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微然本来想帮越廷川一起收行李的,可是到了房间才发现他的东西不多,因此她只是坐在椅子上看他收拾。越廷川取出柜子里的衣服,全部放在床上,然后一件一件地叠起来,放进行李箱。姜微然坐在一旁看着他,眼里有一丝忧郁。她在想,他这一走,还会回来吗?
越廷川一边叠衣服一边看向她,见她默不作声,便问:“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姜微然道:“你明天就要回去了,今天还在帮我做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我的心情了。”
越廷川微笑道:“我也是想替你分担一些。我今天多做一些,明天你就可以少做一些。”
“谢谢你……”姜微然幽幽道,“你对我真的很好。”
越廷川把衣服收好,继而在床沿坐下,面对着她。他俩的距离很近,只要他再往前移一点,他们的膝盖就能碰到。越廷川看着姜微然那忧戚的眼神,心里有些难过。他想,自己不在的日子,她得多辛苦啊。想到这里,他不禁叹息一声。姜微然很少见越廷川叹气,她想,他现在这么忧郁,想必也是舍不得自己。此刻,她无比地想和他在一起。这种想法不是源于他为自己付出了多少,而仅仅是因为她喜欢他。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在姜微然看来,越廷川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人,是一个理想的男子,好得有些不真实。她暗下决心,倘若他再回来,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向他坦白,自己喜欢他,想要和他在一起。
沉默良久,越廷川道:“我先回一趟上海,在家里待两天,然后回昆明上班。开学的第一个周末,我就会来找你。”
“真的吗?”姜微然呆呆地问,像是不敢相信一般。
越廷川微笑道:“明天我打算直接从普洱乘飞机回上海。车子我留在这里,就不开回去了。明天你送我去机场,可以吗?”
听说他要把车子留在这里,姜微然有些诧异,但很快她又想,他是为了让自己相信他会回来,所以才把车子留下吧。姜微然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可以”。
越廷川又道:“我不在的日子,你自己多保重。不要一天到晚想着咖啡园,要知道休息。最近经常下雨,雨天就不要出门了,淋了雨会生病的……”
姜微然连连点头,脸上始终带着忧郁的微笑。听着这温柔的叮嘱,她意识到,他是真的要回去了。
越廷川又告诉她,为了方便长住,他已经把这个房间租下了。他这次回去只带一些衣服,别的东西照旧留在这里。说完,越廷川往前凑了凑,默默看着姜微然的眼睛。见她脸上的忧郁渐渐消散,他终于放下心来。他犹豫片刻,鼓起勇气问:“微然,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上海呢?”他想,假如她点头答应,他便会握住她的手,再次对她告白。可是姜微然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越廷川又道:“我记得你说过喜欢江南水乡……真的很想带你去走一走。”
姜微然迟疑了一会儿,答道:“最近事情太多,实在是走不开……”
越廷川的眼里闪过一丝失落,随即微微一笑,说道:“等以后不忙了,我们一起去,好吗?”
“好的,等忙完了,你带我去。”姜微然望着他,嘴角扬起一丝浅笑。
第二天,越廷川把车钥匙给了姜微然,并告诉她,车子留在她这里,她可以随便使用。他的车子更高,姜微然开不习惯,第二天依旧开自家的车送他去机场。去的时候,车子是越廷川开的。一路上,他再三叮嘱她,事业固然重要,她的身体更重要,要注意劳逸结合,不要把自己累坏了……
姜微然听着他的叮嘱,眼睛酸酸的,若不是他在开车,她真想伏在他的肩上大哭一场。她克制着心里的难过,一直找话题和他聊天。聊着聊着,就暂时忘了他们即将分别。这一刻,她的心里好像打了麻醉一样,暂时感受不到疼痛。可是到了机场,看着人们陆陆续续地走进安检通道,姜微然意识到越廷川真的要回去了,心里渐渐痛起来。
机场不大,不需要提前太久进候机厅,他们可以多相处一会儿。昨晚在越廷川的房间,姜微然反复叮嘱他路上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现在她又把那些话重复了几遍,好像他记性不好,需要反复提醒似的。越廷川听着她的嘱咐,心里感到温暖,又有一丝凄凉。
广播开始催促旅客,越廷川不得不去安检了。刚才他俩还有说有笑的,可是当他真的要走的时候,姜微然脸上的笑意终于僵住了,紧接着就是沉默不语。她极力克制着心里的悲伤,可泪水还是溢出了眼眶。越廷川见她哭了,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他低下头来看着她,温柔地安慰道:“别难过……我只是回去几天而已,再过十天,我就回来了。”姜微然垂着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哭泣的样子。
越廷川又道:“傻姑娘,你该不会以为我不回来了吧?”
姜微然抬起头来看着他,脸上满是泪水。她默默地看着他,一双泪眼楚楚可怜。见她这样,越廷川的眼眶也湿润了。下一秒,他将她拥入怀中,将她整个地圈在自己怀里。姜微然愣怔片刻,呆呆地望着他。紧接着,越廷川低下头来,吻住了她。他忽然觉得自己太木了,他早就应该看出来——她爱他。可是他竟然现在才意识到这点。他吻着她,低声说道:“等我回来。”
他的亲吻是那么温柔,声音也渺茫得像是来自遥远的梦境。“我等你。”她的话语几乎被广播的催促声淹没了。
“做我的女朋友。”他又道。他是吻了她之后才说的这话,颇有些先斩后奏的意味。而且他的话是陈述句,而不是在询问。但是姜微然已经不计较这点了,即使他不说,她也会向他告白的。她想,既然他沉得住气,那就自己主动。不过终究还是他先说了这句话。她轻声回了一句“嗯”,继而闭上眼睛,回应他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