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科VIP病房外)
“砰!砰!砰!”
沉重的撞击声如同重锤,狠狠砸在07号病房厚重的门板上!金属门框在巨大的力量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锁舌在锁孔里疯狂跳动,随时可能崩断!几道强光手电的光柱如同利剑,死死钉在门板观察窗上,将门内狭窄的空间切割得支离破碎!
(病房内 - 强光切割的黑暗)
刺目的光束如同舞台追光,瞬间将病床上的施缪情笼罩其中!她惨白的脸、布满冷汗的额头、惊恐放大的瞳孔,还有那只死死抠着床头柜金属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甚至渗出血丝的右手,在强光下纤毫毕现!巨大的恐惧和突如其来的强光让她本能地闭紧双眼,喉咙里发出濒死般压抑的呜咽!
光束同时也狠狠打在了病床尾端那个僵立的“护士”身上!深色的护士服在强光下无所遁形,帽檐下那张被口罩遮住大半的脸,只露出一双因为被强光直射而骤然眯起、瞳孔收缩的眼睛!那双眼睛里,瞬间炸开的不是恐惧,而是被逼入绝境的、淬了毒的暴戾和凶光!如同黑暗中被惊扰的毒蛇,亮出了致命的獠牙!
门板在又一次猛烈的撞击下剧烈震颤!门锁发出金属扭曲的刺耳悲鸣!
“护士”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彻底碾碎!她猛地动了!不是冲向门口,也不是冲向病床上的施缪情,而是快如鬼魅般扑向病房角落那个小小的、不起眼的送药窗口!动作迅捷得如同捕食的猎豹!强光追着她的身影,在墙壁上投下扭曲晃动的影子!
施缪情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眼,只能听到那急促逼近的脚步声和门板即将被撞开的巨响!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她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极致的恐惧让她唯一能动的右手痉挛般死死抠住金属柜角,指甲在冰凉的金属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护士”冲到送药窗口前,根本不去开那小小的金属滑门!她右手闪电般从护士服宽大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细长的金属管状物,毫不犹豫地、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窗口边缘那面不算厚的双层玻璃!
哗啦——!!!
刺耳的玻璃碎裂声在强光、撞击声和施缪情的呜咽中猛然炸开!无数细小的玻璃碎片如同冰雹般溅射开来!一个冰冷的、装着少量透明液体的注射器,被她用极快的速度,从玻璃破洞塞了出去!
(病房外)
“砰——!!!”
伴随着最后一声巨响和金属断裂的脆响!病房门终于被暴力撞开!沉重的门板猛地拍在墙壁上,发出巨大的回音!几名手持强光手电和警棍的安保人员如同猛虎般冲了进来!刺目的光束瞬间充满了整个病房!
光束第一时间锁定了病床上蜷缩颤抖、脸色惨白如鬼的施缪情!紧接着,光束猛地扫向角落——送药窗口的玻璃碎了一地,一个细小的破洞透着外面走廊昏暗的光线。窗口下方,一个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正弯着腰,手里死死攥着一个刚从地上捡起来的、装有少量透明液体的注射器!他抬起头,脸上带着惊魂未定的余悸,对着冲进来的安保急促道:“东西截住了!人…人跑了!从窗口塞出来就立刻从防火通道那边没影了!” 他指向走廊尽头敞开的防火门。
安保队长脸色铁青,强光手电的光束在破碎的窗口和空荡荡的角落来回扫视,最后落在施缪情身上。“叫医生!快!检查病人!”他对着对讲机吼道,随即目光锐利地扫过病房内每一个角落,最后定格在地板上那个屏幕碎裂、染着血迹的手机上。
施缪情瘫在病床上,强光刺得她眼泪直流。撞门的巨响和安保的吼声还在耳边嗡嗡作响。她唯一能动的右手终于松开了抠得生疼的柜角,无力地垂落在床边,指尖因为过度用力还在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喉咙深处那被恐惧死死扼住的感觉终于松开了一丝缝隙,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腥和玻璃粉尘的味道,每一次呼气都喷出劫后余生的战栗。冷汗把病号服彻底浸透,冰冷地贴在皮肤上。
(走廊拐角阴影处)
一个穿着保洁制服、戴着口罩和帽子的身影,推着一辆装满脏污床单的推车,无声无息地拐过走廊转角。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推车经过07号病房门口那片混乱的光影和人声时,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侧头看一眼。只有推着推车的那只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推车的金属轮子碾过光滑的地面,发出单调而规律的轻响,很快消失在走廊另一端的昏暗里。
(康宁诊所顶层办公室)
内线电话的指示灯无声地亮着红光。徐薇静静听着听筒里传来的汇报,声音压得很低:“…目标受惊,未受伤。东西被宫的人截获。我们的人…撤出来了。”
徐薇的目光落在监控屏幕上。代表骨科病房的光点旁边,代表宫长志雄手下的小信号点正密集地聚集着。她搭在扶手上的左手食指,极其缓慢地、一下下点着光滑的皮质表面。嗒。嗒。嗒。
“知道了。”她对着话筒,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东西不重要。人撤了就好。” 电话挂断。
办公室里重新陷入死寂。只有中央空调低微的嘶嘶声。她端起桌上那杯早已冷透的咖啡,送到唇边。冰冷的、苦涩到极致的液体滑过喉咙。她没有皱眉,喉结平稳地滚动了一下,将那口冰冷的液体咽了下去。杯底放回桌面,一声轻响。
她的目光投向窗外那片璀璨而虚假的星河,搭在扶手上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柔软的皮肉里,留下几个清晰的、月牙形的白痕。窗玻璃上,映出她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和眼底深处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捕捉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