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第一秒我就想你了
书名:沉晴表 作者:颜木 本章字数:4581字 发布时间:2025-07-04

清晨六点,初夏的阳光刚刚爬上窗棂,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晴在睡梦中隐约听见窸窸窣窣的声响,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被窝里还残留着周沉的体温和淡淡的雪松香气。


她撑起身子,看见周沉已经穿戴整齐,正单膝跪在敞开的行李箱前,眉头紧锁地翻找着什么。晨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在他挺括的白衬衫上镀了一层金边,勾勒出他宽阔的肩膀线条。


"你在干嘛?"苏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声音里还带着刚醒的软糯。她的长发凌乱地散在肩头,睡衣领口歪斜着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


周沉抬起头,表情懊恼中带着几分孩子气:"我的备用充电器不见了。"他手里拿着一堆杂乱的数据线,"明明记得放在这里的。"


苏晴叹了口气,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微凉的实木地板上,她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脚趾。走到衣柜前,她熟练地拉开第三个抽屉,在一堆缠绕的数据线中精准地抽出一根黑色充电器:"在这儿呢,上次你用完后我收起来的。"


周沉一愣,随即失笑,眼角的笑纹在晨光中格外明显:"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连我自己都不记得放哪儿了。"


"因为某人的收纳逻辑是'放在看得见的地方就等于整理好了'。"苏晴把充电器轻轻丢进行李箱,正好落在一叠衣服上。她顺手拿起一件皱巴巴的衬衫,纤细的手指熟练地翻折着衣领和袖口,"你确定只带这两件外套?我查了天气预报,意大利这几天可能会下雨。"


"应该够了吧?"周沉不确定地看了眼箱子,伸手挠了挠后脑勺,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


苏晴没说话,只是转身走向衣柜。她的睡裙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露出纤细的脚踝。从衣柜深处取出一件轻便的防水风衣,她利落地对折两次,塞进箱子侧边的空隙:"带上这个,别到时候淋成落汤鸡还抱怨我没提醒你。"


周沉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突然伸手将她拉进怀里。他的下巴轻轻抵在她发顶,呼吸间是她发丝上淡淡的茉莉花香:"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我可以改签,多加一张机票而已。"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几分不舍。


苏晴轻轻推开他,仰起脸挑眉看他:"然后让你在开会的时候,我独自在酒店无聊到发霉?"


"你可以去逛美术馆,"周沉的手指缠绕着她的一缕发丝,"吃冰淇淋,或者......"他故意拖长了音调。


"或者什么?"苏晴好奇地追问。


周沉突然凑近她耳边,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敏感的耳垂,压低声音说:"或者等我开完会,我们可以在罗马的某个小巷里接吻,就像《罗马假日》那样。"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晨起特有的磁性。


苏晴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她伸手拍他结实的胸膛:"少来这套。"掌心下传来他有力的心跳,让她不由自主地红了脸。


周沉笑着躲开,顺手从床头柜上拿起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她:"给你的。"


"这是什么?"苏晴接过盒子,深蓝色的丝绒表面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打开看看。"周沉靠在衣柜边,双手抱胸,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


苏晴小心翼翼地拆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把黄铜钥匙,钥匙柄上雕刻着精美的鸢尾花纹——佛罗伦萨的市花。花纹的每一处细节都栩栩如生,在晨光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


"我公寓的钥匙。"周沉语气轻松,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冰箱里塞了你爱吃的,书架上有新买的书,浴室的热水器我修好了,不会再突然变冷水。"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当然,最重要的是——"


"是什么?"苏晴好奇地追问,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钥匙上细腻的花纹。


周沉走近一步,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卧室的床头柜抽屉里,藏了一盒你最喜欢的松露巧克力,但每天只准吃一颗,不准偷吃。"他的声音里满是宠溺,"我在盒子上做了记号,要是让我发现你偷吃......"


苏晴眼眶一热,攥紧了手中的钥匙。钥匙的边缘硌在掌心,带来真实的触感:"......你这是把我当小孩管?"


周沉伸手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眼中盛满了温柔:"是啊,所以你要乖一点,别让我在意大利担心。"他的拇指轻轻抚过她眼下淡淡的黑眼圈,"记得按时吃饭,别熬夜写论文,还有......"


