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盏茶时间过去,卓成心中疑惑,这段路怎么这么长?
这时,一阵风从右侧吹来,他连忙用手挡住,并低下头。
风没有一吹而过,反而有逐渐变大的迹象。
柳墨苓一边用护住头部,一边看着地上的路,问道:“这风怎么不停下来?难道又有风雪来了?”
“有可能,快走!”赵芸茜催促道。
“跟着我的脚印走。”卓成感觉事情不妙。
他用了一种特别的方法前进:先用脚快速向前伸出,落地踩两下,确认没有问题后,再用另一只脚以同样的方式探路。
尽管这个方法有些笨拙,但比较安全。
“呼……”风声在折磨并提醒着众人,必须加快脚步往前走,否则他们可能会被风从山上吹落,后果不堪设想。
卓成把手稍微抬起,看清前方是一条向上的斜坡,让他更加担忧。
刚刚到达斜坡前,他一脚踩上去,空中飘来细小的雪花。
他抬头看向天空,厚厚的云层笼罩在头顶,天色变得有些暗,看来是要下雪了。
这条斜坡虽然不是很陡,但积雪掩盖了真实的路面,不清楚路面是否平坦。
他走到半途,踩到一颗石头,脚下一滑,幸好及时稳住身形。
爬上斜坡顶后,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前方的路,风突然变大,吹得他睁不开眼。
“卓成,不要停,快走!”身后的凌筱在催促。
天色有些暗,但还是能看清前方的路,是一条并不平坦,略微向上倾斜的雪路。
卓成已经知道这段路会很难走,低下头,身体前倾,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前,并大声喊道:“前面好像有个地方可以躲避,跟我来!”
天空飘落的雪逐渐变多,落在他们身上,仿佛为衣物点缀一般。
风一吹,雪又飘向空中,不知最终会落在何处。
卓成一步一步往前走,风再次变大,不像之前那样忽大忽小或有间隙。
身后的柳墨苓被风吹得有些难受,喊道:“这风好大!”
卓成听到的是被周围风声干扰后的模糊声响,发出疑问:“什么?”
柳墨苓却听得很清楚,以为他是故意的,正想再喊,后面的赵芸茜生气道:“墨苓妹妹,你有那个力气喊,不如走快些。”
原来她有些担心被风吹走或滑倒,走得稍慢,落下凌筱一小段距离,难怪赵芸茜会有意见。
眼看还有不到十步左右的距离,风越吹越大。
卓成立即停下脚步,转头对后面的人喊道:“快放低身体!”
众人听到后,不再迈脚,纷纷弯下腰,往右倾斜,左脚用力踩住地面,寻找支撑点,双手护在额头前。
大风将地面和天空的雪吹向远处,雪尘漫天飞扬,视野受阻。
周围的温度急剧降低,他们感到脸部冰冷,仿佛失去了知觉。
衣物被大风吹得啪啪作响,不知这风会持续多久。
透过满天飞扬的雪尘望去,山脊上有几块像岩石一般的物体伫立着。
风中的雪花未能停留在上面,又被吹起,哪里才是它们的归宿?
二十多息过后,风骤然变小,雪花终于停落在那看似岩石的物体上。
然而,那些物体动了,原来不是岩石,而是卓成等人。
众人急忙喘气,轻轻拂去脸上的雪和冰霜。
呼出的热气瞬间变成白雾,气温极低,他们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
“你们都没事吧?我们去那里避一避。”卓成转头看向身后。
如今的天色如同傍晚时分,但他还能勉强看清前路。
在前面的右侧,有一条不长的向下斜坡,底下有一个平台。
平台的左侧看似有一个洞口,而右侧则是悬崖。
他有些担心那是个山洞,里面会不会有长臂雪猿。
他走下斜坡,面向洞口,从周围捡起一块石头,扔进山洞里,传来一连串“咚咚”的声音,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动静。
他不敢确定是否有危险,又扔了一块石头。
其余人站在斜坡上方焦急地等待着,生怕里面会冲出妖兽。
上天眷顾了他们,只听到石头在山洞里胡乱冲撞的声音,没有其他动静。
卓成慢慢靠近山洞,如今天色很暗,光线不足以照亮洞内的情况,只能先去探一探。
他走到洞口,侧耳倾听,然而外面的风声不断,阻碍了他的判断。
这时,他的鼻子动了动,闻到一股腐朽难闻的气味,不像是有生灵在此栖息的迹象。
他拿出火折子,吹燃后,大胆地低头弯腰往里走。
其余人看到后,有些惊讶和担心,纷纷来到洞口前,紧盯着他的动向。
卓成一手护着火折子,一边慢慢前行。
他看向两侧的岩壁,摸了摸,有些潮湿和冰冷。
地上有一些积雪,但没有生灵活动的痕迹。
走出通道后,他举起火折子照了照洞内。
山洞并不大,呈不规则形状,正前方有一些大块的岩石,周围有一些碎石,还有三根像树枝的东西,黑漆漆的,看不太清楚。
他走到石堆前,仔细一看,发现岩壁上有挖过的痕迹,而这些石头就是见证。
那三根确实是树枝,已经腐朽变黑,散发出难闻的气味,混杂着霉味和腐烂木头特有的刺鼻气息,弥漫在整个山洞中。
他拿起一根朽木,快速走到洞口,将其扔到左侧,说道:“等一下,这东西太臭了。”
众人有些不解,想尽快进入山洞躲避,最需要的是生火取暖。
他们刚想回应,就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纷纷捂住鼻子。
柳墨苓大喊道:“卓成,那是什么啊,好难闻!”
