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陆迩问金蝉子的时候可没有想那么多,在陆迩眼里,像青狮那样的恶人直接弄死了就是。他觉得金蝉子挺有意思的,如果为了几个不太相关的佛门弟子,甚至灵山的那些大恶之徒而牺牲掉性命实在是太不值得了。他只是想提醒下金蝉子,等将来如果要被当成长生不老药分成小块的时候,要想想值不值,不值的话要懂得反抗。
陆迩和罗刹女离开灵山后没有直接回昆仑山,而是先去了天庭。陆迩将自己去灵山与如来见面谈论的事跟老君和玉帝说了一下,预计如来的配合是没问题的。还讲了如果青狮会到天庭闹事,那就正好可以将他放到蟠桃园,那之后的事……陆迩不说玉帝也明白了。
“青狮的实力不差,单凭孙悟空自身没那么容易拿下他。”陆迩说。孙悟空其实跟青狮半斤八两,硬凭实力想要快速拿下或者干掉青狮没那容易,陆迩也不知道如来给孙悟空的那两件法宝到底有多大的威力,虽说那飞龙杖看起来是很厉害,但是对青狮有多大作用,陆迩心里也没底。还有那把戒尺,陆迩只见如来拿来打徒弟,打妖怪会有多大的威力,孙悟空也没有展示过。
“无妨。天庭可不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玉帝说着深有意味地看了陆迩一眼。
陆迩知道他的意思:你当年能跑出去,不仅是你本事比较大,也是因为老子放水了。
“是,那臣就告退了。”陆迩承认,当年要是玉帝出手,十个他也跑不掉。
天庭的大佬们一个个藏得太深,陆迩觉得自己还是先避避风头低调一阵子的好。而且他这些年跑来跑去的,把昆仑的事情都交给了几个徒弟也挺过意不去的,该好好在昆仑山花些心思了,把昆仑山真正发展起来,变成不论神妖凡都愿意来居住的地方,而不是只适合修仙的隐世之所。
陆迩和罗刹女一起回到了昆仑山。这些年在几个徒弟的努力下,昆仑山发展得实在不错,陆迩很是满意。
山下的凡人也越来越多,从东方南赡部洲来的人最多,西牛贺洲过来的就比较少,主要是通往东方的道路比较好些,山也少,而往西则是山连着山,虽说中间有陆迩与黑熊精、镇元子商量好了保证商路畅通,但是那些山路依然难走,野兽也多,对凡人来说难度还是太大了些。
当然陆迩他们也不是没有动作,从北俱芦洲来的小妖就被优先安排去开通商路去了,不是谁都可以像土拨鼠暴牙大王那样得到优待的。从暴牙那里得到的红薯玉米土豆现在在昆仑山得到了大量的种植,解决了不少凡人和妖怪的吃饭问题,这也是昆仑山能够吸引不少妖怪和凡人前来居住的因素之一。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上大多数妖怪和凡人的日子实在是太苦了。想吃口饱饭都不容易。对凡人来说庄稼产量太低,还得给统治阶级纳税服徭役,一年剩下的粮食没有多少,普通农户能吃饱就算不错,饿不死是常态,而要是还能节余一些那就是上天保佑大丰年了。
凡人如此,妖怪也没好到哪里去。还没开智化形的时候,作为野兽吃得粗糙些,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等化形为妖之后,为了维持妖身,需要的食物等级和种类都需要提高,并没有因为本领大了而更容易寻找食物。所以多数小妖过得还是挺辛苦的,不得不依附于神通广大的大妖,如果依附的大妖真的比较强,有本事又走正道,那还有些前途,说不定某一天自己也能成为大妖,运气再足够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成仙。
不过这种可能实在是太小了,小到陆迩翻遍西游记都没能找到一个。往往都是跟随着大妖最后大妖被神仙救走或收走,而小妖全成了唐僧师徒的出气筒。当然也有一些等不到成仙就寿终正寝了的。
而且跟着大妖也不见得平日就过得好,得听大妖的安排做各种事,端茶倒水是大妖的亲信才能干的活,一般的小妖不管刮风下雨,寒冬酷暑都得出门干活,打猎采集,巡逻守卫,还时常被呼来喝去,拳打脚踢的。甚至你看那黄狮精的手下,连个棉袄都穿不起,偷偷地打起了买牛羊的公款的主意,幸好孙悟空直接把他打死了,免得他误入歧途成了贪污犯。
不想过苦日子的妖怪就铤而走险,去抢劫人类,抢劫别的妖怪,甚至吃人,但是这样也有坏处,违反天道不说,还容易被人围剿,死得更快些。凡人也有一部分类似的,不想干活,或者干活实在养不活自己,就沦为了小偷、强盗一旦被抓就提前完成了人生旅程。
陆迩在昆仑山提出的各种优惠政策一开始吸引不到多少人和妖怪,不是优惠力度不够,而是优惠的力度太大了,大到让人不敢相信。毕竟都苦日子过惯了的,被统治者坑骗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而是几代几十代,统治者换汤不换药的画大饼,然后割韭菜,早就让凡人从骨子里对统治者没有了信任,不是逼得没办法,谁也不敢相信会有那么好的地方。就连陆迩在南赡部洲拉来的一批凡人也是抱着左右是死的决心来的。
那些妖怪更不用说了,他们一开始都是在怀疑陆迩是不是在想办法把他们都集中到昆仑山后一网打尽呢。
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努力,大家看到好像陆迩并没有反悔或者改弦更张的意图,来自各地的妖怪和凡人才逐渐对陆迩和昆仑山有了那么一点点信任。陆迩也清楚,信任这东西决不是一年两年十年八年能养成的,起码也要经过几代凡人,才能真正建立起他们对昆仑山的信任,这还是这些人在昆仑山出生受到教育的情况下。一旦他要改变了政策,恐怕前面十几年培养出来的信任就会直接崩塌,以后永远都没有机会再培养起来了。
陆迩庆幸自己有的是悠长的寿命,可以坚持把这件事做下去,不会因为换了昆仑山主人亡政息。但是他的徒弟和手下的小妖们从小接受的并不是这种理念,他得多盯着点儿,免得这些家伙时间久了就膨胀了,重走阶级分明的老路去。
无论人、妖、仙、佛都会有不同的阶层,这是必然的,陆迩对此也不反对。因为每个个体的天赋和努力都不一样,成就自然不同。但是陆迩绝对不允许阶层固化,不允许上层的利用自己的优势打压下层,断绝下层提升的路子。
天庭就是阶层固化的过程中,下层神仙已经很难再升到高级仙位了;西天灵山更是固化得厉害,一般的和尚根本就没有机会成为罗汉菩萨之类的正果了,更不用讲成佛了。
就连唐僧和孙悟空这两个为灵山做了很大贡献,又是如来亲口认可给他们成佛的种子选手,都被弥勒佛派黄眉童子提前给个下马威,何况其他人呢?
流沙河沙僧脖子上挂的串成一串的九个取经和尚的骷髅头就是妄图突破阶层的下场。
但这样最终的结局就是全完蛋。
所以陆迩在昆仑山施行的方法,玉帝和老君试图在天庭改变现状,如来也愿随着改变。
因为大家都看到了其中巨大的隐患。可谓是英雄所见略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