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宣差点嗷出来。先是恐惧然后因郑潇潇憋笑通红的脸恐惧逐渐瓦解，被屈辱占领，随后便是一股无处发泄的愤怒。
“天杀的，然后呢？怨灵没把你脑子吃掉真是可惜了！”他都没意识到的语气不好，说话夹枪带棒的。
高喆先生不解，但选择尊重。后退了几步不再恐吓被愤怒侵蚀理智的青年人，“然后我站在走廊上，看见四五个不同年龄阶段的孩子在嬉戏打闹。每个人身上都绑着气球。”
又是气球？树上挂着气球，吴州默看到的孩子拽着气球，连高喆也看到绑着气球，疑似怨灵的孩子们。
“然后呢然后呢？”
郑潇潇催促道。讨厌这种正在精彩部分戛然而止的行为。就像一些网文作者老喜欢在章节结尾留钩子一样。
催促是最好的动力。高喆显然兴奋不已，呼吸时鼻孔微微张开：“看到这些的不止我一个！小满，那孩子你们看到过了吧？乖巧懂事，比我这个院长还要靠谱！记得每个孩子的名字喜好，像个大家长一样对大家无微不至。”
该死，这个孩子郑潇潇怎么会不知道。就是她害得自己连死好几次！
“哦。”她的附和没有一丝温度，“您继续说。”
“那孩子经常被怨灵缠上。光是我去解救她，在短短的半个月内就已经不下二十来次！”
“那些怨念总是围在她身边，拽着气球、牵着她的手往窗边儿站，指着外面的树絮絮叨叨。说什么‘上去了’‘别担心’之类的话，简直了！”
“搞死！”吴州默的声音插了进来，“觉得麻烦就全部搞死。我们侦探最喜欢干这种事儿，还附带自残小演出，哈！”
那双死鱼眼夹杂坏笑的情绪，语气却异常认真，让郑潇潇一时间分不清这句话的真实含义。
就在高喆喋喋不休准备再蹦出些例子时，门口出现个将自己捂地严严实实的人。他往大厅张望，和高喆对上眼时歪头表示困惑，随即立马加快脚步离开。
高喆往门口走几步，扒拉门槛仔仔细细打量对方匆匆离开的背影，那人上了一辆车。
“奇怪……”他喃喃自语。
“是领养人吗？”郑潇潇小声自问自答：“如果是领养者干嘛把自己捂那么严实？生怕别人认出似的。”
这时在其他楼层探索的尚末打来电话。郑潇潇接通后立马传出他有气无力的声音：“助手，你的异能只能用一次对吧？”
“是的侦探，你发现了什么吗？”
“嗯……有意思的东西。”
“比如说？”郑潇潇听闻，立马警惕抬头盯着天花板，试图用肉眼看穿建筑寻找尚末的存在，“发现了怨灵？！它逃了？！”
如果是发现了怨灵，那郑潇潇必须立马赶到他的身边，即使知道对方无法伤害人类！
“是也不是吧。真可惜，晚上再来吧！”
说罢，尚末匆匆挂断电话。
尚末发现了怨灵？亦或者疑似怨灵的东西？
可是为什么自己在使用异能时什么都没发现？
郑潇潇心里发怵。未知带来的只有恐惧，仿佛再次回到了黑狼号上。所有人都看到人鱼存在，所有人都看到怨灵存在。但唯独那次她没有看到，和这次一样。
异能就像摆设。或者说有人拥有克服她异能的手段！
尚末很快便和谢涛下来了。两个男人身上布满灰尘看上去狼狈不堪。他们下来时还带来了更加猛烈的恶臭。
“你们掉厕所了？”吴州默捏紧鼻子撤了几步。她想用嘴呼吸，刚张开又猛地闭上。
尚末拍拍褐色风衣上的灰，那双眼睛忽闪忽闪的：“发现了更好玩的东西。”
众人转战回到孤儿院新址。在路上谢涛紧贴着尚末。看着脚下柏油路上的碾压的痕迹，冲对方肯定点了点头。
“助手，知道为什么你什么都没看到吗？”
尚末接受到谢涛的信息，转头询问把茶杯快搓烂，等待时机给自己喂下凉茶的助手。
郑潇潇找准了时机。比起这个，她更在意存档。于是毫不出乎尚末意料的将茶递了过去。
见到对方喉结滚动和发出吞咽声音，这才缓缓问出尚末最想听到的三个字：“为什么？”
“你的异能使用条件知道吗？”他明知故问，或在唤醒郑潇潇早就抛之脑后的游戏设定。
“额、听到掌声？”这倒是把她搞得不自信了，试探吐出这个答案。
“不，还有。我的异能使用条件是必须知道案件真相。你的也有。”
是……
郑潇潇仔细回想最初听到的系统声音。那毫无感情波动的机械女音当时好像确实还说了其他东西。
【您能勘察身处建筑内的怨灵气场——】
“是地点！”郑潇潇猛地扬起脑袋和侦探对视。这个回答让他十分满意，也让郑潇潇更加大胆继续推测：“所以怨灵是在旧址，而不是新址，所以我才没有看到！”
尚末迟疑了。脸上心满意足的笑容在听到这个猜测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是也不是。”
又是这种模拟两可的答案。到底是什么条件才能触发这种回答？
“那你还记得怨灵诞生的条件吗？”
“当然记得。是因为案件所以才诞生。我还记得之前侦探您和涛叔说过，有一个组织尝试让案件传播到人尽皆知的地步，试图用这种方式让怨灵达成强大到可以攻击人类的地步。”
可他在这个节骨点问这些干什么？来个前情回顾？怕她记不住？或者是在给直播间的粉丝二次科普？
开什么玩笑？！她人都穿进游戏了，直播间还有什么看头？还有没有在播都是个问题！
“没错，但你没get到我的意思。”尚末站住脚，他脱离了队伍，连同带着一脸懵逼的郑潇潇，“我的意思是：有案件，才有怨灵。”
也就是说——
郑潇潇身上的寒毛在脑子还未整理出答案时率先炸了起来。一股寒意比阴气还要猛烈地席卷全身。
“这些成为怨灵的孩子，实际上全是未破解的、亦或是被早已遗弃的案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