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绾想起一个人,“如果我需要更多筹码的话,我应该先找兰墨寒。”
秦楚道,“大人,左贤王不会帮你了。”
一言而喻。
苏绾绾勾起嘴角,“看来这次我只能赌自己的命数了。”
苏绾绾,没有人再能帮你了。
“你走罢。”
她对秦楚道,“我自身难保,不想再连累别人。”
“大人,属下不会走的。”
秦楚从怀里掏出两样东西,一个瓷瓶,一个铃铛,“这个是民间雇主用来控制奴隶的蛊虫,只要同时服下蛊虫和雇主的血液,雇主只需摇动铃铛就能控制奴隶。”
苏绾绾受了伤,秦楚要取她的血简直太容易了。
“住手!”
苏绾绾抢过他的瓷瓶,她简直不敢相信。
秦楚,“大人,你…”。
“你给我听好了,我不是那种喜欢把人训成狗的变态”,苏绾绾一口气滔滔不绝道,“你什么意思啊当着我的面这么做,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大人,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秦楚忙道,“属下只是想让大人,信任属下。而且属下已经做了这么多年的杀手,这些手段都是平常,属下已经,习惯了。”
“是,因为有些雇主自己就不是人,也不会把人当人。你别以为这么做就是忠诚,就会让人对你付出信任。这是愚蠢,是愚忠。”
苏绾绾道。
秦楚,“大人,我…”
“你什么你”,苏绾绾挑了挑眉,“去,拿火来。”
秦楚不知道她想干嘛,想都没想就去把端了个火盆。
苏绾绾玩似的把瓶子在手里抛来抛去,最后打开瓶盖,把蛊虫丢进了火里面。那蛊虫奋力往盆口爬,最后还是被火焰吞了下去,“这种祸害人的东西就该永远消失,明白吗?”
秦楚点头,“属下明白了。”
“你想好了,跟着我,你可能会后悔,因为我没什么给你的。”
苏绾绾道。
不,大人,你给了属下最遥不可及的东西,自由和尊严。
秦楚道,“大人,属下不后悔。”
如此,苏绾绾也不再怀疑什么了,她道,“你去选一个最安全而且能最快到达清河郡的路线,我们现在要做的,一是保命,二是速度。不然,我们必输无疑。”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秦楚去了。
苏绾绾摩挲着手腕的红玉镯,顾明廷,原来我的第一个敌人,就是你吗?
一直到晚上,苏绾绾的伤口刚换了药,便开始部署去清河郡的计划。这一次的行动除了她和谢芷安,秦楚,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
她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除了信任自己,别无他法。
正在苦思冥想之际,陆令仪来了。
苏绾绾把秦楚画给她的地图塞进了枕头,“皇后娘娘。”
“别起来了。”
陆令仪心疼的摩挲了一把她的脸颊,“绾绾,真是委屈你了。”
苏绾绾看她一定什么都知道了,不然也不会这么晚过来,“皇后娘娘,你身子不方便,不能再出来走动,你不用担心我。”
“我早就应该来了。看到你好,我才能安心一些。”
陆令仪脸色有点差,“母后已经和我商量了,把王妃送回云中郡让宫家照顾。王爷的后事不能张扬,但也会准备起来。”
“儿子杀了父亲,传出去不好听”,当然不能张扬,苏绾绾淡淡勾唇道,“辛苦娘娘了。”
这话说起来轻描淡写,那背后的沉重却是千斤力都撬不开。
是啊,这样的事情若传出去,必然毁了顾明廷的名声。他这辈子能达到的地位再高再好,史书也会留下一笔弑父的污名。
“大义灭亲”的故事说着好听,在说的人心都是肉长的,究竟还是会指责他的心狠血腥。血浓于水,你都能下得去手,谁知道你对其他人是不是更心狠呢?
陆令仪也找不到任何话给顾明廷解释了,她不得不承认,她第一次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产生了陌生的感觉。
她记得顾明廷跟她说过,父亲是他最重要的人。
可是现在,他的父亲是被他亲手杀掉的。正常人听到这种事情都不会理解。依照她了解的顾明廷,他既然这么做了,那就是他自己选的,也不需要别人理解。
苏绾绾看着陆令仪复杂的脸色,心里不由得又生出了几分对顾明廷的失望。他不仅让她失望,也让陆令仪失望了。
他走他自己的路,但是这条路没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