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借神仙自己的贡品献给神仙自己吗?哪有这样的道理!
珛琂却笑眯眯地解释道:“这是分享,好东西当然要一起分享的啦,你带来的,我尝了觉得好,再让你尝尝,这不正是分享的乐趣所在吗?”
水出玉心中暗自盘算,想借着这个由头,直接让珛琂走上恢复的道路。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正当她准备开口的时候,忽然有人匆匆赶来,是她店里的伙计,说是有人要订货,情况紧急。
虽然水出玉觉得非常可惜,但此刻已经不是只有他们二人在场,若是推脱生意也要留在此处,珛琂定会起疑心,或许会让之前所有的准备功夫都白费。再怎么不舍,也只能先行告别,其他的再从长计议吧。
水出玉回到店里的时候,客人已经不在,仅留下一份口信和地址。她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思量着下一步的计划。
因着水出玉行踪不定,大家心里也没个准数,不知何时才能寻到她,自然不敢贸然让客人干等着。店里的伙计们只能满脸歉意地跟客人解释,说东家有事外出,却并未道明具体缘由与归期,只是再三保证今日必定归来,还恳请客人留下地址,先回家耐心等候。
水出玉得知此事后,心里盘算了一番,算准了时间安排人上门。不过,她没有亲自前往,而是派了之前与客人交谈过的那个伙计去。她觉得这样既能让客人感到些许熟悉感,又不至于太过刻意,处理起来更为妥当。
伙计按照水出玉的吩咐,一见到客人便先诚恳致歉,随后双手奉上一个精致的食盒,里面装着店里特制的桃花酥。伙计还特意言明,这桃花酥可不一般,是从华严寺跟小夭哥讨来的一些千年桃花瓣制作而成。
不管这话是真是假,客人听着就觉得诚意十足。本来客人就因㺴阁的口碑和独特设计,最先属意在这里订购饰品,这下更是笃定了选择这家店,其他的店铺也懒得再去交涉。
于是,客人便爽快地约好第二日自己会再去一趟店里,亲自观赏饰品,好好商讨一番。
水出玉的确不想亲自去见这位客人。
一来,她好歹在城中也算小有名气,有自己的口碑和一席之地。虽说商人讲究左右逢源,但也不能事事都呈低姿态,总要在某些时候或者对待某些人亮出自己的底气;二来,她对这位客人的情况不太了解,况且天色渐晚,实在不利于正经谈事;三来,她刚应付完珛琂,身心俱疲,实在是犯懒了。
晚饭的时候,水出玉特意让献君给那个跑腿的伙计加了鸡腿,以示嘉奖。饭后,她才把伙计叫来,详细了解情况。
不过伙计所知也有限,只知道那位客人姓余,其他的信息就不太清楚了。听说是最近才在城中出现的人物,住宅地区颇为不错,看着门庭装饰,至少是个小富之家,而且那住宅看着挺新的,伙计还闻到淡淡的漆味,就是这漆味比其他地方的倒是好闻些。
水出玉心里琢磨着,趁着临近宵禁的时候,故意迟迟不关门。
果然,不一会儿巡逻的官差就上门警告了。她便趁机向他们打听这新来的余家是个什么章程,可惜这些官差知道的也不多,甚至还不如自己伙计了解得多,仅仅知晓是新入城的富户而已。
水出玉不禁觉得自己给这帮官差白花了几个千年桃花酥,要是那桃花酥真放了千年花瓣还好说,这下可真是有点不值当了。
第二日,天色才微微泛起鱼肚白,㺴阁的伙计便早早来到店铺,先麻利地打开大门,让清新的空气涌入,驱散一夜的沉闷。他站在门口,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伸着懒腰,活动着有些僵硬的筋骨。
就在这时,他随意地往街上一瞧,只见寥寥数人在街上匆匆走过,而店铺门口,竟有一个人正靠着门框打盹。伙计心里暗自庆幸,还好是在门外发现的,要是在里头,指不定会被当成什么可疑人物,自己肯定得报官让官差来逮人了。
伙计原本没太在意这人,只是随意地撇过一眼。
毕竟水出玉曾对大伙儿千叮咛万嘱咐,往来皆是客,若不是上门挑衅闹事的人,即便没法做到笑颜相迎,也绝不可以失去对人的基本尊重,所以㺴阁内的伙计们,无论谁遇到这样的场景,都不会轻易赶人。要是遇到行乞之人影响待客,就施舍一番,让乞丐找个地方好好吃饭。
伙计虽没赶人,却暗暗在心里嘀咕起来,猜测这人究竟是因何缘故,大晚上的不回家,偏偏倒在人家店铺门口,而且奇怪的是,官差也没来理会这事儿,这在如今可真是少见。
就在伙计心里犯嘀咕的时候,开门发出的动静把这人惊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神还有些涣散,可下一秒,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脸上瞬间喜出望外,接着带着又慌又兴奋的心情,脚步匆匆地快步离开了。
伙计看着对方这一系列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操作,感觉云里雾里的,心里直犯嘀咕,还以为是遇到了个酒蒙子,喝多了才做出这等怪事。
献君每日早晨要去厨房准备食材之前,都会习惯性地到店铺看一眼。今日也照例如此,路过柜台的时候,不经意间抬眼,看到伙计的表情不似往常那般轻松,便疑惑地开口询问:“你这是怎么了?一大早的,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伙计便将刚才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献君,就连自己那些不着边际的猜想也一并说了出来。
献君听后,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道:“说不定是这人酒醒了,脑子也清醒了,记起什么该做的事,知道不能在这儿闹事就好,莫要管他,你在此处先好好看店,我先去厨房准备,一会儿东家也该起了。”
伙计点头笑着回应:“好咧,您放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