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无影灯巧克影遁,驱魔掌力破困境
是夜,月黑风高,阵雨时急时缓。江千佑正在屋里制符,这些符箓不是制来卖的,而是自用。
就在他制出第一张符箓后,谢平便告诉了他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
许多符箓都可以被种下暗纹,有的制符师在制作过程中或制作完成后,会给符箓种下暗纹。
一旦暗纹被激活,便会发生诸如无法使用、提前引爆或符箓被夺等致命事件。因此制符师只要可能,都会用自己画的符箓,江千佑也不想例外。
在他周围不远不近的放着二十几盏油灯,把他和符纸围在中间。在身边还有一小女孩,虽然江千佑不需要她来帮忙了,但谢巧莲仍然时不时来玩耍。
谢巧莲看着周围的二十几盏油灯,问道:“江哥哥,你摆了这么多油灯,是在布某种阵法吗?”
江千佑画着符箓,头也不抬的答道:“这不是什么阵法,这只是简单的无影灯组,这种灯组没有影子,在画符的时候就不会受到影子的影响。”
“哦。”谢巧莲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盏茶的功夫后,谢巧莲指着一柜子,说道:“江哥哥,我感觉到那柜子后面有不干净的东西,我有点害怕。”
江千佑画着符也不抬头,说道:“你要是害怕,就先回去,我制符还要很久才完事。”
谢巧莲说道:“我不,好不容易,平哥才让我出来的。”
“谢平不让你出来,那你平时在家做什么啊?”
“平哥让我学制符,但是我不想学。”
江千佑有点无语,想道:“你不想学制符,跑来我这儿看我制符干嘛。算了,她爱咋的就咋的吧。好在上次说过她后,她就不乱翻东西了。”
谢巧莲转过头去后,真有一个阴影从柜子后移动至更远处。那阴影便是影无形所化,
半夜时,影无形潜到江千佑洞府外。把化阵符贴在身上,他的身体就好似化作阵法的一部分,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江千佑的洞府。
他在洞府的其他房间搜寻秘法无果后,便准备潜入江千佑的练功房。刚从屋顶缝隙探出对眼睛,他整个人便懵然呆立。
只见整个屋子被照得亮堂堂的,以江千佑为中心,方圆两丈内的器物竟都几乎失去了影子。他一身的玄功妙法全在影子上,没有影子让他如何近身偷袭,如何活捉江千佑。
无影灯下的物品并不是真的没有影子,只是没有本影而已,半影反而更多。影无形只是炼气期,无法通过半影进行潜行。
他左挑右选,找到了一个离江千佑最近,还保有影子的柜子躲藏。却不知为何被一个小女孩叫破了行迹。趁着二人不注意,他又退远了。
影无形正躲在一空水缸里,眼见一个时辰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他正盘算着,能不能在两丈远的距离瞬间制服二人。却见江千佑一张符箓制作完毕,白光一闪,一张火球符落成。
谢巧莲急忙拉着江千佑,指着一空水缸的方向说道:“江哥哥,你快看那边嘛,那水缸里有什么东西。”说着还拿出一张缠绕符对准那水缸,似模似样地激活后,捏在手里。
江千佑学会火球符不久,还没测试过呢,正好拿这水缸做为靶子测试下威力,反正他以后也不做祛邪丹了,这水缸,留他作甚!
他手上掐决,把火球符打向水缸。
“砰。”
一声闷响,水缸四散炸开。尘土中,真有一黑衣修士冲了出来。
江千佑心中大惊,在心里把覃坊主骂了一个遍,说什么待着洞府比较安全,手上急忙祭出一金盾符。
谢巧莲手中的缠绕符早已飞向着黑衣修士。半空中,缠绕符变成一截绳索缠向黑衣修士。
黑衣修士右手拍出一阵巨风,扑向谢巧莲。谢巧莲连人带符箓都被拍飞,江千佑趁着黑衣修士对付谢巧莲之时,激活了金盾符,便立即向着谢巧莲摔飞的方向追去。
黑衣修士的左手甩出三根飞针,皆被金盾符挡下,
他最怕的便是这种情况:没能一招制敌,陷入游斗。只要再拖得片刻,不管是江千佑用传音符找来帮手,还是化阵符时效结束,他的任务都将失败。
黑衣修士想道:“只能用这一招了,只有这一招才能瞬间破去金盾符,立即擒下他。这小子才练气一层,量他也破不了这招。”便施展秘法,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了江千佑。
黑衣修士嘴中吐出一口浓厚的黑气,金盾符一触即散。黑气从江千佑脑后绕过,直直灌入他的七窍。他才把传音符捏在手上还未及激发,便已昏迷。
不知过了多久,江千佑迷迷糊糊的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牢狱里,丹田空空如野,手脚被带上了镣铐,不远处摆放着各种邢具。
那黑衣修士便站在那些邢具旁,问道:“说!秘法在哪里?”
