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无情愕然,“年近古稀还白白嫩嫩,那会是什么样子?难道世上真会有长生不老的女人?”
老妇又得意的“哼”了一声,“老娘就是那个长生不老的女人!一会儿就让你看看老娘的不老容颜!小心点儿,可千万不要被老娘迷晕了!”
老叟的声音气愤地响起来,大骂老妇:“一大把年纪了,看见年轻人还卖弄风骚,等回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一会儿我就把这小子扒皮拆骨,拿回家给你做成床,让你天天跟他睡在一起,看你还发不发骚?”
老妇换了一副撒娇的语气,娇嗲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你这老不死的,这也吃醋那也吃醋,还让不让人家活嘛!”
铁无情被这几个活宝逗得实在忍不住,索性放声大笑,笑完之后才说:“这位大爷想必就是阴毒四怪中的黑不死了!嗯……让我猜猜……阁下必定是皮肤漆黑如墨、年过八十有余、鸡皮鹤发、腿脚不利了!”
“呸!臭小子,你这么能猜,呆会大爷定让你下辈子投个猪胎,到时候再来跟大爷比比,看看谁更黑!”
南宫伊一直站在一旁,憋着笑听阴毒四怪和铁无情唇枪舌剑,此时忍不住插嘴揶揄铁无情:“铁捕头,被人家叫做‘臭小子’,是不是瞬间觉得年轻了二十岁?”
铁无情还未回答,黑不死便插了嘴:“呸,什么年轻二十岁?一会儿他就年轻四十岁,直接去投胎变成小猪娃了!”
“老大、老二、老四,每次杀个人,你们总喜欢这么啰里啰嗦、磨磨唧唧,好像几辈子没有说过话似的,怪不得江湖人士都叫我们“狗不理”!你们都让开,让我的蛇儿饱腹一顿!”蛇不咬阴森森的声音显得既不耐烦、又很气恼。
“等一等!那丫头说咱们是他师父的手下败将,先问问她师父是谁?”朱不吃阻止了佘不咬。
“对!那丫头,你师父是谁?”白不老和黑不死异口同声地发问。
南宫伊旋了一下手中的红伞,悠然地说:“我师父是谁还用问吗?你们看看我手中的这把伞,可曾觉得眼熟?”
“绯云蔽月伞!澹台离巽!你……你是澹台离巽什么人?”阴毒四怪的声音突然变得紧张而惊惧。
“我是他的小徒弟,南宫伊!”
黑暗中突然一片寂静,但站在南宫伊身旁的铁无情,却骤然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气——那当然不是寒气,而是绝顶的高手,才能散发出来的杀气!
月光之下,忽然出现了四条身影,慢慢逼近了南宫伊和铁无情。
四条人影中,一个又矮又胖,看起来俨然便是一个移动着的矮冬瓜,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猪蹄,正啃得满嘴流油。
另一个又细又瘦,走路扭扭捏捏,手中还挽着一条手碗粗细、六尺来长的大蛇。
第三位是个老妇人,身形枯瘦如柴,脖子上皱纹从生、青筋暴突,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位年近古稀的老妇。
可她脸上的皮肤……果然洁白细腻,用剥了壳的鸡蛋来形容也绝不为过。
但遗憾的是,那洁白细腻的脸看起来却不太自然,倒像是一块抻展了的白布,眉梢、眼角和嘴角全部向上斜斜吊起,整个面部没有任何表情,看起来非但没有丝毫美感,而且像是在脸上扣上了一个假面具,十分违和诡异。
此刻,老妇人左手举着一面铜镜,右手拿着一支大大的粉刷,正一边照镜子,一边往脸上狠命地扫着香粉。
南宫伊看到这老妇的脸,不知怎地有点想笑,却又有点替这老妇感到悲哀——美人年华老去固然是个悲剧,但若接受不了老去的容颜,非得把它折腾得不伦不类,那又何尝不是另一出更让人痛心的悲剧?
铁无情也看到了老妇人,他的眉头瞬间皱起,脸上露出一股掩饰不住的厌恶,但他毕章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厌恶的表情转瞬即逝。
第四个则是个老头子,满脸皱纹,面色黧黑,身形佝偻,手中还拄着一根拐杖,走路颤颤巍巍,似乎站都站不稳了。
铁无情望着逐渐迫近的四人,诧异地问南宫伊:“这阴毒四怪,除了那条蛇看起来有点可怕,其他几个……真的能杀人吗?”
南宫伊的神情却变得严肃而紧张,她低声回答:“千万别大意,当年战胜他们的,是我师父,并不是我。咱们两个联手,也未必能安全逃生!”
铁无情愕然:“这么严重?”
南宫伊点头:“很严重!想不到我初到神都城,就遇到这种顶级杀手!”
铁无情忽然笑了:“那说明你手中掌握的‘秘密’的确价值连城。”
眨眼间,阴毒四怪已迫近到十步之内,强烈的杀气撩起了南宫伊和铁无情的头发、衣襟,发出烈烈的声响。
矮冬瓜朱不吃一边啃着猪蹄,一边瞪着南宫伊:“丫头,既然知道我们四个,就乖乖把东西交出来!我保证让你死得不痛不痒!”
南宫伊冷笑:“交出来,我必死无疑!但若不交,却未必会死!换成是你,你交不交?”
朱不吃大嘴一咧,露出大黄牙嘿嘿一笑:“我又不是你……我只知道,用你的人头,可以换很多银子!”
白不老则一边刷粉一边向铁无情大抛媚眼,嗲声嗲气地问:“怎么样?我美吗?”
铁无情心头一阵膈应,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
白不老捏着兰花指嗲嗲地笑:“啊哟,你这是什么表情?不过你这个男人……倒真是越皱眉越让人觉得好看呢!嘻嘻嘻嘻……”
她明明在笑,但她脸上的肌肉却一动不动,就如同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了一般。
铁无情的脑子里莫名地涌现了一个词:僵尸!
他的手紧紧握住刀柄,心里有一种燥动——一种想一刀把这老妇人的头砍下来的冲动!只因那个头,跟那具躯体搭配在一起,实在让人看一眼就能连续做上三天三夜的噩梦。
白不老显然不明白铁无情的感受,她不仅又往铁无情面前凑了凑,还冲着铁无情使劲眨巴了几下眼睛,抛出了她有生以来最“得意”的媚眼,依旧是用嗲嗲的语气:“听说你的名字叫做铁无情?”
铁无情完全不想回答,他只是无奈地皱了皱眉头。
白不老咬着下嘴唇吃吃地笑:“别看你现在这么无情,一会儿你就会被我迷晕的……到那时,你就知道,多情才是最有趣的……嘻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