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繁星故意晃了晃鲛珠,笑道:“那朕就先谢过海少主了,不过......”
她眸光一冷,“少主深夜擅闯朕的寝宫,这笔账怎么算?”
海烬翎抱臂冷哼:“本少主若走正门,难道你会见我?”
宁繁星挑眉:“所以少主是承认自己图谋不轨了?”
“你——”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夏棋轻咳一声:“陛下,您的伤......”
宁繁星这才想起自己还“重伤未愈”,立刻虚弱地扶住额头:“咳......朕确实有些头晕......”
海烬翎:“......”
这女人装得也太假了!
他咬牙切齿:“宁繁星!你当本少主是傻子吗?!”
宁繁星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少主何出此言?朕是真的......很晕......”
话音未落,她身子一软,作势就要倒下。
海烬翎下意识伸手去接,却在碰到她的瞬间,对上了她狡黠的目光——
......又被耍了!
他气得鳞片都炸了起来,正要发作,却见宁繁星衣袖被掀开一角——小臂上赫然有一道发黑的蛇牙印!
“宁繁星!”海烬翎惊叫出声,“你中毒了?!”
宁繁星示意他噤声:“无妨,只是皮外伤。”
她离开海烬翎怀抱转坐凤榻上,“倒是少主,既然能自由行动,想必知道大祭司的下落?”
海烬翎的尾巴猛地拍了下地面:“那根本不是大祭司!是蛇族长老假扮的!”
他咬牙切齿道,“真正的大祭司恐怕早就...”
“早就成了祭品。”
宁繁星接过话头,从药箱夹层取出半块蛇形玉珏,“太皇太后招了,月蚀之夜他们要集齐三样东西——鲛珠、龙气和先帝遗体。”
正在这时,殿门传来敲门声,三长一短,正是她们之前约定好的暗号。
宁繁星示意夏棋去开门,门刚打开春琴便慌张地冲了进来。
“陛下!不好了!太皇太后......她醒了!而且......”
她看了一眼海烬翎,欲言又止。
宁繁星神色一凛,立刻收起玩笑之色:“说。”
春琴压低声音:“她说......月蚀之夜,蛇族要的不是先帝的尸身......”
“而是......活着的鲛人皇族!”
海烬翎瞳孔骤缩。
目标......是他?!
“嘶——”
诡异的蛇信声突然从四面八方响起,屋檐、窗棂、甚至地砖缝隙都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声。
海烬翎耳鳍瞬间竖起,鳞片炸开:“糟了,那些蛇族死士追过来了!”
宁繁星却从容不迫地躺回凤榻,顺手将鲛珠塞进枕下:“慌什么?”
她指尖轻敲床柱三下,“这可是朕的地盘。”
话音刚落,殿外突然爆发出密集的刀剑碰撞声。十二道银光划破夜空,玄甲卫的星纹披风在月光下猎猎作响。
宁一的长剑如游龙出鞘,一剑斩断三条从地底窜出的黑蛇。
“保护陛下!”
夏棋立刻拔剑挡在床前,却见宁繁星慵懒地支着下巴:“秋书,给朕剥个葡萄。”
秋书手忙脚乱地去拿果盘,差点打翻烛台。
海烬翎看得眼角直抽:“宁繁星!外面在厮杀!”
“嗯?”女帝漫不经心地咽下葡萄,“所以呢?”
这条鱼炸鳞的样子真有趣...
窗外突然传来凄厉的惨叫。一名蛇族死士被宁一当胸刺穿,黑血喷溅在窗纸上。
海烬翎透过缝隙看到,那些死士的伤口里竟钻出无数小蛇!
“小心那些蛇!会寄生!”他急得要去开窗,却被宁繁星用葡萄梗打了下手背。
“老实待着。”她凤眸微眯,“宁一跟了朕十年,要是连这点杂鱼都解决不了...”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突然破窗而入!蛇首人身的怪物直扑凤榻,毒牙距离宁繁星咽喉仅有三寸——
“铮!”
海烬翎的长鞭与夏棋的软剑同时架住毒牙。
宁繁星连睫毛都没颤一下,悠悠道:“...那朕就该考虑换侍卫统领了。”
宁一如鬼魅般闪现在蛇人身后,剑锋横扫将其拦腰斩断。黑血喷溅的瞬间,他甩出星纹披风挡住床榻:“臣失职!”
“无妨。”宁繁星随手将染血的披风扔给秋书,“拿去烧了。”
海烬翎看着满地蛇尸,又看看淡定吃葡萄的宁繁星,突然意识到什么:“你早就布好局了?”
女帝笑而不语。殿外突然亮起幽蓝火光,所有蛇尸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十二星月卫单膝跪地:“禀陛下,共三十七名蛇族死士,已尽数诛灭。”
宁一补充道:“按陛下吩咐,留了两个活口押往地牢。”
“很好。”宁繁星终于坐起身,“去请国师过来,就说...”
她瞥了眼海烬翎,“朕抓到几条有意思的小蛇。”
慈宁宫偏殿
玄阙银白的身影飘然而至,指尖还沾着太皇太后伤口的黑血。他看向正在焚毁蛇鳞地图的云景深:“陛下来过?”
“嗯。”云景深将最后一片蛇鳞投入烛火,“演技进步不少。”
玄阙面具下的唇角微扬:“你没拆穿她?”
“看她演得挺开心。”
云景深玉箫轻转,突然挑开太皇太后的衣领——心口处竟浮现出与宁繁星小臂上一模一样的蛇牙印,“况且...”
箫尖点在牙印上,泛起诡异蓝光:“这条‘蛇’,本相也想钓一钓。”
玄阙突然按住他手腕:“你动用了龙气?”
声音罕见地严厉,“不要命了?”
云景深轻笑:“比起这个...”
他忽然掀开太皇太后的左眼睑,露出瞳孔中游动的蛇影,“告诉陛下,她猜得没错——”
“月蚀之夜的祭品,确实是活的鲛人皇族。”
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宁一在门外沉声道:“国师大人,陛下请您即刻前往繁星殿。”
两人对视一眼。玄阙突然将一瓶药塞进云景深袖中:“若再动用龙气,先服这个。”
云景深不置可否,却在玄阙转身时低声道:“十年前你救我时,可没这么啰嗦。”
“那是因为...”玄阙银面具折射着冷光,“你现在死的代价,比十年前大得多。”
夜风卷着血腥气掠过宫墙,两颗星辰在贪狼星旁悄然亮起。
真正的博弈,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