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去县城一中读书
书名:自传体小说《郭银珍》 作者:银杏硕硕 本章字数:2157字 发布时间:2025-07-01

第二大部分:学生时代


第十五章:去县城第一中学读书


能去县城读初中,对于我这个山沟里的贫苦生来说,是一个意外。这一切的一切,都要感谢郭颂文恩师的大力支持与栽培,郭老师对我恩重如山,是我再生父母。


1965年8月的一天,我独自一人,拿着学校录取通知书与贫困证明信,背着行囊,带着娘为我做的大煎饼,咸菜酱,前往延寿县城,踏上求学之路。


我一边走,一边记住孙妈的话:你走的路线—尚义大队—向阳大队—寿山公社—延寿县城,总计三十多里地,大约三个小时左右。


尚义大队,是我最熟悉的地方,这段路,我走了几年,路上还留有我清晰的脚印,路过尚义大队,我一定去我的小学校,与我的恩师、校长打个招呼,和我的母校打个招呼,让关心我的恩师,校长知道我带着老师的殷切期望上学去了。


可,不巧的是,校门紧闭,操场上冷冷清清,小学还没有开学。我默默地站在门口,轻轻地自言自语:各位老师,来日方长,我郭银珍一定还会来看望您。


离开尚义大队,一路北上,去往向阳大队方向,我随着弯弯山路前行。


八月的时光,一直都是那么热烈,在北半球,八月是夏季的第三个月,接近夏末秋初。


山川,旷野,此时的绿,已经得到充分的释放:碧绿、翠绿、墨绿、淡绿,也不乏葱绿,仍然旺盛。


那绿,伴着连绵起伏的山脉,丘陵,好似用腕甩出去的锦绣绸缎,层层叠叠,光滑亮泽,温润细腻,路边的小花,千姿百态,随风起舞,枝头偶有鸟儿鸣叫,这种“锦上添花”的柔美,无以言表。


今天的任务,是从住了几年的大山沟儿,走上延寿县第一中上学路,脚步轻盈,心情愉悦,此时,眼前浮现出门前的小溪,它像裹在我身上的一根脐带,牵扯不断:小溪弯弯,弯出我的少年,小溪弯弯,弯出我的青山,小溪弯弯,弯着我的思念……忽然,一只松鼠“悠”的一下,从眼前穿过,吓我一跳,看着它的机灵样,又忍不住笑了。


路边,见一只蜻蜓置于草尖儿,不知道它有何等待,可能也有花草树木的夙愿,或者是沉醉于五彩斑斓的原野上,也许一会儿,它就朝着自己向往的地方起飞了。


从家里出发,路,一直延伸至寿山公社,两旁均是丘陵地带,中途时有小山伴随,大概十七、八里地,少耕地,多林木,路人稀少,我却只管走,不知道害怕。


路,弯弯曲曲,起起伏伏,时宽时窄,时明时暗,像我的人生之路,孤独坎坷中有平坦,阴雨连绵时,也有阳光灿烂。


但,人生之路,无论如何,我都心怀感恩,勇往直前,才能在挫折中找到勇气。


走出寿山公社,翻过一道岭,就走出了山区,来到平原。平原让人视野开阔,一览无余。心胸也跟着宽阔起来。我一路行走,一路打听。


路上渐渐有行人,偶有马车,真想搭车坐一会儿,歇歇脚,哪敢吱声啊?眼睁睁看着马车从身边穿过,自叹:自己的路,还是一步一步靠自己的脚去丈量吧。


走着走着,远远看到有密集的建筑群,心中忽然明亮起来:我的延寿县城,我的延寿县第一中学—终于找到你!


踏着蚂蚁河大桥,我穿过了蚂蚁河,它像我门前的小溪变换着样子跟了过来。


走进延寿镇,城里的房屋层层叠叠,周周正正,一色砖瓦结构,一眼无尽。


我知道,这是一个更大的世界,这是山外的世界。


我需要问路,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形色匆匆,对我不屑一顾,一时不知道该问谁。


我放下行李,歇一会儿,寻找一个能问路的人。我东张西望,觉得跟谁都搭不上话,城里人不爱搭理人。


正问路无果,一转身,前面正有一老一少背着行囊,拎包摞伞,好似一父一女,正打听着什么,我急忙凑过去,一听,也是打听去往一中的路,哈哈,“同路人”,心想:跟住他们即可,我像个盯梢人有人前边走,我在后面紧追不舍。


去往一中的路,是在延寿镇西郊,通往尚志—哈尔滨的一条大马路。


马路北侧,大约300—400米处,一座高大的红砖红瓦教学楼,映入眼帘,“延寿县第一中学”几个硕大的金字腾空而起,特别醒目。


我心潮澎湃,这里将是我人生中的一个新起点。看着这如此气派的学校,又满怀期待,又有些莫名的紧张。


通往这座教学楼的路上,背着行囊的青年学生,越来越多,有各种家人的陪伴,相随,有形单影只的青年男女学生,大家四周环顾,脸上洋溢着兴奋与好奇。


同学们个个青春飞扬,走出黑土地矫健的步伐与气质。大家奔着同一个目标—延寿一中。这里是延寿县学子聚集地,是延寿县学生梦寐以求的地方。


这里的学生,来自九个乡镇的优秀学生,初中、高中二十多个班,学生与教职员工颇多,再加上新生,校园迎来新学期的勃勃生机。


教学楼呈一个“凹”字,大大的操场在教室后面,穿过操场后面,是宿舍,食堂在操场西侧,教室前面,右侧是篮球场,喜欢打篮球的同学,经常去秀一下球艺。左侧,是热水房,供全校师生用水,学校为同学们安排得井然有序。非常方便。


门口的条幅上“热烈欢迎欢迎新生入学”,几个大字,尤为醒目,也让新生的我,感觉温暖。


幽深的走廊,熙熙攘攘,同学们出出进进,个个青春飞扬,意气风发,这里的师资力量雄厚,多才博学,感觉这里的一切都是“高、大、上”,我,山沟里来的一个穷丫头,是那么渺小与匮乏,感觉自己是森林里来的一只羔羊,张着眼睛到处观察这里的生态环境,让人心生敬畏。


我按指示牌,找到了自己的班级—78班,老师为我安排了座位,同桌是一位城镇里的女孩儿—杜延华。


延寿县一中,这座教学楼,这里的老师、学生、篮球场、坐落在学校旁的水房,以及周围的棵棵绿树与那高高挂着的条幅,那些会动的,不会动的,瞬间,都生动起来,活泼起来,亲切起来,感觉也会蒸蒸日上起来。


2025年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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