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乐队公寓 - 门口)
沈知意扣住陈默手腕的五指如同冰冷的铁钳!指甲瞬间刺破皮肤,留下几道血痕!陈默闷哼一声,被扣住的右腕传来剧痛和巨大的钳制力!他眼中戾气未消,左拳几乎同时带着风声捣向沈知意毫无防备的肋下!完全是搏命的打法!
“是我!” 沈知意清冷的声音带着被突袭的惊怒和急促,在黑框眼镜滑落的瞬间,她扣住陈默右腕的手猛地向下一压,同时身体如同灵巧的游鱼,侧身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记凶悍的左勾拳!拳风擦着她腰侧的衣服掠过,带起一阵凉意!
“陈默!你他妈疯了!” 陆晚柠嘶哑的尖叫从客厅地板上炸开!剧痛和恐惧让她声音变形。
电光火石的交锋戛然而止。陈默的动作猛地僵住,左拳停在半空,胸膛剧烈起伏,镜片后的瞳孔因为高度戒备和肾上腺素飙升而微微放大。他终于看清了门口的人。散落的碎发,滑到鼻尖的黑框眼镜,还有那双即使在惊怒中也依旧清冷锐利的眼睛——沈知意。
扣在他右腕上的力道没有丝毫放松,沈知意急促地喘息了一下,胸口微微起伏。鼻梁上被拳风擦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疼,一缕温热的液体顺着人中蜿蜒而下,滴落在她深色的外套上,洇开一小团暗色。是鼻血。她没去擦,只是死死盯着陈默,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开门就下死手?里面的人死光了?”
(客厅)
周小满吓得瘫坐在地板上,大气不敢出。陆晚柠撑着上半身,右腿支具歪斜地卡着,肿胀处的皮肤在昏暗灯光下呈现出骇人的紫红色。她看着门口剑拔弩张的两人,喉咙发干,嘶哑地挤出几个字:“…是…知意…”
陈默紧绷的身体终于泄了一丝力,扣在他腕上的力道也松开了。他收回停在半空的左拳,右手腕上几个清晰的指甲印正往外渗着细小的血珠。他没看伤口,也没道歉,只是侧身让开了门口,声音因为刚才的爆发而有些沙哑低沉:“进来。”
沈知意抬手,用手背极其粗暴地抹掉流到唇边的鼻血,黑框眼镜被她推回原位。她没再看陈默,目光越过他,直接扫向客厅地板上狼狈不堪的陆晚柠和周小满,最后定格在陆晚柠那条肿胀发紫、支具变形的右腿上。她眉头瞬间拧紧,迈步跨进门槛,反手“砰”地一声重重摔上了防盗门!巨大的声响在狭窄的楼道里激起回音。
“怎么回事?”沈知意的声音冷得像冰,几步走到陆晚柠身边蹲下,视线锐利地检查着她腿上那糟糕的支具和皮肤状况,对旁边的周小满肿起的左手腕也只是一扫而过。“施缪情电话里说你们被徐薇的人追,她状态很差,在骨科。”她一边说,一边伸出干净的那只手,极其小心地避开发紫的皮肤,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变形的支具硬塑料边缘。陆晚柠立刻痛得身体一缩,倒抽冷气。
“旧城…甩掉了…刚才在楼下…又看见那黑车…”陆晚柠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止痛药的效力似乎在减退,骨头缝里的锐痛又开始探头,“…上楼…摔了…撞到腿…”
沈知意没说话,只是脸色更沉。她猛地抬头,冰冷的目光射向还站在门口阴影里的陈默:“药箱!”
陈默沉默地转身走向墙角那堆设备。周小满抽噎着,用没受伤的右手把地上的湿纸巾捡起来,想继续给陆晚柠擦脸。
(康宁诊所顶层办公室)
冰冷的咖啡杯被重新放回桌面。徐薇的目光从窗外那片虚假的星河收回,落在内线电话上。她伸出手,指尖按下某个短号,动作平稳,没有一丝犹豫。
电话几乎是瞬间被接通。“徐总。” 一个恭敬的男声传来。
“旧城区,陈默的公寓。”徐薇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目标确认进入。现在里面,至少四个人。”她停顿了一秒,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桌面那份合约冰冷的纸页边缘,“派一组人过去。守着。别进去惊动。我要知道,谁出来,谁进去。特别是…”她的声音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监控屏幕上代表陈默公寓的那个稳定光点,“…宫长志雄的人。”
“明白。”电话那头回答得干脆利落。
电话挂断。办公室里重新陷入死寂。徐薇靠回椅背,搭在扶手上的左手,食指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指甲再次陷入掌心柔软的皮肉里,留下更深的月牙白痕。窗外的灯火在她冰冷的瞳孔里无声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