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姜微然被闹钟吵醒了。她关闭闹钟,正要继续睡,却忽然想起自己还要去看云海。她连忙直起身子,揉了揉头发,让自己清醒过来。昨夜睡得太晚,她现在连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姜微然挣扎着起了床,走到窗边。她拉开窗帘,瞬间被外面的景象惊呆了——是云海!以往,姜微然见过的云海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把天地隔绝开来,不留任何缝隙。而现在她看到的云海则是由一片片独立的云雾组成的,并没有连接在一起。云雾白得耀眼,没有任何一丝杂色。它们飘浮在山间,参差错落,像白色的雕塑一般,和雨后的青山相依相偎,组成白绿相间的世界。
眼前的景色太美,姜微然顾不得自己身上穿的是睡裙,快步跑了出去。她来到外面,发现越廷川已经在茶台前坐着了。他的白衬衣纤尘不染,仿佛他是山间的白云幻化而成的。此刻他正静静地望着外面的风景,面色沉静如水。茶台上,刚沏的茶水还冒着缕缕热气……
看到姜微然着急匆匆地跑出来,越廷川起身问道:“微然,怎么了?”接着,他离开茶台,向她走去。
姜微然连忙刹住脚步,诧异地问:“你起得这么早啊?”
“我也是刚醒。”越廷川道,“我看时间还早,想着过一会儿再喊你的。”他见她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疑惑地问:“怎么这么匆忙呢?”
姜微然理了理耳边的发丝,为自己的冒失感到有些难为情。她恢复平静,微笑着解释:“我刚刚从窗户看到云海很漂亮,就出来看看。”
“你跑这么快,就是为了看云海?”越廷川笑道。
姜微然走到栏杆前,说道:“对呀。云海这么美,再不看,它就消散了。”
越廷川来到她身边,和她一起看着山上的风景。他道:“现在没有太阳,也没有风。这么厚的云雾,一时半会儿是散不开的。”
“这倒也是。”姜微然点了点头。
越廷川道:“小雾山和这里很像。这样的风景,你应该见过很多次了吧?”
“漂亮的风景是百看不厌的嘛。”姜微然说,“而且我这些年一直在昆明,也很少看到这种风光的。”
他俩看着云海,都有一种心旷神怡之感。昨夜下了大雨,清晨的天气有些凉。呼吸着凉凉的空气,姜微然渐渐清醒过来。她的目光从远处收回来,落在阳台下的茶园里。茶园被雨水洗淋过,颜色格外翠绿。在一棵茶树下方,她发现了一丛白花花的鸡枞。
“哇!有菌子。”她连忙指了指那一片鸡枞。
“哪里呢?”越廷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寻找着菌子。
“那里,快看。”姜微然欢喜地说。
越廷川仔细一看,果然看到了一片鸡枞。那些鸡枞都是刚刚开放的,一朵朵灰白色的鸡枞,像无数的撑开的小伞,十分可爱。越廷川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长在土里的菌子,感到十分新鲜。“这么多啊!”他不禁叹道。
“走,我带你去捡菌子。”姜微然说着就要往外走。
越廷川连忙跟上去,问道:“你要穿睡衣去捡菌子啊?”
姜微然低头一看,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穿着睡裙。她顿时脸一红,感到尴尬无比。“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换衣服。”说完,她便快速地溜回房间了。
这次出门,姜微然带的都是裙子。待会儿要去捡菌子,穿昨晚那条旗袍肯定是不行的,她只好穿上了另外一条小白裙。姜微然换了裙子,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出来了。她走出房间,越廷川见她穿着白裙子,随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白衬衣,不禁微微一笑。姜微然以为他在笑自己刚才穿着睡裙就跑出来了,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也用一个微笑来缓解尴尬。接下来,她和越廷川离开房间,走进了茶园。不一会儿,他俩就来到那一片鸡枞面前。越廷川蹲下来,近距离地观察着鸡枞。“这些真的是鸡枞?”他问。
姜微然道:“别的菌子我不敢保证,鸡枞我是能够认出来的。”
越廷川道:“茶园是酒店的,这里的菌子,我们能采吗?”
姜微然笑道:“当然能采了,菌子是野生的。而且它们现在已经开伞了,过一会儿太阳一出来,就会被晒坏的。我们不捡,也浪费了。”
“你说的有道理,那我们把它们捡走吧。”越廷川道。
“你来捡。”姜微然道,“你没有捡过菌子。今天机会难得,让你体验一下捡菌子的快乐。”
越廷川笑了笑,随即采了一朵。他看着手里的鸡枞,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这些全部让你捡了。”姜微然道。
“哎呀,一起捡。”越廷川说。
姜微然笑了笑,也捡了一朵。他俩你一朵,我一朵,很快就把鸡枞捡完了。随后他们将鸡枞带去酒店的餐厅,请厨师烹饪。中午,他们便吃上了鲜甜的鸡枞汤。
这次来景迈山,越廷川喝了很多好茶,看了很多美景,也体验到了捡菌子的快乐。回到小雾村后,他还一直怀念着山上的日子。
回家后,姜微然又像之前一样,每天都得下地劳作了。好在最近的活儿不太累,只是给咖啡园除除草而已。越廷川每天和姜微然一起去咖啡园里除草,日子忙碌而充实。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八月底,他也得回家了。
离开普洱的前一天,越廷川还在帮姜微然打理咖啡园。晚饭过后,姜微然陪他一起回酒店。越廷川在这里住了近一个月,除了第一天陪他来办理入住,姜微然就再也没有进过这个房间了。她这人有时候挺矛盾,偶尔大大方方的,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喜欢,甚至和他单独出去玩了几天。可有时候她又过于保守,都不好意思到他的住处。尤其是在镇上,她的熟人太多,她怕自己单独和越廷川进酒店,会引起别人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