凌筱上前用脚将朽木踢落悬崖,说道:“一根木头而已。”
等卓成将洞内的朽木都扔出来,凌筱把它们都踢落到悬崖后,才问:“可以进去了吗?”
“嗯,但要先忍一忍。”卓成对众人招手。
众人捂住鼻子进入山洞,靠近右侧的角落,这样受到风吹进来的影响小一些。
卓成拿出火炉和那瓶还能用不到五日的燃料,想缓和洞内的气味。
随着火焰燃起,众人的鼻子终于得到解放,不用再闻那令人不适的气味,取而代之的是燃料散发的清香,令人舒畅。
卓成又在火炉里放了一些树枝,他感觉这场风雪一时半会不会停止,可能要持续很长时间。
凌筱看到他的举动,问道:“卓成,你是打算在此过夜?”
“啊?”柳墨苓惊讶道。
卓成点了点头,说道:“按照之前的经验,这场风雪没有那么快过去。”
“可是这里……”柳墨苓对那股恶臭的气味感到反感。
“墨苓妹妹,这里挺好的呀,起码不用露宿。”赵芸茜觉得这不是个大问题。
卓成转头看向洞口,照进来的光线逐渐减少,他认为现在才是真正的风雪降临。
他指着洞内几个位置,说道:“会有风吹进来的,到时洞内的气味会有所改变。之后再用雪盖住朽木出现的位置,最后用那些岩石堵住洞口就可以了,你们觉得呢?”
“我同意,风雪过了恐怕都天黑了,再贸然登山太过危险。”凌筱不仅担心风雪,还有其他顾虑。
赵芸茜点头赞同:“还有一个原因,是太冷了。这里比地面更难受,每走一步都很吃力,只能慢慢走,急不来。”
“是啊,如果没有这个避风的地方,我们的体力都快消耗殆尽了。”徐飞柏觉得不必冒这个险。
他话音刚落,洞外骤然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呼啸声,紧接着,一股狂风裹挟着雪花与雪尘,如猛兽般猛地灌进山洞,在洞内四处横冲直撞。
众人面前的火炉受这狂风一吹,原本安静燃烧的火焰 “呼” 地一下剧烈晃动起来,火势瞬间变得异常凶猛。
众人下意识地往后急忙躲闪,生怕被那突然变大的火焰烧到。
仅仅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吹进山洞的风愈发强劲起来。
卓成不顾狂风的肆虐,毅然顶着风艰难地走到洞外,将一些积雪捧进洞内,均匀地铺在朽木所在的位置上。
随后,他和众人一起将大块的岩石堆在洞口处,最后在上方右侧留出一个孔洞。
堆叠起来的岩石无法做到完全紧密,会有一些小缝隙,这样就确保了通气的效果。
他让凌筱和徐飞柏帮忙在两侧稍远的地方又生起两个火堆,还倒了一点灯油进去,这样就能更暖和些。
虽然外面的风雪时而狂吹,时而安静,仿佛两个高人在争斗一般,充满了让人好奇出去一探究竟的诱惑。
但山洞里的众人完全没有表现出兴趣,心思都集中在取暖和歇息上。
这场风雪正如卓成所料,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他们安然入睡时还在肆虐。
他们都不清楚风雪是何时停止的,不过这样也好,接下来的日子里再遇上风雪的几率就变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