"还有记得给阳台的茉莉花浇水。"苏晴接过他的话,声音有些哽咽,"知道了,周妈妈。"


晨光越来越亮,将整个房间都染成了温暖的蜜色。行李箱的锁扣发出清脆的咔嗒声,像是为这个清晨画上一个暂时的句点。

 

“我去开车,你帮我绑在收拾收拾宝贝。”


天空澄澈得如同一块刚被擦亮的蓝宝石,几缕薄云像是画家随手挥就的笔触,轻盈地漂浮在无垠的天幕上。机场巨大的落地窗前,苏晴静静地伫立着,目光追随着跑道上起起落落的银白色飞机。阳光穿过玻璃幕墙,在她白皙的脸庞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是撒落了一地的碎金,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跃动。


"行李都托运好了?"她转过身,声音轻柔地融进机场嘈杂的背景音里。周沉正低头整理登机牌,修长的手指将纸质的登机牌对折得整整齐齐。他今天穿了一件剪裁考究的深灰色风衣,利落的线条将他本就挺拔的身形勾勒得更加修长。风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里面熨烫得一丝不苟的浅蓝色衬衫,领口处别着一枚简约的银质领针,在阳光下泛着低调的光泽。


阳光从巨大的落地窗斜射进来,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高挺的鼻梁在脸颊上投下一道优美的弧线,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方形成一小片扇形的阴影。他抬手看表时,袖口露出精致的腕表,表盘在光线照射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芒。


苏晴注意到他的行李箱上还挂着去年他们在威尼斯买的小船锚挂件,金属表面已经有些氧化发暗,却依然被他细心地保留着。这个发现让她的心头涌起一阵暖意,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周沉将登机牌对折好塞进风衣内袋,抬头时,那双平日里在会议室中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却温柔得像是融化的琥珀。阳光穿过机场玻璃穹顶,在他深邃的眉眼间投下细碎的光影,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格外分明。


"怎么,已经开始想我了?"他嘴角噙着笑,声音低沉而温柔,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调侃。说话时,喉结随着音节轻轻滚动,领口处若隐若现的锁骨线条没入衬衫深处。


苏晴轻哼一声,抬手为他整理领口。她的指尖不经意掠过他颈侧温热的肌肤,能感受到他脉搏平稳的跳动。阳光将他的皮肤镀上一层蜜色,她注意到他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在光线下泛着青色的光泽。


"少自恋,"她故意板起脸,手指却轻柔地拂过他风衣领口并不存在的褶皱,动作小心翼翼得像是在抚摸博物馆里珍贵的丝绸展品,"我是怕你丢三落四,到了意大利才发现护照忘带了。"她的目光落在他胸前的内袋上,那里鼓鼓的装着证件。


周沉低笑出声,胸腔传来愉悦的震动。他宽厚的手掌包裹住她的手腕,拇指在她纤细的腕骨处轻轻摩挲——那里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月牙形疤痕。去年冬天,她熬夜帮他整理投标文件时,不小心被锋利的纸边划伤的。


"放心,我记性没那么差。"他的拇指继续在那道疤痕上画着圈,指腹的薄茧带来轻微的酥麻感。忽然,他声音放轻,带着几分试探和期待:"倒是你,真的不打算跟我一起去?"


说这话时,他微微俯身,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际。苏晴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须后水香气,混合着机场咖啡厅飘来的咖啡香。他的睫毛在阳光下几乎透明,投下的阴影遮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期待。


远处一架飞机腾空而起,引擎的轰鸣声淹没在机场嘈杂的人声中。周沉依然保持着那个微微俯身的姿势,等待她的回答,风衣下摆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在阳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


苏晴轻轻摇头,发丝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她的目光如水般清澈而坚定,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弧度:"我们说好的,你有你的工作,我也有我的计划。"她抬起手,纤细的指尖轻轻拂过他风衣肩头的一根落发,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什么珍贵的宝物。"两周后见,嗯?"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几分俏皮。


