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廷川回到房间,顾不得洗漱,连忙给姜微然发去消息:“抱歉,刚才在和父亲聊天,没有看手机。”他不知道姜微然睡了没有,想要给她打个视频,又怕打扰到她休息。过了一会儿,姜微然发来了回复:“没事的,早点休息。”
越廷川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二点半了。他又发去消息:“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呢?”
“睡了一会儿,没有睡着。”姜微然回复。
“可以打个视频吗?”越廷川又问。
“可以啊。”姜微然回答。
于是,越廷川发起视频邀请。视频接通了,姜微然出现在屏幕里。她穿着睡衣,坐在床上,头发披散着,眼神略显疲倦。越廷川见她的眼里有一丝失落,解释道:“对不起啊……一回家就去吃饭了,后来要给你打电话,又被父亲叫去谈话。”
之前姜微然和越廷川只是朋友,偶尔他没有及时回消息,她心里也没有什么想法。可是今天刚在一起,她就有一种患得患失之感了。今晚他迟迟没有回消息,她感到有些不开心。她露出一丝礼貌性的微笑,问道:“谈什么呢,谈了这么久?”
越廷川道:“他问我去普洱的这些日子,在做什么。”
“那你怎么说的呢?”
“如实告诉他,我在普洱种咖啡。”
“那你有没有说,是和谁一起种咖啡呢?”
“我告诉他,我在和世界上最可爱的姑娘一起种咖啡。”
听了他的话,姜微然的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越廷川见她露出笑脸,说道:“你看你,笑起来多好看。”
姜微然挑了挑眉,假装生气说:“我刚才为什么不笑,你不知道吗?”
越廷川笑了笑说:“都是我不好,只顾着喝你送的茶了。”
姜微然轻声嘀咕:“只顾着喝茶,却忘了送茶的人。”
越廷川道:“我怎么会忘呢?才和你分开,就想回去找你了。后来我坐在飞机上,心里很后悔。我应该留下来的,不应该登机。”
“那可不行,你已经很久没回家了。”姜微然道。
“可是……真的很舍不得你。”越廷川说完,默默地看着她,眼里有一丝伤感。
他们刚确认关系,尽管心里思念对方,可是都还不习惯直白地表达自己的爱意。姜微然不好意思直视越廷川那温柔的目光,不禁垂下了眼眸。短暂的沉默后,她抬眸看着他,低声道:“我也舍不得你……”他俩隔着屏幕对视着,彼此都有许多话想要诉说,却又不好意思开口。俩人相视一笑,又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姜微然见越廷川还穿着白天的衣服,便催促他去洗澡。于是他俩互相道了“晚安”,结束了视频。
和越廷川说了一会儿话,姜微然的心里感到很踏实。她躺在被窝里,回忆着和他的点点滴滴,心里有一种奇妙之感。她们在高铁上相遇时,她原以为坐在身边的人和其他乘客一样,只是自己生命中的一个匆匆过客。可是分别后,他们竟然再次相遇,相知,最后相恋。缘分真是妙不可言啊。
第二天,越廷川从父亲口中得知莫远冬老师生病住院了,于是他一早便去医院看望他。越廷川来到病房外,看到莫老师身着病号服,躺在床上。他看起来很是虚弱,面容憔悴了许多。此时莫雯清正坐在窗前看书,听到脚步声,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到来者是越廷川,莫雯清顿时露出笑脸,起身问道:“廷川师兄,你怎么来了?”
越廷川道:“我得知老师生病了,所以来看看。”他走到病床边,把鲜花和补品放在床头柜上。
莫远冬愣了愣,随即抬起头,说道:“廷川,你来了。”越廷川连忙去扶他,让他靠在枕头上。莫远冬坐好后,问越廷川是什么时候回上海的。越廷川告诉他,自己是昨天回来的。莫远冬指了指床沿,让他坐下。越廷川便在他身旁坐下,同他说话。
莫远冬欣慰一笑,说道:“前几天你父亲来看我,说你去云南了,我还以为你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呢。”
越廷川道:“老师,我去云南待了一个月。趁着还没开学,回家住几天。”
“你不在的时候,你父亲很挂念你。”莫远冬道。
“嗯。”越廷川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紧接着,他关切地问:“老师,您的身体可好些了?”
莫远冬道:“并无大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您要多保重身体。”越廷川道,“马上开学了,您请几天假,等身体好了再回去上班。”
莫远冬叹道:“年纪大了,身体难免会出问题。手术很顺利,医生说我恢复得不错。这几天在病床上,书都看了几本了。”说完,他瞟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那摞书。
越廷川看了一眼那些书,全是关于文学理论的。他看到自己几年前出版的一本小说理论也在其中,不禁有些诧异。他拿起自己的那本书,翻了几页,问道:“老师,您看这本书?”
莫远冬笑了笑,说道:“这是雯清带来看的。”
莫雯清浅浅一笑,对越廷川道:“廷川师兄,我最近在研究小说理论。你这本书写得真好,里面的许多观点对我很有启发。”
越廷川道:“我现在看来,反而觉得自己以前的一些观点不太成熟。若是现在来写,许多地方可能都会改动。”
“廷川师兄,你太谦虚了。我觉得你写的非常好。”莫雯清一脸崇拜地说。
莫远冬问越廷川:“你最近还在做研究吗?”
越廷川回道:“我最近在研究古诗词,明年计划出一本诗论。”
“你是下定决心要走学术道路啊?”莫远冬有些惊讶。
“目前是这样打算的。”越廷川道。
莫远冬沉默片刻,又道:“说实话,如果你不是绍唐的儿子,我会为有你这样潜心研究的学生而感到骄傲。可你是绍唐的儿子,我还是希望你能多为他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