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天微微亮的时候,时景禾就在玲珑纤巧的陪同下,来到了宫门口,玲珑出示了霍靖川的手谕,侍卫认真的看了几眼,随后跪在地上恭敬行礼:“见过时美人。”
时景禾轻轻挥手,朱唇轻启:“起来吧。”
侍卫利落起身,规矩的站成两排,朱红色的大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外面正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后面更是有一堆礼品整齐摆放在地上。时景禾愣怔片刻,没想到霍靖川会这么大方,这礼品的数量,抵得过妃位省亲的阵仗,不知道是给自己造势,还是树敌。时景禾装作很欣喜的模样,在侍女的搀扶下,走过礼品担子,然后心满意足的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向着宫外行驶,城墙上黎兰秋轻蔑的把刚才的场景尽收眼底,嘴角挂着不屑大的笑意:“瞧他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真不知道皇上看上她什么了?”
一旁的丫鬟流芳道:“才人,皇上赏赐的物品相当于妃位的待遇,陛下对时美人真的很好。”
黎兰秋一下子不乐意起来,恶狠狠的瞪了流芳一眼:“你知道什么?她就是一个没相貌没家世没背景的贱 人。凭什么压我一头。”
流芳瑟缩一下,低着头不敢说话,黎兰秋狠狠地瞪了一眼远去的车辆,快步离去。
玲珑放下轿帘,温声道:“美人,秋才人已经走了。”
时景禾轻笑一声:“她就是有些争抢好胜,要是真做点什么坏事,她还真没那个胆子。”
玲珑道:“美人很了解秋才人吗?”
时景禾眼神深邃,好像陷入了长久的回忆:“她从小就是掌上明珠,京中的女子都很羡慕她,她在家中倍受宠爱。曾经我们也是无话不谈的好友,只是她被家中骄纵,后来,身边的好友就越来越少。”
玲珑若有所思:“有这样的家人是秋才人的福气,只是她这样不知收敛的性子,以后吃亏还在后面。”
时景禾勾唇一笑,不再说话,马车行驶了很长时间,终于来到了时府门前。时父时母恭敬的站在门前静静等候,玲珑纤巧下了车,静静地站在车前等待着。
须臾,时景禾在二人的搀扶下不紧不慢的走下。二老忙上前行礼,时景禾也并未阻拦,待二人礼毕时景禾携二人进了时府大门。
三人坐在前厅缄默不言,死寂的沉默,直到从后面走出一个人,她摆摆手道:“二老先去休息吧,我们说说话。”
二人朝着苏婉莹行礼,默不作声的出去。苏婉莹大咧咧的坐到时景禾的旁边,说道:“后院一院子的礼品,霍靖川还挺在乎你啊。”
时景禾自嘲一笑:“不过是个靶子罢了,羡慕,让给你。”
苏婉莹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嫌弃道:“我可不喜欢种马。”
“种马?”时景禾不解的看着她。
苏婉莹摆摆手:“不重要。”贪婪的看着院中的礼品。
时景禾瞥了一眼道:“都是你的。”
苏婉莹来了兴致,不客气道:“那我可不客气了。”
时景禾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出了宫门,不都进你口袋了。齐墨轩这两天有什么动静?”
苏婉莹顿时来了兴趣,那激动地语调压都压不住:“那日齐墨轩阴沉着脸回府,姜年年那个惨啊,现在还被关着呢。”
“就这些?”时景禾不走心的夸着。
苏婉莹翻了个白眼:“这些还不够吗?”
时景禾问道:“他没有怀疑是霍靖川的手笔?”
苏婉莹咂咂嘴:“他查了姜年年为什么入宫,你说他怀没怀疑?”
时景禾并不欣喜,反而忧心忡忡:“这样查,他什么也查不到,岂不是要功亏一篑。”
苏婉莹一点也不慌张,胸有成竹道:“姜年年进宫本就是带着目的的,更何况她一个命妇竟然住进了皇上的偏殿,任谁都不会相信他俩是清白的。”
“齐墨轩对她深情义重,虽然现在是一时气愤,保不齐日后生变。能查到齐墨轩今日的动向吗?”
“线人来报,他一早就出府了。”
“在哪?”
苏婉莹不忍的看着时景禾,努努嘴还是不忍出声。时景禾试探的问道:“他去了姜府?”
苏婉莹点点头表示认同,时景禾眼中含恨,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他还有脸去?”
“你打算如何?好不容易出宫,就这样放弃了?”苏婉莹问道。
“自是不会,玲珑纤巧就不必跟着了,你帮我找一个会武的姑娘跟着。”时景禾提着要求。
苏婉莹不满的瞪她一眼:“你还提上要求了。”
“在外行走安全为首位,我要是有什么事,你不是白忙活一场?”时景禾不紧不慢的叙述着。
苏婉莹撇撇嘴,状似妥协道:“好吧,不过人不用找,玲珑会武。”
时景禾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说的是真的?”
“我为什么骗你?玲珑是被我所救,我身边不养闲人,就教她武艺,保我平安。”苏婉莹解释道。
时景禾感激的看着她:“你就这么给我了,还真是舍得。”
“送佛送到西嘛,深宫危险,我也只能忍痛割爱了。”苏婉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那纤巧呢?她也会武?”时景禾问道。
“纤巧不会,但是她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她可是个宝贝。”苏婉莹骄傲的说着。
“你身边还真是卧虎藏龙,你到底是谁?”时景禾一瞬不瞬的看着苏婉莹。
苏婉莹眸色微凛,随即轻笑一声:“你我从小相识,也算是半个死对头,莫不是那日的浓烟熏坏了脑子?”
“皮还是那个皮,皮下的是人是鬼,只有你清楚。苏婉莹性格懦弱,且爱显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如果她有你这般能耐,怎会藏着掖着?”时景禾再次试探。
“难道不会是我的伪装?”
“苏婉莹胆小懦弱,但是她致命的弱点就是藏不住事,尤其是能让人羡慕恭维之事,她恨不能昭告天下,她这种人,成不了大事。而你,恰恰相反。”
“怎么说?”苏婉莹面上看不到半点慌张,淡定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