江千佑装糊涂道:“什么秘法啊?我知道的秘法多了去了,谁知道你问的哪种秘法?”
“做祛邪丹的秘法。”
“哦,原来你是为野牛帮卖命的啊。”
黑衣修士掐住江千佑的脖子,吼道:“谁特么让你猜我身份了。你老实点,不交出秘法,老子掐死你。”
江千佑发出“呜呜”的声音。
黑衣修士将他扔倒在地,说道:“快说。”
江千佑咳了几声,摆了摆头道:“我全记在脑袋里了。”
“很好,把那秘法说出来。说出来我不仅让你走,还会给你一笔丰厚的报酬。否则你会向我求死的,因为不说出来,死亡对你来说都是一种奢望。”
江千佑摇了摇头说道:“我说不出来。”
黑衣修士闻言,冷冷一笑,挥出一鞭缠住江千佑的脚踝,把他拖向那堆刑具。
江千佑连忙说道:“秘法的关键是一道阵法,我说不出来啊,我只能画出来。”
黑衣修士取出笔墨和灵纸,打开他的锁链说道:“画,现在就画!”
江千佑拿着灵纸和笔墨看了看,说道:“这灵墨灵纸太普通了,承载不了那阵法,我要…………”江千佑一口气说了四五种他能想到的最稀有的灵墨灵纸。
那黑衣修士说道:“你等着。”便出了牢门。
江千佑想道:“不对啊,我胡乱说了几种灵墨灵纸,他都不怀疑一下的吗?”
“不管了,趁着他不在,先吸收点灵气吧,虽然我也吸收不了多少灵气。”
吸收灵气之时,他发现自己吸收灵气的速度变快了,喃喃道:“难道是这里的灵气比较浓郁吗?不可能啊,这是牢房啊,谁会把牢房建在灵气浓郁之地。”
不久,那黑衣修士端着一个木盘走进了牢房。木盘里还放着几种灵纸灵墨,正是他刚刚点明要的那几种。
黑衣修士把灵纸灵墨放在桌上,说道:“灵墨拿来了,快画。”
江千佑拿起灵纸灵墨仔细的检查,确认无误后,便想着,先随便画个东西敷衍他。
不着痕迹的把右手背在身后,他左手执笔,在一张灵纸上涂涂画画。
他的利手是右手,从来没用左手练习过写字画阵,能画出一坨什么东西,便可想而知。
刚刚落笔,他脑中闪过了一蹊跷之处,想道:“这几种灵纸灵墨,我只在书籍上见过,从未见过实物,有的连特点都不是很清楚。为何我却如此笃定,这些就是我刚才说的东西?”
“类似的情况我只在心魔幻境中遇到过。我初见佐百山时,那火堆旁便有我最需要的食物。而且到现在我都不知那是什么肉,只知那是最好吃的肉。”
究其原因,只因幻境制作者的能力有限,或者认知有限。模拟得不够真实,便会出现这样那样的漏洞。
他想到了这一点,好多事就解释得通了。
他又想道:“之前我感觉到吸收灵气更快了,乃是我的五灵根和普通五灵根不一样之故。”
“还记得付掌门说过,其他的五灵根修士总有一条灵根长度上二十,而我的灵根长度全部是十六、十七。”
“一般来说,灵根吸收灵气的速度,取决于最长灵根的长度。我平日里吸收灵气的速度比普通的五灵根还慢。”
“但这黑衣修士只知我是五灵根修士,在构建幻境时,便把我吸收灵气的速度设定为普通五灵根的速度,便有了吸收灵气速度变快的错觉。”
他经历过很多次幻境,虽然心魔幻境和这个幻境不完全一样,但基本原理都相同。
他敢肯定,他的本体就在自己洞府里呢,而与他对敌的只有黑衣修士,所以这个幻境定是这黑衣修士营造的。
对付幻境他可太有经验了,只要击败了幻境的制造者便能破去。
他想道:“你要是正面和我放对,我可能还不是你对手。但你却把我拉入幻镜,就是你找死了。”
那黑衣修士应该不懂阵法,在江千佑画阵时就一直盯着灵纸上的阵法看,他越看越感觉不对劲。
说时迟那时快。黑衣修士猛然喝问:“你在干嘛?”
