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篇2】第20章 活在自我的世界
当我心神微定的时候，发现周围的景象已经发生了巨变。
地铁仍在行驶着，此时的“我”站在一群面孔模糊的人们中间，目光坚定而焦灼地盯着前方的某一处。
先前出现的灼烧情绪的感觉愈发强烈，流窜的情绪似要在我的体内炸开。
疼痛由心脏处升腾至脑中，我开始看到一些走马灯般的画面。
（我只是……又代入了同一个人？）
（“我”在看什么？那边除了乘客没有其他值得注意的……等等，乘客……）
（那边那个身影是？！）
“我”迅速注意到了那个熟悉的扶手，然后是吊环上明显属于男生的一只手。
“我”的目光在男生的身影上逡{qun，第一声}巡，心底自始至终都在重复着同一句话：
“求你看我一眼吧！”
与此同时，胸腔中的情绪如同岩浆的热浪，在奔涌灼烧着每一寸知觉，耳中的鼓膜回响着越来越大的心跳声。
（“我”一直在看的是这个男生？）
或许是“我”的视线太过热烈，那个男生放下了正在激烈交战的手机，突然转头朝我的方向看过来。
“我”明显感觉到心跳骤然加快，恐惧与惊喜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在胸腔里横冲直撞，鼻尖和眼眶隐隐发酸。
（汪明昊？！）
汪明昊的目光跟“我”短暂碰撞，在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后，又移开了目光。
我的心情也随着他移开的目光跌入谷底，沮丧感彻底浇灭了所有的情绪。
这段回忆应该也是属于李媛媛的吧。
在我快要深陷在绝望中时，风泽再次将我“拉”了回来。
“又是幻象……”
“幻境的主人好像真的很喜欢汪明昊，我刚才被她“拉”进去的时候，能感受到她很强烈的爱意。”
我将在幻象中见闻和感受说了出来，“她应该是经常在地铁上偷看汪明昊，看汪明昊的反应，应该也是知道她的，但却躲开了她的视线。”
“所以她的心态到最后有些崩溃了。”
我轻叹一口气，有点不知道如何评价这俩人之间的关系了。
陆林深看我愁眉苦脸的样子，轻扬起嘴角，“你觉得他们两个两情相悦的几率有多大？”
啊？
听到他这个问题，我有点不好回答，只能思考着合适的语句，才开口：“不好说吧，但我在回忆中看到汪明昊看她的眼神也不一般，应该也算是多少有点好感吧？”
“也可能是完全相反的情况，汪明昊并没有放在心上。”
似乎怕自己说的不过清楚，陆林深意味深长道：“我的意思是，有时候真相比想象的还要有趣，造化弄人可是它的拿手好戏。”
我明白了陆林深的意思，有时候你看到不一定是真实的场景，而是别人想让你看见的。
“我只盼望真相不要太残酷就好，这个车厢留下的执念太多了。”
多到再来几次，我就撑不住了，我极力控制住自己打哈欠的行为，这种感觉太费精力了。
看出我的疲惫，风泽再次递给我一片药，让我坐下缓缓，我也没拒绝，趁现在好似中场休息中，恢复一下体力。
只是没等我休息几分钟，车厢内的一个电视机出现了异常，电波错乱的“滋啦”声不绝于耳，屏幕上的影像开始混乱播放着。
影像中的文字和语音像是被剪切后又合并在一起，无法解析出完整信息。
“这是怎么回事，坏掉了吗？”
我看着屏幕疑惑，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右上角的时间一直在变，如果能让它停下来，或许有用。”
我听着风泽的话，看向屏幕右上角，果然，那里的时间在变来变去，一直没有一个正确的时间点。
“有道理，我试试看能不能让它正常播放。”
我想着，反正现在都在一个不正常的列车中了，那么存在一些不合理也是正常的。
说干就干，我将屏幕上的时间开始慢慢调试着，刚刚调到一个日期[202？11-18]，就见屏幕上跳出一则报道：【震惊！一男子盗取资源收藏家陆林深照片伪装业内人士，骗取大爷10万余元。】
啊这……
我将视线挪到陆林深身上，他神情也没有异样，只是轻轻吐出一句话，甚至听出一丝无语：“我还不知道我原来这么缺钱。”
