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是温润如玉的绿色石头,一块是深邃神秘的黑色石头,还有一块是沉稳内敛的灰色石头,其余的则是色彩斑驳的杂色石头。这些石头虽未经雕琢,却自有一番韵味,比寻常石头多了几分温润之感。
它们虽不似宝石般璀璨夺目,却能在不经意间反射出柔和的光芒,只是这光芒太过含蓄,常常被人忽略,加之它们散发的能量磁场微弱,更是让人误以为此处灵气充盈,不过是山清水秀之故。
水出玉见状,心中有了计较。她决定将所有的石头都替换成更为珍贵的水精玉。
绿色的水精玉替换下了那块绿石玉块,墨色水精玉则取代了墨色玉石块,茶色水精玉与灰色玉石块完成了交接,至于那些杂色石头,则都被换成了里头隐约可见丝发痕迹的无色水精玉。
无色水精玉最为特别,它能在光线的折射下,绽放出无数晶莹的光芒,美不胜收。换而言之,可以操控成各种想要的颜色,只不过维持时间不长而已。
正如古人诗云:“凉蟾正当高阁升,帘卷薰风映水晶。”若清凉的光正从高耸的楼阁檐角缓缓升起,洒落在这片被水精玉点缀的水域之上。微风轻拂,帘栊微卷,光在水精玉上流转,泛的清透泠泠,整个世界都被这柔和的光芒所笼罩。
水出玉巧妙地利用光的折射原理,让莹洁晶光的影源由远及近地布局空间层次,极大地改造了视觉感官。
这还不够完美,毕竟这些水精玉并非原配之物,还需碎邪金的桃花瓣覆盖其上,方能真正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正如古语所云:“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而在这里,则是“一瓣掩睛忘却前尘”。它遮掩住了原来的模样,久而久之,谁还能记得这里原本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水出玉忙完这一切后,环顾四周,发现这片水域竟巧妙地绕过了青帘石旁,只擦边而过。她不禁暗自感叹,果然还是珛琂,连这样的细节都考虑得如此周全,真是个喜欢宅家的细心人。
她第一个动手替换的,正是青石块前的那块灰色玉石块,随后才去处理其他的石头。
最后一个替换之物也已悄然完成,这细微的变动,多少会让珛琂有所察觉,但水出玉心中早有盘算,料想这并不会造成什么大碍。此刻,所有的桃花瓣与桃花枝都已恢复了往日的模样,顶多就是让珛琂在不经意间发现,方才还陪伴在侧的水出玉不见了踪影。
事情的发展果然如水出玉所预料的那般,珛琂正吃得津津有味的桃花酥,突然间停下了动作,眼神中闪过一丝愣怔,不过瞬间,他便下意识地望向水出玉原本所在的位置。
见空无一人,他连忙四下张望,最后忍不住开口,声音虽小,却带着几分焦急:“小友,小友,你走了吗?”
珛琂的目光落在了水中的桃花枝上,心中暗自揣测,或许是自己太过沉浸于美食,忽略了水出玉,这才让她心生不耐,悄然离去。他蹲下身子,伸手去捡起那根桃花枝,定睛一看,却莫名地感到一种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水出玉的身影如同春风般拂面而来,瞬间阻断了他的深思。
水出玉依旧笑得如沐春风,她眨了眨眼,俏皮地问道:“垂钓仙人,怎么样?我们店里厨子的手艺还不错吧?”
珛琂一听到水出玉的声音,下意识地松开了手,桃花枝又重新掉进了水里,无人问津。他的注意力瞬间被水出玉吸引,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小友,你没走。”
水出玉故作害羞地扭捏了几下,支支吾吾地回应道:“啊?啊,嗯。”
珛琂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个小姑娘怎么突然之间就变得如此扭捏起来?吃个饼也没花多长时间啊。他关切地问道:“小友,你没事吧?”
“没有啊。”水出玉摇了摇头,眼神中却闪过一丝狡黠。
“那你这副模样,刚才是去哪里了?”珛琂的这句话,既带着几分担忧,又带着几分试探。
水出玉明白,自己若是再不给个合理的借口,珛琂定会起疑心。于是,她继续扭扭捏捏,支支吾吾地开口:“我,我就是去,去解个手,虽然说是荒郊野外,人流不多,但是终究不是个好遮挡的地方嘛。”
珛琂闻言,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又恢复了以往那种泼泼地爽朗声音。音量之大,若是初见他的水出玉,定要遮住双耳,防止耳膜被震痛。
水出玉见珛琂笑得前仰后合,全然不顾及周围环境,她连忙挥舞着手臂,试图打断那爽朗的笑声,故作气鼓鼓地嗔怒道:“垂钓仙人,你别笑了,待会把别人都招来的话,我还要不要见人了?你这笑声,简直能震落树梢的桃花瓣呢!”
珛琂见状,也适时地收敛了笑声,略带安慰地拍了拍水出玉的肩膀,笑道:“哎哟,你个小娃娃,俗话说得好,人有三急,不就是去方便一下嘛,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跟老朽我说一声不就好了?这天地宽广,难道还没有容得下你的一席之地吗?这天地啊,是大家的,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专属,别往心里去。”
水出玉先是津津有味地听着珛琂的解释,随后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又表现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发出一声娇嗔的“哼!”声,还一屁股墩儿地坐回了那块小的青石块上,双手抱胸,一副生闷气的样子。
珛琂感知到水出玉还在闹别扭,便从竹篮中拿起一块桃花酥,递到她面前,温柔地说:“不好意思哈,我不该用此事开你的笑话,来,吃一个桃花酥,吃了肯定开心我刚刚尝过的,可好吃了呢。”那模样,活脱脱就是爷爷哄孙女的既视感。
水出玉却转过身去,故作不满地说:“仙人聪明的很,这不是我带来的东西吗?你借花献佛,献到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