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郭晓红,眼前这个情况有些诡异。
我现在正坐在一个酒楼里面,我的身边坐着我爸我妈还有我弟弟,而我的对面坐着一个奇怪的男人和一个穿着大红羽绒服的中年女人。
这个男人的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皮衣,脖子向右折叠,硕大的脑袋紧紧的压在右肩上,整个人看起来都是畸形的。
歪脖子男人斜着一双眼睛打量我的时候,色眯眯的眼神跟去发廊里的那些男人一样,让我恶心得想吐。
我连忙转移视线,低头喝了一口茶水,硬生生把胃里的翻滚压了下去,才避免了真的吐出来。
旁边上菜的女服务员,全程都在好奇的打量着我们这一桌,眼睛就一直都没移开过。我脑子里都能想象出,等上完菜后她会怎么和她的同事八卦我们的场景。
“我们家晓红啊,儿子现在都已经十岁大了。她这身板,绝对是能生儿子的!这个你们放心好啦。”我妈说话的时候,唾沫横飞,好些都喷到桌子上了。
我妈今天穿着一件酱肉色的旧棉袄,手上拎着的却是我以前专门给她买的LV包,看起来有点滑稽好笑。LV包的空间比较大,可是包里除了钥匙和零钱之外,我妈就没有别的东西可放了,于是她就在里面塞满了卫生纸,硬生生把包撑起来。
“那就好,那就好,这就都对上了。”桌子另外一边那个穿着大红羽绒服的中年女人,一边笑眯眯的说着,一边不停的在我身上上下打量。
这个中年女人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摆在货柜上的商品,然后不停的在跟心里的期望做对比,大概是条件都能比对上,所以时不时的点点头。
我迎上她打量我的目光,不由地皱了皱眉。
眼前的这一幕,还要从五天前说起。
那天我目送着高志明上了去汉林宾阳的火车,就独自一人回到了覃州市里,打算就在市区找个洗脚城上班。
经历了这么多事后,我脑子很乱,打算一边让自己冷静冷静,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想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一边等着高志明从汉林宾阳回来。
找个洗脚城的班上还是容易的,虽然钱不多,但是管吃管住,也算是有一个落脚点了。
结果还没等我开始工作,就突然接到我妈的电话。
“晓红,你快回来一趟吧,小辉出事了!”电话里我妈语气急切。
小辉是我的儿子,我的心一下揪了起来,连忙问:“小辉怎么了?!”
接着,我妈跟我说了一个让我呆立当场的消息,小辉得了白血病。
离开家的这些年虽然我再也没回过老家,但是我每个月都会通过爸妈和弟弟了解我儿子小辉的情况,他的衣服文具,我每年都是买好了新的给我妈寄回去,让她转交。
在我印象里,小辉一直都健健康康的,怎么会突然就得了白血病呢?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心脏都停跳了。
我强行平复自己的心情,让自己冷静下来后,连忙问我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小辉怎么会突然就得了白血病呢?”
我妈在电话里哭着说:“我这段时间发现小辉老是发烧,鼻子嘴巴还经常出血,于是就送去宜昌中心医院做了检查,医生拿着检查结果说是得了白血病,要马上住院治疗,但是住院的话每天要花好几百上千块,小辉爸爸说这病是绝症,反正也治不好,要带小辉回家。”
我妈说完后在电话里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让我赶紧回来。
我心绪混乱的挂了电话后,连工作都没去辞,就匆匆买了从覃州到宜昌的火车票。
一出宜昌站,我就看到我弟带着爸妈已经早早等在那儿了。
跟着他们上了车后,一路上我不停的问我爸妈还有弟弟小辉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可是他们一路上表情严肃,一句话也不说。
我以为小辉在医院出了什么问题不好了,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却没注意到我弟直接把车开到了猇亭的一家酒楼。
“你们带我来酒楼干什么,不是应该先去医院看小辉吗?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小辉到底怎么了?”我察觉到了不对劲,立刻大声质问我妈。
我妈有些吞吞吐吐:“小辉…小辉他……”
这个时候我弟接过话:“小辉暂时没事了,你妈看你坐了这么久的车,应该没吃饭,所以带你来先吃点东西。”
“啊,对对对,我们先去吃点东西,一会儿去医院。”我妈赶紧接着我弟的话说。
而我爸全程一句话也没说,我弟把我们送到酒店门口就去停车了,我将信将疑的跟着我爸妈进了酒楼,想看看他们到底在玩什么鬼把戏。
直到进到酒楼看到这个歪脖子的男人和旁边的大红羽绒服媒人,我才终于算是明白过来了,小辉得白血病其实就是一个幌子,我妈的目的是要把我诓回来嫁人呢!
想清楚这些后,我一边庆幸小辉应该没事,一边又很生气我爸妈还有弟弟这么串通起来骗我。但是有外人在,又不好当场发作,只好耐着性子吃饭。
一顿饭吃的我又尴尬又难过,好不容易吃完从酒楼出来后,我非常生气,质问我妈:“就这个歪脑壳男人,还不如王建波那个王八蛋呢!你们还有没有良心?”
这个时候我弟已经把车开了过来,一边招呼我们上车,一边说:“你那会儿几岁?现在几岁?能找个这种条件的已经不错啦。我跟爸妈去歪脑壳姐夫家看过,条件还是不错的。”
上车后,我弟一边嬉皮笑脸地拉开车门,嘴上一口一个偏脑壳姐夫,让人觉得无耻又恶心。
“你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还挑什么?再说了,男人的好处又不在长相上。”我妈也在旁边搭腔劝我。
“行了行了,我跟你们说不通!赶紧带我回去看看小辉!”我一句话也不想跟他们多说,气冲冲地上了车,我能耐着性子跟着他们见完这个男人和媒婆,就已经很给他们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