噗。
“对不起，我笑了。”
我继续调试着，突然想到今天的日期，会不会也有信息呢？
刚刚调到2月7日，屏幕画面闪了闪，随即就恢复正常播放，屏幕里就传出了新闻报道：“2月7日晚11点34分，24岁的李某于玉清站附近失踪，据目击者称……”
“有了！”
屏幕恢复了正常后，我也通过冰冷的语音播报了解到了这起案件的全貌，也发现了其中一些诡异的地方。
李某失踪五日后，真凶前去自首。
据他本人称，他在连续几日盯梢李某后，成功给她下了迷药，并尾随她上了地铁2号线。
之后，凶手装作和李某熟识的样子，瞒过了车内乘客，将她带去白家湾附近的荒山欲行不轨，结果却失手了结了李某。
惊慌失措的他只能将里某草草掩埋，逃之夭夭。
但随后因不堪每日在梦里被李某索命，才前往警局自首。
一直认为自己出现了精神问题，但直到行刑前，他的精神状况鉴定一直显示是正常的。
（凶手的梦应该不是精神错乱导致的……）
我垂眸思考一番，随后说出自己的猜想。
“这个凶手也是罪有应得。不过他能梦见李李某，难道李某离世后的残影还徘徊在世间？”
“之前听我哥说过，如果经常梦到已故的人，说明那个人的残影还留在人世，没有去往该去的地方。”
想到我哥，我心中也不由得叹气，也不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有没有照顾好自己。
“雾城去年出现过几起失踪案，不过嫌疑人落网后热度很快就下去了，今年倒是太平。”
风泽也讲述着自己的见解，“可平静之下尽是暗流，这辆列车就是证明。”
“所以”，我转了转脖子，伸了个懒腰，放松了一下筋骨，好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一点。
“这就要轮到我们出马了。”
“等一下，姐姐你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哎。”
我举过头的手还没有放下，就听见古柚说了这么一句话，立马站直身子。
“时间要久，闻不太清，但好像有……玫瑰、老鹅草，嗯……有玫瑰草，还有广藿香、橡木苔！”
“啊？”
这是什么味道大杂烩吗？我呆了呆。
“喔，蛮有品的，嗯，应该是个不错的香水企划。”
陆林深鼻尖动了动，赞赏地看了一眼古柚，点评道。
我无语地摇了摇头，“为什么我觉得你挺认真的……”
“等一下”，我想起来什么前面自己没有注意到细节，“玫瑰……那个女孩身上确实有股淡淡的玫瑰香味。”
我们从李媛媛的笔记中分析出，发现她是一个很容易陷入自己的世界，并且容易自我感动的人。
她的字迹工整，很少有连笔，下笔时会刻意关注每个笔画的完成度，说明她对自己和事物都更较真，过于苛求完美。
而李媛媛用的香水，是一款小众沙龙的限定款，“衰败玫瑰。”
陆林深听了倒是表示自己了解这种东西，“这款香水不是很出名，但在香水圈子里很受追捧，因为它很独特，不同于一般的街香。”
“以往的玫瑰香，大多给人明艳热烈的印象，而“衰败玫瑰”的香气因为加入雪松的缘故，更加冷冽，有种距离感。”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略带上一丝不屑，“人们总是喜欢把那些小众的东西捧上神坛，在它们被大众熟知后，又急着把它们拉下来。”
“归根结底，只是彰显自己独特品味的工具罢了。”
他话里的意思我倒是不可否认，但是在这里，我倒是觉得李媛媛有其他的用意。
“我觉得她应该是很渴望玫瑰那种肆意盛放的感觉，但却又本能地抵触这种毫无保留向外界展示自己魅力的感觉。”
“所以衰败的玫瑰才是她最向往的，既有玫瑰的余香，又不太过外放。”
风泽显然也懂我要表达的意思，
“李媛媛喜欢这样的香水，说明她对身边的事物有一定的评定标准，如果无法达标，会从她的世界中出局。”
听完这话，我为这样的一个女生感到可悲。
“她看起来……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