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出玉顿了顿: “仙人,您不是还有鱼竿吗?我们还能继续钓鱼,享受这份宁静的乐趣呢,你看,这河里的鱼儿游来游去,多自在,它们无忧无虑的模样,不就是这世间的一切烦恼都与它们无关,仙人也应当如此才是啊。”
珛琂缓缓抬起头,目光与水出玉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交汇,心中的尴尬如同春日里的薄雾,渐渐消散。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姑娘,不瞒你说,我钓了一早上了,一条鱼都未曾钓到。”其实啊,这情况他早已习以为常,几乎就没钓到过鱼,每次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水出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明媚而动人:“这有什么,钓鱼,钓的是心境,是否真的钓到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山水之间,感受那份宁静与惬意,让心灵得到片刻的休憩。”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直言不讳地说道:“说实话,我几乎没有用鱼竿钓上过鱼儿,每次都是空手而归,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许是我与这鱼儿无缘吧。”
“什么?那你平常都吃什么?”水出玉惊讶地问道,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挺像两颗明亮的黑宝石,满是好奇与疑惑,“打猎?摘野果?挖野菜?”
“呵呵呵,对,对,呵呵呵。”珛琂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他自以为的难以察觉的尴尬。
水出玉心思细腻,敏锐地捕捉到了那笑声想要掩饰什么。她心中暗自思忖,珛琂的尴尬或许并不是因为鱼的问题,而是他或许根本就不太需要吃东西。
他的存在,就像那些修行到一定程度的高僧或者道士,对人间烟火气的摄入已经与常人不在一个界限了。还有一种靠吸收日月精华天地灵气生存的物种,在神话故事里倒是常见,难道珛琂已经学会是这一类?
她心中明了又模糊,觉得这背后或许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但都没有说破。她借口还有事情要处理,便打算离开这个略显尴尬的氛围,转身欲走。
就在转身的那一刻,珛琂忽然喊住了她,声音清朗而悠扬:“姑娘,终南有茅屋,前对终南山。终年无客常闭关,终日无心长自闲。不妨饮酒复垂钓,君但能来相往还。”不过几句诗词,却能在这山水间回荡。
水出玉转过身,眼中带着一丝疑惑,问道:“你家在哪儿?”
“青帘侧边是吾家。”珛琂微笑着回答,那笑容如同在希冀中得到回应,也让人不好意思拒绝。
水出玉本来也没打算拒绝:“我记住了,对了,这水顺流,但我们却要与水走反方向,你可知道哪里可以方便顺流回城中?”
“顺着就好。”珛琂得到了肯定,回答的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喜悦,那声音堪比山间欢快的溪流,完全没有之前鱼叉断裂时的尴尬,好像方才的尴尬只是一场小插曲,此刻的他,又沉浸在这宁静而美好的氛围之中。
水出玉不再多问,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礼貌的微笑,说道:“好,谢谢仙人,我走了,改日再来与你钓鱼。”说完,她轻轻转身,脚步盈盈地离去,裙摆随风轻轻飘动,宛如一朵盛开在岸边的水仙花承风爱抚。
二人这回没有再交谈,空气中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远处传来的鸟鸣声。
珛琂站在原地,目光紧紧追随着那艘渐渐远去的船,心中其实有千言万语想要对水出玉说。
他想告诉她,自己在这河边垂钓多年,从未觉得如此有趣;他想邀请她下次再来,一起分享这山间的美景和宁静。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找借口喊住对方了,否则,就显得太过突兀和奇怪,甚至可能会引起水出玉的怀疑和反感。
他心中暗自叹息,想着这么多年来,难得遇见一个愿意陪着自己钓鱼的人啊,这份缘分,他格外珍惜。
回到自己的座位之后,他有些后悔,望着水面,手指轻点着鱼竿,喃喃自语道:“青帘侧边,何其宽泛?我怎么就没说得更清楚些呢,万一她找不到我家可怎么办。”那懊恼的神情,仿佛错过了一件天大的宝贝。
忽然,他又开心得不得了,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原来,不知猴年马月都钓不上来的鱼,此刻竟然上钩了。他手忙脚乱地收着鱼线,脸上洋溢着惊喜的笑容。他觉得这水出玉一来,鱼就上钩了,这一定是好兆头。
果然,好运气都是跟着美人来的,他心里暗暗想着,对下次与水出玉的相见更加期待了。
水出玉离去后,带着献君上船离开。她故意没选择珛琂在的这条河走,而是选择了一条蜿蜒入海的支流。
水出玉站在船头,身形笔直,宛如一棵傲立在风中的青松。她身着一身水蓝色长衣,衣袂飘飘,宛若这水域之中的精灵,和这天地融为一体,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献君站在她身旁,撇了撇嘴,说道:“这神女倒是好脾气,竟然愿意和他慢悠悠的搭话,要是我,直接甩鱼线挂他身上,问他挂不挂得住。”语气中带着悠闲的调侃和等候无聊的不满。
水出玉失笑:“要说最沉得住性子的人,不知道能不能算是珛琂,因为这人能钓鱼一辈子,这份耐心,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她男的出门,要顺道去瞧瞧贾瓣,心中满是期待。她让献君把船向海边航行,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吹拂着她的发丝,像是大海的呼唤。她闭上眼睛,感受着海风的轻抚,心中充满了对即将见到贾瓣的憧憬。
然而,当她抵达海边时,却不见贾瓣的踪影。她四处张望,只见茫茫大海与空旷的沙滩,海浪一波一波地涌来,又退去,仿佛在嘲笑着她找了个寂寞,原本期待的心情瞬间涌起一股失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