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汕春将视线投到第二个选项——《南越矿产分布图》。
选之!
家里有矿,走路带风!
俗话说,左手金矿右手银矿,连看门狗都镶两颗大金牙,这就叫排面!
但是,他哪里稀罕这个?
他关心的是:南越有无铁矿!铁矿!
林汕春伸出手指,点了第二项。
剩下两项二选一:第一项“身体康复进度到100%”,第三项“《穿越古代生存手册》”。
不知《穿越古代生存手册》里面什么内容,倘若只是教些“出敬”“入恭”之类的日常用语及行为规范,啥用也没有。
咱可是土生土长的南越“土著”,在合水镇摸爬滚打十八年,生存技能早就点满了,还用得着教?
但是,林汕春还是倾向于选这本手册。
因为,哪天遇到个穿越来的二愣子“老乡”,好歹能用这本手册敲敲他脑袋。
万一有惊喜,书里写满穿越必备黑科技呢!
再想,寒露节至今一个多月,身体康复进度就跟坐了火箭似的从76%窜到82%,照这速度,满分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嗯,第一项顺其自然,咱不催它。
于是,他点了第三项。
才将手收回,“唰!”,一卷厚纸掉到被面上。
应该是《南越矿产分布图》。
紧接着,“噗!”掉下来一本册子,封面赫然几个大字——《穿越古代生存手册》。
林汕春内心狂喜,忽听门外传来人声,急忙将地图和手册拢在怀里。
抬头看时,面板已经消失不见。
敲门进来的是顾逸风和阿浪。
阿浪才跨门槛就嚷嚷:“二哥,不是说到四方邸搬家伙吗?”
顾逸风拦住他的话:“你急什么,阿春恶战之后尚未好好休整......”
“无妨。”林汕春起床,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我们这就去四方邸。”
三人去到四方邸张伯垠的小客院,听到里面有争执声。
“翠姨,我是使团成员,理所当然住四方邸。”这是张伯垠的声音。
不出林汕春所料,张伯垠不愿意搬到席梦居住。
只听翠姨说:“阿垠,在长安时说好的,你只是使团的编外成员,临时搭伙来南越探亲。”
“那......”张伯垠无言以对。
翠姨又说:“之前你口口声声要回合水镇找阿春,为此不惜投井,现今见到他,反倒生分了。”
风、浪二人疑惑地看向林汕春。
林汕春不好再耽搁,连忙敲门进去:“大顺,翠姨,你们可收拾好了?”
“差不多了!”翠姨见是他,登时眉开眼笑。
林汕春上前接过麻绳:“您歇歇,我们来吧!”
一边说一边利落地捆扎。
风、浪二人也上前帮忙。
林汕春抽空瞥眼张伯垠,见他往车上搬行李,脸色红到耳根。
嗨,这二愣子!
是日,林汕春特设小宴,庆祝乔迁席梦居。
陆飞羽也来了,五人饮了个小醉。
送走陆飞羽,风、浪二人到自己的房间歇息,客厅里只余林、张二人。
“怎样,今晚与我同住?”林汕春盯着桌子对面的张伯垠,“咱俩这次重逢还没有好好唠嗑。”
“这......”张伯垠躲开他的逼视。
“哼,才去一趟长安,回来就变心了!”林汕春一把揪起张伯垠的衣领,将他揪入房间,丢到床上,扑上去,双手按住他的肩膀。
张伯垠极力挣扎,脸色涨得像红纸:“你、你......”
林汕春对着他咬牙切齿:“你什么你?我们自小相识,十二年来,哪天不是同睡一张床,同穿一条裤子?”
“是、是吗?”张伯垠一边挣扎,一边吃力地挤出几个字。
林汕春逼问他:“说,你在合水镇叫什么名字?”
“大顺。”
“说,那时你怎么称呼我?”
“春......”
林汕春放开他的左肩,将手指伸到他脸颊上,捏起一块肉:“那时,你就像个粘人精,我去哪里你跟到哪里,我一脚将你踢下床,你抱住我的脚板又蹭了上来......”
“我、我......”张伯垠的脸憋出猪肝色。
“哈哈哈!”林汕春忽然放开张伯垠,翻身平躺,高声大笑起来。
张伯垠则捂住咽喉,呛得几乎喘不过气。
“怎样,吓坏了?”林汕春坐起身,坏笑着看他。
张伯垠不知怎么回应,只好继续咳嗽。
林汕春走到桌边,提起茶壶窠斟茶。
张伯垠这才止住咳,起身坐在床边。
“过来,饮茶。”林汕春说。
张伯垠坐到桌边,接过林汕春递来的茶杯,低头饮茶。
只听林汕春幽幽地说:“放心吧,我和大顺不是基友,我刚才不过吓唬吓唬你,谁叫你不对我讲实话。”
“什么?”张伯垠五雷轰顶,仓皇地抬眼看他,“基、基友?”
“嗯。”林汕春悠闲地叹茶,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又称同志,Gay。”
“啪!”茶杯从张伯垠手中滑落,在火砖地板上滚了几圈,茶水泼洒成一片深色痕迹。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耳朵嗡嗡作响:“你、你?”
“哼,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不也从家乡来的?”
“家、家乡?”
“亚洲东部,太平洋西岸。”
张伯垠说不出话,只能倒抽凉气。
“她,还有个昵称,叫,东,大。”林汕春一字一顿地说,盯着张伯垠的反应。
“啊......”张伯垠的喉结上下滚动,眼眶瞬间通红,颤抖着向林汕春伸出双手。
林汕春的手立刻迎了上去,语调带着压抑:“老乡!”
四手紧握的瞬间,张伯垠的眼泪"啪嗒"砸在交叠的手背上:“老乡,终于遇到老乡了!”
“刚才冒犯了。”林汕春真诚地道歉,“我对你有怨恨,恨你占了大顺的位置,气愤之下便忍不住吓唬你。什么天天睡一起,同穿一条裤子,没有的事!”
张伯垠抹一把眼泪:“理解,理解。”
林汕春声音忽然变得很轻:“我和大顺是发小,是生死之交,但决不是刚才那样的。”
“嗯嗯。我有时也体会到你俩之间的情谊。”
“我也只能接受这样一个事实,”林汕春用竹签挑落灯芯的灰烬,“你,不是他。”
这带着伤痛的遗憾像一根尖刺,刺痛张伯垠的神经:“对不起。”
“不说这些了。”林汕春吸吸鼻子,“如果不是你过来,大顺已经永远沉睡井底了。说说吧,你在家乡做什么的,因何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