只见江千佑背在身后的右手正在掐诀,嘴巴微微张合正在默念咒语。黑衣修士立即舞动长鞭打向江千佑,就要打断他的施法。
江千佑的左手食指对着黑衣修士的面门一指,一黄豆大的火球激射而出,箭矢般冲向黑衣修士的面门。
火球飞行中迅速变大,眨眼间火球已膨胀至鸭蛋大小,此时已飞至黑衣修士的面门。黑衣修士顾不得攻击,只得回手防御。但这火球来得太快,已不及祭出灵器、符箓,只得鼓起一道防御气劲。
手指火球轻松击破防御气劲,一穿而过,直指黑衣修士脑门。黑衣修士只得用左臂接下这一招。
那火球打在黑衣修士的左臂上,“啪”的一声,手掌连同手臂被炸飞上天,他整个人都在疯狂的颤抖与怒吼,整个牢房都如地震般晃动不止。
黑衣修士刚刚稳住心神,又见一门板大的橘红色火焰巨掌向他拍来。
这一掌江千佑可没有留情。虽然他感觉到丹田空无法力,但其实这只是幻觉。因为他在施展驱魔掌时依然能从丹田吸收法力。
他不敢留手,把丹田里的法力以最快的速度注入到驱魔掌中。待手指火球吸引黑衣修士精力时,便拍出致命的一掌。
“啪”
黑衣修士根本来不及组织第二波防御,瞬间被拍成齑粉,幻境也随之幻灭。
睁开眼,江千佑的身体还维持在黑气侵入他七窍的那一刻。手上捏着传音符,身体还在倒向地面的过程中。
幻境中,他渡过了不短的时间,而现实世界却只过去弹指一瞬。
略微偏头,他便瞄见那黑衣修士从头到脚都冒着白气,转身正遇逃跑。一只左手连同小臂掉在地上,冒着股股白气,还夹杂着丝丝黑气。
江千佑终于倒在了地面,却见那黑衣修士已经溶入屋顶的阴影中,连地上的手臂都来不及捡。
他急忙发出传音符,又祭出一张火球符,引而不发,小心的警戒着。爬起身来,他拿起一杯灵茶一饮而尽,稍微补充点法力,缓缓地挪动 到谢巧莲身边,小心的护着她,静待谢平来援,那黑衣修士也没再出现。
天明后,他送谢平和谢巧莲回了家,并且告诉谢平,最近不要让谢巧莲再去他那儿,近期他那儿可能不太平。遂拿着黑衣修士的左臂去了坊主府。
坊主府中,覃坊主桌前摆着一支断臂,断臂中空,没有皮肉,亦没有血迹。只有几根用于支撑手臂形状的支架。
覃坊主右手无意识的敲击着桌面,思考了一会儿后,说道:“这是鬼修的傀肢。”
江千佑还是第一次听见鬼修一词,问道::“鬼修?傀肢?”
覃坊主解释道:“是的,鬼修。修士死去的神魂如果机缘巧合下没有溃散,便可以转化为鬼修。或者多条残存的神魂融合在一起也可能成为鬼修。”
“你可以把傀肢理解为鬼修的身体,间于傀儡和假肢之间,可以有条件的更换。但战斗中损失便会牵连鬼修本体受伤。”
江千佑想道:“这鬼修还真倒霉,别的我不太精通,但专门对付这种没有实体的敌人的招术却很拿手。”
便说道:“渔溪坊市的鬼修应该不多吧。”言下之意便是很容易找到凶手吧。
覃坊主懂他的意思,但不想惹麻烦,说道:“鬼修的本体没有血肉,只要他换了傀肢便没法追踪。”
“如果你在切下这手臂的同时便把它封存,还有可能根据其气息查找到原主。现在嘛,气息全无,没什么用了。”
“你先回去吧,这次他们吃了大亏,短时间该不会有动作。但下次他们再有动作时,那动静怕会跟大,你好自为之吧。”
江千佑起身行礼道:“谢覃坊主。”
覃坊主说道:“这鬼修的傀肢先留我这里,这种材料还是比较稀有的,我要拿来研究研究。”
江千佑心道:“看来覃坊主是打算彻底的息事宁人了,还把关键证据扣下,是怕我去找野牛帮理论吗?我又不傻。”便说道:“但凭覃坊主做主。”
覃坊主又说道:“后天,你的丹炉便到了。”
江千佑又一次谢礼后,便告辞回家。
两天后,江千佑坐在早就挖好的地下密室里,抚摸着前面一人多高的丹炉,喃喃道:“不容易啊,你可得为我争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