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未散的八月末,我被司寒亦拽上开往京城的高铁。
少年背着双人份的背包,胸前的枫叶吊坠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活像只准备展示新领地的小兽。
“攻略我全做了,”他掏出皱巴巴的笔记本,扉页上歪歪扭扭写着“酒酒专属”,“故宫要赶早,烤鸭得排队,还有……”
他突然凑近,呼吸扫过我泛红的耳垂,“晚上带你去看我偷偷订的观景台。”
故宫的红墙下,司寒亦举着自拍杆的模样引来不少侧目。他坚持要把“朕与爱妃”的游客照拍满九宫格,结果镜头里全是我憋笑的表情和自己被阳光晃得眯起的眼睛。
当我踮脚去够宫墙上垂落的凌霄花时,他下意识揽住我的腰,指尖在我后腰虚虚护着,生怕我踩空。
橙红色的花瓣在青砖红墙间摇曳,像一团燃烧的小火焰,映得我的脸颊也染上暖意,而罪魁祸首却在身后笑得张扬:“小心点,摔了可没人给你修。”
暮色漫过什刹海时,司寒亦带着我钻进胡同深处的火锅店。铜锅里的红油咕嘟作响,他熟练地把鸭血、毛肚捞进我碗里,却在夹香菜时突然顿住。
“忘了你不爱吃。”
他耳尖泛红,手忙脚乱地用筷子挑出菜叶,结果沾着红油的筷子在我碗边划出一道印子。我笑得直不起腰,顺手用纸巾擦去他嘴角的辣油,指尖残留的温热让司寒亦愣在原地,连锅里的豆腐煮老了都没察觉。
华灯初上,观景台的晚风裹着京城的灯火扑来。司寒亦摘下棒球帽扣在我头上,自己的头发被吹得凌乱,却固执地指着远处:“看,那是我们以后要去的大学。”
他突然转身,从口袋里掏出个丝绒盒子。我还没反应过来,一枚小巧的枫叶项链已经落在掌心,银色叶片上刻着我名字的缩写。
“提前送你的开学礼物,”他别过脸,耳尖通红,“这样……别人就知道你有主了。”
我踮起脚尖,将项链在他颈间比划,两枚枫叶吊坠相触的瞬间,发出清越的脆响。
“那你呢?”我笑着晃了晃他胸前的旧吊坠,“要不要我也在你身上贴个‘陶苏酒专属’的标签?”
司寒亦闻言大笑,长臂一揽将我圈进怀里。远处的霓虹倒映在他眼底,比任何攻略里的景点都要璀璨。
“不用,”他低头,薄荷混着雪松的气息扑面而来,“我早就把自己贴你身上了。”
“对了。”司寒亦想起了什么,突然又说道,“陆向尘那狗玩意儿今年没考上,据说是发挥失常,又复读了。”
骤然提起这个人,我有点恍惚。
这也没过几个月,但感觉和陆向尘的决裂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无所谓。”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不相关的人,管他干嘛?”
司寒亦抱紧了我,嘴角扬得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