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松文和大丫上车,扬长而去,留下了气急败坏的我。
悠年上来说:“妈,大丫姐姐自甘堕落,我们也没有办法。别管她了,我们走吧。”
这顿饭,我是吃不下去了。想起来云儿的预言,我就掉泪。如果当初听云儿的话,狠下心,不收养大丫就好了。
可我养了她这么多年,虽然一开始始终希望找到她亲生父母,不太想养她,但毕竟已经形成事实抚养关系了,这么多年,发生这种事,说不难过是假的。如果她找别的五十岁的人,我也会难过,但这个人是潘松文,我就更加难过加生气了。
“要不要通知姚香兰和骁龙?”铁军说。
我点了点头。姚香兰在狱中,我们只能找骁龙。可找骁龙有什么用?大丫都不认他,我们也只是尽义务,通知他一声罢了。
果然,如我们所料,骁龙听后,没有任何反应。
我们又去狱中看望姚香兰,得知骁龙已经来看过她了。
“都怪我,当初没有找她。但凡我报警找她,让她回到我身边,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是我毁了她。刚骁龙来看我,告诉我这件事了。他说,他一天也没有养过大丫,不配做父亲,大丫变成这样,他也很心痛,但他也没有什么办法。我能不能麻烦你,再去劝劝她。”
“我?”我指着自己说。
“哎,算了,我知道,你说她她也不会听的,那只能听天由命了!”
“潘松文明显在利用大丫,大丫知道云顶山的事,要求改姓,找到管委会,肯定就是潘松文告诉她的。这孩子还有利用价值,潘松文可能还不怎么样,毕竟,这样可以气我们。等到大丫没利用价值了,他肯定就会甩掉大丫的。”我说。
“妈,他们根本就没结婚,到时候大丫姐会甩掉他的。”悠年说。
“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
我大吃一惊,现在,年轻人都这样了吗?
“不要管她了。”我们面色凝重地离开了探望室。
长赓也听说了大丫的事,唏嘘不已。无可奈何,已经成事实了,还能怎么样。
长赓忙着工作上的事,最近很少回家。这天,他回家来看我们。铁军加班拍戏,没在家,悠年和王宏光则早就来了。
公公看到长赓,很开心,“哎哟,我的宝贝孙子,来看我了。”
长赓和悠年不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别说爷爷奶奶了,就是对铁军,他们的印象也是仅停留在接送他们上学放学那几天罢了,因此,感情并不深厚。不过因为长大了,知道是亲生的,那些隔阂就没有很在意而已。
但公公却宝贝得跟个什么似的。
“乖孙子,最近在干什么?”
“忙单位上的事。”
“有女朋友没有?”
“没有。”
“你看你妹妹,都有男朋友了。你要加油啊,哪天给我添个重孙子。”
长赓只是笑笑。
“听说你参与了芯片计划?”
“没有啊爷爷,我哪有那个本事。”
“被委以重任是好事啊。但是要注意保密,注意保护自己。”
“知道了,爷爷,跟我妈一样,啰嗦。”
“你妈那是为你好,别不知好歹。”
“知道啦!”
“那个潘元元,没到你跟前吧。”我插嘴。
“没有,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她是谁。”
“哪天注意一下。”
正在这时,铁铮的手机响了。
放下电话,他神色凝重。
“长赓!你告诉我!你干了什么?”
“我没干什么呀?”
“那为什么国安给我打来电话,说你把芯片计划卖给梅国了?”
“爷爷,不可能吧,天地良心,我都没参与芯片计划。”
“我还没说呢,你,为什么把芯片的贷款计划卖给梅国?”公公转向了悠年。
“这怎么可能?”悠年说。
我也赶紧上前,说:“爸,这不可能的,真的,孩子们不会做这种事的。”
“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还给他们辩护!如果是别人家的孩子,国安早就直接进来抓人了!现在,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
“爸,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自己跟国安说去吧。”
铁铮紧闭双眼,老泪纵横,给警卫打电话,让他们带长赓和悠年去国安局。
悠年不是第一次去了,但长赓明显非常害怕。
我赶紧给铁军和铁艺打电话,让他们回来。
公公非常生气。铁军说:“爸,你冷静。”
“你让我怎么冷静?有个有案底的儿媳妇,再来俩有案底的孙子?”
我有点生气,但不好发作。婆婆赶紧过来:“你瞎说什么呢?胜之那是被冤枉的。”
“总之,我绝不允许我铁家有人坐牢!”
“我们先去打听一下怎么回事。”婆婆说。
事发突然,没有任何征兆。事关国家安全,这种时候,高干家庭的人际网全然没了用处。我们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
悠年的银行和新锐公司也有很多人突然被捕。银行和新锐公司都照常运作,大家都对这件事闭口不谈,缺的人很快有人补位,大家忙忙碌碌,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我们家的人,每天都在煎熬中度过。
经过漫长的等待,终于有了一点消息。那天一大早,公公就被一个神秘电话叫走了,回来后,他什么也没说,但神色明显缓和了很多。
宏光也给我发来信息,让我把心放到肚子里,该干嘛干嘛,别打听。
他们这么说,我便放了一点心。
没想到,第二天,大丫突然来电话:“妈,门口不让我进去,你出来接我呀。”
我说:“嫂子,你来啦。”
“妈,你快先让我进去,有什么话再说。”
这种大院,怎么可能让她进来?!
没想到,公公却说:“让她进来!”
门卫把她放了进来。
她一个人来的,没带潘松文。
我说:“嫂子,我那好哥哥呢。”
大丫说:“妈,我知道你这种时候需要消息,我是来说正事的。”
“那你就说呗。”
“长赓和悠年是被人冤枉的。”
“还有吗?”
“这还不够吗?”
“这不用你说,我已经知道了。你还知道什么?”
“妈,这可不能随便说。”
“警卫,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