈的人身上。
少年垂下的手还在微微发抖,而我这才发现,他无名指上不知何时缠了圈创可贴,边缘沾着干涸的血迹——和我上个月摔倒时,储物柜里突然出现的那盒创可贴,是同一个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