周沉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那双总是能在谈判桌上洞悉人心的眼睛此刻盛满了复杂的情绪——不舍、眷恋、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阳光透过玻璃幕墙洒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他的喉结微微滚动,像是要把什么话咽回去。


下一秒,他突然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力道大得让苏晴轻轻"唔"了一声。他的双臂如铁箍般紧紧环住她,风衣的布料摩挲着她的脸颊,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和机场特有的咖啡香。苏晴能感觉到他胸膛的温度透过衬衫传来,还有那稳健有力的心跳声——咚、咚、咚,像是某种无声的承诺。


"两周而已,很快的。"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低沉而温柔,带着微微的震颤。苏晴感觉到他的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让她的心尖一颤。


"嗯。"她闷闷地应了一声,鼻尖发酸。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他的衣角,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像是在抓住最后的依靠。她闭上眼睛,深深呼吸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想要把这个瞬间刻进记忆里。


突然,广播里甜美的女声打破了这一刻的静谧:"乘坐CA939航班前往罗马的旅客请注意..."声音在嘈杂的大厅中格外清晰。周沉的航班开始召集乘客了。


他缓缓松开怀抱,双手却依然捧着她的脸。拇指轻轻擦过她的眼角——那里微微发红,但没有眼泪。阳光从她背后照来,为她整个人笼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连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周沉的目光一寸寸描摹着她的五官,从微微泛红的眼尾,到挺翘的鼻尖,再到那总是带着倔强弧度的嘴唇。


"记得按时吃饭。"他低声说,拇指轻轻摩挲她的脸颊。


"知道啦。"苏晴努力扬起一个微笑。


"别熬夜写论文。"


"你管得真多。"她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鼻音。


周沉低笑,突然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个轻吻,温热的触感转瞬即逝。分开时,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盛满了整个夏日的阳光:"等我回来。"


远处,登机口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检票。周沉最后捏了捏她的手,转身走向安检口。他的背影在人群中依然醒目,风衣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在阳光下划出优雅的弧线。走到队伍末尾时,他突然回头,冲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刚发送的消息:


「第一秒就开始想你了。」


苏晴忍不住笑了,眼角泛起细小的纹路。她低头快速回复:「快走吧,总监先生,飞机不等人。」发送完又补了一个向日葵的表情。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落,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苏晴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尾泛起几道浅浅的笑纹,像是被春风拂过的湖面泛起的涟漪。她低头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敲击,指尖在发送键上停顿了一秒,又轻快地补上一个明艳的向日葵表情。阳光透过玻璃幕墙洒落在她的手机屏幕上,那个小小的向日葵图标在光线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


她抬起头,目光追随着周沉渐行渐远的背影。他的风衣下摆在行走间微微摆动,在安检通道的灯光下划出优雅的弧线。周围旅客推着行李车匆匆而过,广播里不断播放着航班信息,但这些嘈杂的声音仿佛都被一层透明的薄膜隔绝在外。苏晴只听见自己胸腔里传来的心跳声,稳健而有力,像是某种无声的承诺,又像是为新的开始打着节拍。


两周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足够周沉在米兰的会议室里完成那场重要的并购谈判,看着他站在落地窗前,修长的手指握着香槟杯,与合作伙伴举杯相庆的样子。也足够她完成那篇搁置已久的《文艺复兴时期女性教育考》的论文,让那些在图书馆古籍室里积累的笔记终于重见天日。或许,还足够她鼓起勇气,去城西那栋老旧的公寓楼,敲响那扇多年未进的家门,看看父亲新添的白发。


苏晴转身走向出口,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穹顶倾泻而下,将她的影子在地面上拉得很长很长。初夏的风从敞开的自动门涌入,带着机场花园里新开的玫瑰和茉莉的芬芳,轻轻掀起她裙摆的一角。远处,一架银白色的飞机正腾空而起,在蔚蓝的天幕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这个夏天,才刚刚拉开序幕。而苏晴知道,当周沉带着意大利的阳光归来时,他们都会带着各自的成长与收获重逢。她会给他看写完的论文最后一页,他会给她讲述佛罗伦萨小巷里的咖啡香气。想到这里,她握紧了手中的包包,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机场快线,身后留下一串清脆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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