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潜规则
“等那位顾客去了收银台，顾盼说了那个促销督导几句，没想到对方非但不讲理，还揪着顾盼的头发，后来幸亏其他人把那个促销督导拉走了...”王小曼一口气说完。
被王小曼一说，刚才的一幕，又浮现在顾盼眼前，她又哭了起来。
“别哭了，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我们俩欺负你似的。”世豪跟顾盼开玩笑。
“去你的！我受了委屈，还不让我哭吗？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世豪被说得不吭声了。
“事情是这样的吗？”喜望向顾盼确认一下事实，顾盼抽泣的点点头。
喜望沉吟了片刻，跟世豪说：“超市经理应该知道这件事，明天咱俩去看看她是个什么态度。”
顾盼抹着眼泪说：“算了吧，明天你们不用去找超市经理了。”
“为什么？你不想讨个说法吗？”喜望问道。
王小曼刚想开口，被顾盼狠狠瞪了一眼。
“我已经告诉超市经理了，她什么话也没说。别的人告诉我，那个揪我头发的促销督导是天天购物中心人事部部长的亲戚。超市经理能说什么呢？”
“别难过了，明天我们去找超市经理，至少看看她什么态度？”喜望对顾盼说。
“你们还是别去找了。我们的货在人家超市里卖，你们去找超市经理，指不定以后给我什么小鞋儿穿呢。”
喜望道：“那也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算了！即便不对那个嚣张的促销督导采取什么处罚措施，至少要把我们的立场表明出来吧？要不以后还会出现类似的事情。”
“不能因为我破坏了与商家的关系，我看还是算了吧！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她这样蛮不讲理...”顾盼此时此刻伤痕虽平，余恨未消，说着说着又哭起来。
“这不仅是你一个人的尊严，也关系到我们商品在这家超市的尊严。如果商品在这家超市没有了尊严，还不如从这家超市撤掉呢！”喜望道。
“那你们明天去找超市经理，千万别和她吵。”顾盼小心翼翼地说。
“我知道该怎么做。明天我们找超市经理谈，让她保证以后不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世豪拦了一辆出租车，喜望把顾盼的自行车放进出租车的后备箱，他们和顾盼、王小曼两个人道别。
喜望、世豪回到宿舍已经是后半夜了。
喜望已经很疲劳了，明天要去见那个超市经理，他必须有所准备。看超市经理对这件事什么态度。自己应该怎样表明自己的立场？怎么交涉？他这样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 ...
“喜望，稀客呀！我当你高升了，就不来我们这边了？”第二天上班超市经理一见喜望就嚷嚷。
“什么高升呀，就是瞎忙呗！”
等到那女孩走过来，喜望说：“你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吗？”
女孩沉下脸不说话，半晌丢出一句话：“你让我怎么办，我还不是听人家的！不过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你吃饭？”喜望何尝不明白女孩说话的用意
“算了吧，吃饭我看就没必要了，有什么好的保健营养品...”
“只要公司有新品上市，肯定给你送上”喜望混社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马上心领神会。
女孩笑着不吭气。
超市经理的权力不容小觑。这个超市的保健食品组订货系统还是人工运行的，受人为的影响比较大，明明有些商品需要补充了，超市经理一句话就能否决了。
想要给这家超市补货，不是他喜望想补就能补。第一关也是最重要的一关就是超市经理，没有超市经理点头同意，没有她签字，就没有办法完成补货。
真就是阎王好过小鬼难搪。这些喜望当然是心知肚明，各个供货组对超市经理的好，是自然形成的潜规则。
超市经理的胃口一般不大，也就是吃请或者小恩小惠之类的，比起天天购物中心经理的胃口，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 ...
叶凡来公园派出所有一段时间了，在这里，他才知道什么叫烦人。整个派出所就他年纪最小，成天被人家当奴隶使唤。早上来的最早，打开水，打扫各个办公室的卫生，然后接听电话，通知会议，复印材料，管理公共财产等等。
这还不算，晚上睡得很晚，要去完成领导布置的新闻稿和总结类的材料，全是歌功颂德，其实哪儿来的那么多丰功伟绩啊！全都是官样文章，叶凡现在真是讨厌写这些东西！
其他人，平均年龄30岁以上，除了所长、副所长，除了几个业务骨干，除了内勤，他们什么事也不做，总在倚老卖老，成天就在那里喝喝茶，上上网，翻翻报纸，或者干脆不来。很多人就是寄生虫。
这些人，有些人是完全不干活的，借口是，我都快退休了，干什么活，或者是我年纪大了，不会电脑干不了。
自从进了公园派出所，不少亲戚、朋友、同学都很羡慕，说他的工作稳定，比较轻松，工资虽然不高，但福利待遇好，灰色收入多...
其实叶凡每个月到手的工资也就二千多，享受基本的医保和住房公积金。所里七项八项规定出台以后，津贴收入少得可怜。吃饭、手机费、买衣服、随点礼金等等，这些支出下来，收入所剩无几。
老妈经常说：“小凡啊，去派出所上班是个锻炼的机会。到所里，要谦虚谨慎，踏踏实实，多提高自己能力...”
每每听到这话，叶凡就烦得慌，感觉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罩着，撕不开，打不乱，不知何时是个头。
其实这些道理叶凡也明白，他曾反复琢磨，经常萦绕脑子里就一个问题：人这一辈子，到底图的什么，打算干什么？如果继续这么干下去，毫无疑问，那就是踏上仕途，一辈子走“当官”之路了。
在公园派出所，叶凡最烦的就是开无关紧要的会了。记得刚上班第二天，开所长办公会，讨论关于扶贫的问题。
首先，由主管人汇报情况。接着，所长谈初步意见。副所长谈了个人看法后，其他人一一发言...
最后，由所长讲话，谈他个人的意见。
叶凡原本以为，这就差不多了，很快可以散会了。然而不！副所长又开始发言，谈上级主管领导讲话体会，以及根据此讲话精神，对扶贫方案的初步改进意见。
其他人再次发表意见...
会议从早晨8点一直开到中午12点多，所长总结发言完毕，已是下午1点多。到了食堂，一边吃饭，叶凡一边想，这大半天，大家到底在忙些什么呢？
对叶凡而言，无非就是当了半天的旁听生；其他与会人员，包括副所长，不也就是发表个人意见，走走过场而已吗？
所长讲话时，会议室里，人人掏出笔记本，认认真真地记着，时不时地，还若有所思地抬头看看所长，表示心领神会，继续埋头笔记...
真是在记录，记些什么呢？只有天晓得。真有什么用吗？叶凡认为屁用没有。对于这样的会议，叶凡认为没有必要，白白浪费时间。
再就是，在所里，谁是谁的人啦，谁又和某某领导关系密切啦...叶凡这个局外人，虽然听了，但不感兴趣，也记不住，只隐隐约约感觉到，派出所的关系，实在有些复杂...
叶凡感觉上班就像上朝一样，所里班子皇帝化，中层副职太监化，办公室东厂化，同事间妃子争宠化，所长讲话圣旨化，所里晨会早朝化，汇报工作奏折化，业绩奖励亲信化。最累的不是工作，而是工作中遇到的所里以及同级单位的人，和这些人打交道，既不能撕破脸皮 ，同时还要保持友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