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肥硕的身子摔倒在地时,与地面碰撞,甚至掀起了一阵不小的尘土,在阳光下肆意飞扬。
水出玉不由得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得后退了几步,秀眉紧紧皱起,目光中满是疑惑与打量,仔细地端详着这位不速之客。
待尘土渐渐散去,终于露出了那人的脸庞。哟呵,水出玉定睛一看,原来是熟人。这不就是镇上有名的刘员外嘛!他体重最高峰的时候,据说能顶三个自己,现在瞧着,这体型怕是又有所突破了。
刘员外一身绫罗绸缎,那华丽的衣衫在他圆滚滚的身躯上显得有些紧绷,随时都会被撑破。脑袋上顶着个精致的帽子,上面还坠着一颗硕大的紫鸦乌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不过此时的刘员外,哪里还有平日里的半点威风。他满脸都是摔倒时蹭上的尘土,头发也变得凌乱不堪,看上去狼狈至极,活像一只被拔了毛的公鸡。
这一摔,瞧着还挺疼。刘员外躺在地上,嘴里时不时地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脸上的肥肉都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
水出玉看着他这副模样,也没想着立刻将人拉起来,就双手抱在胸前,站在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
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围观,不一会儿就围成了一个小圈,甚至有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唉,这不是刘员外吗,他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摔在这儿了?”
水出玉强忍住笑意,上前一步,拱手行了个礼,故意打趣道:“刘员外,您这是何故呀?可是最近夫人对你爱意有加,让你高兴得找不着北了,走路都忘了看道儿?”
刘员外听到水出玉的话,原本因为摔倒而哼哼唧唧的声音戛然而止,下意识地回应道:“嗯,夫人最近确实对我温柔了许多,还给我做了不少好吃的。”说着,脸上还浮现出一抹幸福的笑容。
水出玉闻言,嘴角微微上扬,又笑着问道:“那可是家中晚辈也学有所成,让你这般开心,走路都带风,结果没稳住摔了?”
刘员外一愣,似乎没想到水出玉会猜到这点,他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家那小子最近在学堂里可是得了先生的夸奖,说他聪慧过人,日后定有大出息!”
水出玉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道:“刘员外,你脸上的笑容都快要溢出来了,谁看不出来你心中的喜悦呢?只是,高兴归高兴,有用就有用,你倒也不至于行如此大礼嘛,这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你是特意来给我行大礼的呢。”
刘员外此时一抬头,那双原本因肥胖而略显细小的眼眸中,映出了水出玉那身姿绰约、气质不凡的身影,不由得微微一愣,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他这般人物,平日里在镇上也算得上是呼风唤雨,走到哪儿都是前呼后拥,谁人不识,谁人不晓。镇上的大小事务,他只要跺跺脚,都能引起一阵不小的波澜。
此刻,他却狼狈地摔倒在地,圆滚滚的身子像个大肉球似的,身边的几个家丁们也跟着他摔倒时扯倒成了一片,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模样滑稽至极,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不过,刘员外到底是个人物,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他很快就从尴尬中回过神来,心中暗自懊恼自己这失态的模样。他瞥了一眼四周,看到围观的人并不多,大多是匆匆路过的行人,只是短暂地停留了一下便又继续赶路,心中不由得暗自庆幸,还好没被太多人瞧见这丢脸的一幕。
他一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肥胖的身躯实在笨重,试了几次都没成功,便一边差遣着被自己摔倒时扯倒在地的伙计:“快,快扶我起来,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伙计还算机灵,一骨碌就从地上爬了起来,顾不上拍打自己身上的尘土,便小心翼翼地扶起了刘员外,还帮他拍了拍后背,生怕他再摔下去。
刘员外站稳后,赶忙整理衣冠,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一些。他伸手扯了扯有些歪斜的帽子,又拍了拍身上沾满的尘土,尘土似乎跟他作对似的,怎么拍都拍不干净。
“原来是水东家呀,真是失礼,失礼。” 刘员外尴尬地笑了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又使劲儿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仿佛要把这狼狈的痕迹都拍掉似的,说道,“水东家说笑了,我这不是一时没留神嘛,脚下一滑就摔了。”
此时,马车前跪地一片,刘员外和他的家丁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实在影响水出玉上车,而且刘员外带着家丁跪在马车前,那模样实在奇怪,引得周围路过的人不停投来异样的目光。
水出玉淡淡地看着他,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眼神平静而深邃。她自然是知道刘员外心中的尴尬和不安,不过她不想深究,只是平静地说道:“刘员外,下次若是有事,直说便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水某承受不起呀。”
刘员外以为水出玉是在责怪他,连忙摆手解释道:“不不不,水东家误会了,我这不是一时激动,没站稳嘛,我原本是想着过来跟您打个招呼,没想到闹了这么一出。”
水出玉看着他那般模样,心中不由得暗暗发笑,不过没有表现出来。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表现出对他的回应和好奇:“哦?那不知刘员外可是有什么好事,激动成这样?”
刘员外叹了口气,原本还带着一丝尴尬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一脸苦相地准备开始倾诉。
“哎哟,水东家,您这可就说笑了,那哪是什么好事,分明是晦气得很呐。” 刘员外一边说着,一边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愁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话,毕竟在人家铺子前抱怨这些,似乎有些不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